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葬礼
“爷，到了。”
阿右将马车停住，替二人撩开幨帷。
凤玄墨先一步下车，又伸手，扶着宋轻下来。
二人走了两步，就在凤府的门口停住。
凤府上下如今全部挂满了白色的灯笼跟白布，魂藩在风里飘扬，香蜡纸烛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凤家所有人全部披麻戴孝，往来的人流虽多，可是却没半点喧哗，只剩哀伤跟沉重。
曾经的东云洲第一高手，就这样陨落，总是叫人可悲可叹的。
宋轻跟凤玄墨对视一眼，眼眸里的思绪流转。
他们今日也换上了一身孝服，特意地来送老爷子一程。
凤玄墨还没进门，就有人快步迎了过来。
“三爷，您可来了，二爷跟一众族老等候您多时了。”
凤玄墨微微颔首，示意带路。
那小厮一路领着他们二人，到了灵堂。
屋内充斥着木鱼的敲击声跟诵经声，是枯灯大师带领着一众僧人，正在给老爷子念往生咒。
凤玄墨迈步进门，冲着一众族老颔首：“抱歉，来得迟了。”
“先上香吧。”
旁边人立马给分析按摩跟宋轻递上三炷香，香已点燃，闪烁的星火冒着烟。
凤玄墨跟宋轻拿着香作了三个长揖，然后插入香炉里，又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了身。
望着凤老爷子的棺材，凤玄墨的神情有些怅然若失：“真是可惜，他没能看到我们成亲。”
老爷子闭关之前，他就跟老爷子保证过，等他出关之日，必然就是自己迎娶宋轻之时。
老爷子那会儿还信誓旦旦地道，就算为了看到他俩修成正果，他也必然好好地把这个坎儿给迈过去。
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发生，他终究还是抱憾离去，也给活着的人心里留下一个心结。
宋轻抬眸，看了眼他，悄悄地伸出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袖。
凤玄墨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垂眸扫了一眼，嘴角微微翘了翘，怅然的思绪也收回来不少。
“我没事。”他轻声地道。
宋轻闻言，多少放心了一些。
两人上过香之后，便跟凤家族人站在一起，作为家属，答谢前来参加葬礼的人。
宋轻虽然还不是凤家人，但是作为凤老爷子公然承认过的儿媳，众人也权把她当做凤家人了。
宇文忌、徐明坤、江和等人，陆陆续续地前来祭拜。
凤玄墨跟宋轻，给他们鞠躬回礼。
“节哀。”宇文忌拍了拍他凤玄墨跟宋轻的肩膀。
凤玄墨颔首：“多谢。”
宇文忌道：“我相信，终有一日，会查出杀害老爷子的凶手，还他一个公道的，你们俩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凤玄墨眼眸一颤，道：“嗯。”
宋轻侧过头，看向凤玄墨。
她明白，他终究是在意的。
宇文忌也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也就没再说什么，站到一边去了。
灵堂里陆陆续续地进来人，无论是九龙城内的，还是整个东云洲的，但凡有名有姓的家族宗门，几乎都派了人前来吊唁。
甚至是南明洲跟北邺洲，也有不少人派人过来参加了葬礼。
眼看着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凤少墉突地问道：“怎么不见我们的凤家长孙到场？”
这情况族老们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隐忍着没说。
这会儿被凤少墉一提，一众族老顿时就忍不住了，开口怒斥道：“自己亲爷爷的葬礼都不来参加，那种不肖子孙，有何颜面姓凤？”
“没错！身为凤家长孙，应该肩负起凤家的责任，如此隆重场合都不到场，简直无法无天！”
“我见凤笃不是那样的人啊，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这会儿还有什么事，是比凤家主君的葬礼更大的事？！”
“这……”
凤玄墨垂眸看了宋轻一眼，似在说：终于来了。
宋轻目光飘然地落在凤少墉的身上。
若是仔细观察，能看到他掩藏在愤怒表情之下的激动跟亢奋，以及几分的洋洋得意。
他在等凤玄墨接招，好将他一网打尽。
凤玄墨也如他所愿地接了，抬起眼眸，扫了眼凤少墉，意有所指地道：“二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凤少墉冷哼一声：“三弟这是什么意思？”
凤玄墨缓缓道：“我这些天也一直在寻找凤笃的下落，最后的证据全都指向你那里。凤笃难道不是被你抓起来了？”
一众族老全都震惊地看向凤少墉。
“老二，老三说的话可当真？”
凤玄墨眯沉着眼眸，语气陡然严厉：“不光如此，只怕二哥还早就杀人灭口了吧？”
杀人灭口？！
一听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过想象，众人全都目光严峻地看向凤少墉，等着他给一个交代。
凤笃是凤家嫡长孙，身份地位极是尊贵。
若是被自家二叔给杀了，这写在史书上，只怕都是凤家的一笔黑历史。
“少墉，究竟是不是，你给句话！”
“是啊，这件事到底如何，你多少给大家一个交代！”
面对着大家的催促，凤少墉也缓缓开口：“没错，一开始，凤笃是在我手里……”
话还没说完，徐明坤就直接冲了上去，揪住了凤少墉的衣领。
他怒不可遏地道：“果然是你杀了我外孙！”
凤少墉忙辩解道：“我一开始把他看住，也是怕凤家太乱，有人对他下黑手。”
“可即便我再怎么保护他，他也还是没有逃脱被人暗杀的命运。说来，是我这个当二叔的没有做好，对他保护不周。”
只是，保护而已？
众人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那是谁杀了凤笃？”
“这……”凤少墉故意迟疑，吊人胃口。
徐明坤是个急性子，已经等不了了：“说啊！”
凤少墉伸手，把徐明坤推开一些，理了理衣领，站定之后，才勾起嘴角，冷嘲道：“还能是谁？自然是你们最是看好的那个人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凤玄墨的身上。
所有人大吃一惊。
难道杀害凤笃的人，是凤玄墨？
凤玄墨倒是淡定非常：“二哥，我跟凤笃关系甚笃，这是人尽皆知的，你这样说，可要拿出证据。”
凤少墉言辞凿凿地道：“当然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