第890章承认
真病了？
凤玄墨闻言，眼眸情绪复杂深深，倒是有些意外。
宋轻却淡淡地道：“病了有几日了，看情况，应该是郁结于心，梦魇心悸。”
说白了，做贼心虚。
正说着，凤少墉回过头，扫了宋轻一眼，没好气地道：“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要给我娘看病吗？”
这不客气的态度，属实引得诸多人的不满。
宋轻倒是没所谓地走到邓氏的面前，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邓氏原还想威严地威慑住她，可是她生病了，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宋轻不是凤家下人，就算是原来她也拿这丫头没半点办法。
而那直白的目光望着她的时候，仿佛在说：“你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的，你瞒不住我。”
当时宋轻离开的时候，里面到底有哪些人，她心里一清二楚。
邓氏竟被这小丫头那坚定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起来，躲闪地别向一旁。
宋轻十分从容不迫地抓起邓氏的手，按了按。
不用看，就跟她方才判断的一样。
看来这段时日，邓氏可没少做噩梦。
邓氏被人按住血脉，似有些不适应，想要抽回手。
凤少墉也极是不满地道：“你到底会不会看？”
宋轻目光晃晃悠悠，瞥了他一眼：“要不你来看？”
眼瞧着四面八方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秋月白第一次露出庐山真面，还第一次当着众人行医，如此重要的场面，怎么能错过？
凤少墉悻悻地推开到一旁，将邓氏彻底交到宋轻手里。
不过他还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但凡她有任何出格举动，立马动手拿下。
宋轻微微倾身，靠近邓氏，道：“老爷子去世之后，没睡过一次好觉吧？”
邓氏说话很慢，却还是认真地回答：“我与老爷子……二三十年的结发夫妻，他死得如此冤屈……我心里也不好受……这些时日，夜夜都梦见他，……梦见他来带我走……”
说到这里，她垂下眼眸，深情又悲戚，着实叫人动容。
邓氏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一向维持得很好。
宋轻听着这话，眼眸里却是冷冰冰的。
她轻描淡写地道：“用心上人的匕首杀死自己的丈夫，感觉如何？”
邓氏瞬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眼球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那一瞬间，这慈眉善目的老夫人，面容狰狞得着实可怕。
“娘？你怎么了？”凤少墉赶忙地唤了一声。
其他人也全都疑惑地看着邓氏，在想着宋轻说了什么，竟然惹得她如此脸色大变。
邓氏压低着声音，几乎用气息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宋轻却没直接回答，而是起了身，对大家道：“老夫人的病情，没什么大碍。”
一听这话，凤少墉第一个不依了：“你这算什么狗屁神医？我娘都病成这样了，还没大碍，那怎样才算有大碍？”
宋轻却不急不忙地道：“她这病，说治好治得很，只要做到一句话就行。”
“什么话？”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宋轻一字一句，吐得字字圆润清晰。
众人还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呢，谁做亏心事了？
邓氏听着，却瞬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凤少墉忙去照看邓氏：“娘，娘你没事吧？”
邓氏却直接“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凤少墉见此大怒，就要对宋轻动手，却听宋轻这时开口道：“杀害老爷子的凶器，如今还被老夫人你随身带着吧。”
只要拿到凶器，跟伤口一比对，这就是铁证，谁也没有办法抹杀辩驳的铁证。
众人闻言，全都大吃一惊。
凶器，竟然在邓氏身上？
难道真如凤玄墨所说，凶手，就是他们母子？
凤少墉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凶手杀完人还将凶器留在身上，你是觉得我们蠢吗？留着铁证等着你来抓？你就算是要诬陷人，也拜托你请找个好点的理由！”
是啊，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就算是真杀了人，也必然会销毁罪证。
谁会留着等人来人赃并获呢？
凤玄墨这时候走了出来，站在宋轻的身边，看了宋轻一眼，温柔地道：“若是她给的东西，就算是命没了，我也一定不会弄丢的。”
凤少墉不知道他们俩到底卖什么关子，一挥手道：“你们要卿卿我我就去别处去，这里是老爷子的灵堂，不是你们的卧房！”
可邓氏的表情却越来越难看，面如死灰，形如枯槁，没有一点点生气的样子。
她开口，打断了自家儿子：“好了！”
凤少墉回眸看向自家娘亲，有些不明所以。
凤老夫人却一下子肃穆起来，看起来比刚才好像更利落了一些：“你要如何？”
只一个眼神对视，双方就读懂了对方眼睛里的东西。
凤玄墨微微一翘嘴角，道：“我的要求也简单，你拿出凶器，承认你的罪行，我可以什么都不说。”
凤少墉觉得他是在痴心妄想：“开什么玩笑！”
邓氏却没多做思索地答应了：“好。”
好？！
凤少墉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邓氏犹豫了一下，却到底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来。
“这就是凶器，杀害老爷子的人是我，跟我儿子无关，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凤玄墨看着那匕首，上面的宝石纹路全部都已经被磨去了，显然邓氏也想过有这一日。
可是即便如此，她宁愿毁掉匕首上的全部装饰，也要留在身边，不肯将凶器毁掉。
恐怕在她心里，一旦将这匕首毁掉，也就将她心底所有的幻想跟期望全部毁灭掉了吧。
凤少墉直接失声起来：“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爹怎么可能是你杀死的？”
“是不是凤玄墨，是不是凤玄墨逼你这么说的？”
他指着凤玄墨，手指颤颤着，语气十分地癫狂。
邓氏却摇了摇头，道：“是我做的。”
凤少墉气得不行：“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坏事，我杀了他！”
说着，直接拿起匕首，就要冲向凤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