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学之后,许梁州的课业排的很满,一天天的几乎都是满课,只每个周四全校下午公休有放松的时机。
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喜欢医学,要背要记的理论很多,但对他而言难度不是很大,脑子比一般人灵光些,效率也就更高。
他喜欢戴着手套拿着手术刀的感觉,喜欢刀刃慢慢的如划破绸缎般的割裂人体表面皮肤,他每次实验课的时候,动刀子时仿佛都能听见声音,血液滚动的声。
他学会了肢解,同样的也学会了缝合,他耐心十足,慢条斯理的缝合时,心情甚至是享受的。
当然了,仅仅大一刚开学的他,老师还没有教这些,这是他利用大姐夫给自己找了一间实验室,自学出来的。
正因为他的忙碌,单单才多出了更多的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
平时没课的时候,她就和程浔一起排节目,她学的事芭蕾,能跳的曲目很多,但最出名的那个她不敢尝试,怕给演砸了。
单单每天都练得大汗淋漓,她原本的光华渐渐显露出来。
正式上台表演的前一天,西子和宋城两个人跑到H大找她,宋城有事都不会瞒着许梁州,于是许梁州翘掉了一节课,和三个人会合了。
西子看见他过来之后,把宋城给骂了,“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他的吗!?”
宋城摆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来,耸肩不语。
西子咬着吸管,喝着冰水,脸色臭臭的,她对许梁州一直都喜欢不起来,阴森森的,装的人模人样。
西子挽着单单的手,侧过脸,笑着看着她,故意说:“哎呀呀我还没来过你的学校,你带我逛逛呀。”
单单的一声“好”还没出口,站在两人面前的许梁州就沉下脸了,生硬道:“你先把手松开。”
西子冲他吐舌,忍着惧意,“就不,她是你一个人的啦,还不给牵,有病啊你。”
“单单我们走,各玩各的,不理他们了。”
单单看着许梁州吃瘪的样子,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就跟着西子离开了,她说:“那我们就分成两拨吧。”
单单想起来,高考的前一天,黄昏之下,她亲眼看见宋城偷亲了西子,而现在西子好像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她问:“你今天怎么是和宋城一起来的?”
西子的手明显的僵了下,她打哈哈道:“啊,本来是打算和顾勋一起来的。”
已经说好了的。
单单继续问:“然后呢?”
西子无所谓的摊手,佯装大度,“然后我就和他吵架了。”
“我前两天也和许梁州吵架了。”
西子笑笑,“不一样的,他多喜欢你啊,可有时候我觉得顾勋一丁点都不喜欢我。”
两人抱着冷饮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西子这些话也只能在她面前说说了,“其实我跟他都说不上吵架,是我单方面的不理他,可没见他来哄哄我,喜欢他真的好累。”
单单望天,“那你还要继续喜欢他吗?”
西子没有半点犹豫,她说:“要的啊,当然是要的啊。”
单单想,或许许梁州也是这样撑过来的吧,对于喜欢她这件事。
如果没有回应,他也一定会累的,但也一定不会放弃。
那边的宋城和许梁州两个人相顾无言,他们也确实像分成两拨,不过不是现在这样的分配。
上了大学后的宋城戒了游戏,吊儿郎当的放荡样子也消失了,他穿着合体的白色衬衫,打理的一丝不苟,细微的情绪都收敛的很好,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从一个少年成为了一个男人。
许梁州和他也都很少碰烟,两人躺在草地的阴影处上,许梁州双手搭在头上,他闭着眼睛,“宋城。”
“怎么?”
“她不喜欢你。”许梁州慢悠悠的开腔。
那是他一个外人能都看清楚的事,他不信宋城自己会看不出来。
“所以?”
“你会败的一塌糊涂。”他睁开眼睛,起身,盯着他说。
宋城没吭声了。
许梁州比单单先一步回到公寓里,看了眼钟表,许梁州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生鲜食材,他已经能娴熟的运用菜刀了,感觉和手术刀没什么差别,切好菜之后,他将自己的手给洗干净,现阶段他的厨艺还是上不了桌的,他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看书了。
指针指向九字时,门口才终于有了声响,单单总算是从学校里回来了。
许梁州抬起头,将手中的书放在沙发上,轻轻的笑笑,“回来了?玩的开心吗?”
单单点头,从她的字眼中都能听出她的愉悦,她说:“挺开心的,你呢?”
许梁州眨眨眼,有刻意卖萌的嫌疑,他说:“不开心,我连饭都没吃上。”
单单走近他身边,真诚的建议,“要不我们今天下馆子吧?”
她今儿的心情是真的不错,明天就要表演,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着。
许梁州顿时心塞,菜都切好了,你跟我说下馆子?
他艰难的出声,“好。”
单单见他勉强,解释了一句,“我今天不想做饭,你就体谅一次。”
心更塞了,他根本就没有怪她。
他只是想让她去厨房看一眼,然后惊讶,再之后对他称赞一番,光想想就很爽。
然而
破灭了
许梁州无奈的勾唇,摸了下她的头发,“走吧,我们出去吃。”
单单乐呵呵的拿起包跟他出了门,他的步子大,她没一会就落在他几步之后,她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略略失神。
要是他能一直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没有那种令人畏惧的独占欲。
许梁州停了下来,回头,璀璨发亮的眸望向她,问:“怎么落在后面了?”
她说:“跟不上你的步子,你太高了。”
许梁州想了想,而后对她招招手,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单单小跑过去,爬上他的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轻声细语,“你要一直这样好。”
许梁州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笑意没之前那么深,垂眼,“我会的。”
然后他问:“那你会喜欢我吗?”
如果他一直这样,会多一点点的喜欢吗?
单单认真的答,“会的,我会的。”
许梁州放松了下来,他想,如果她说不会,那么一切的伪装都没了任何意义,深渊里不能他一个人来待着。
还好,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单单是第二天早晨才发现厨房里切好的菜,土豆丝一根根的差不多厚度,单单先是诧异了下,随即就想通了,这是他切的?
许梁州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眼神清明,倚在墙边,他笑的如春风拂过,“看见了?”
“恩,看见了。”
“咳。”装了一下娇羞,他问:“那你觉得怎么样?”
单单故弄玄虚,为难的反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恩啊,真话。”
单单答:“土豆放了一个晚上,早就馊了,臭死了。”
“”
说好的夸奖呢。
许梁州静默了一会儿,“那假话是什么?”
单单笑弯了眼睛,“你切的好整齐。”
许梁州思绪停滞了下,吐字道:“真想把你的嘴给堵上。”
单单将馊掉的土豆丝倒进垃圾桶里,“是你要问我的呀。”
他往厨房走了两步,将人困在厨房的台子上,龇牙,“你会不知道我想听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了。”
光打在他的轮廓上,映出他的俊美,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唇边,渐渐下移,在她的下巴上磨蹭了好久,用了力,她樱唇微张,只听他道:“来,我把我的蛔虫渡给你,你好好感受,就知道我想听什么了。”
大早晨的吻都带着欲,旖旎朦胧,她的嘴都麻了,他问:“感受到了没有?”
她别开脸,“没有。”
他恍然大悟般,“啊,那就继续。”
单单赶忙用手挡住他,“别,知道了知道了。”
许梁州双手抱着她的腰,眉眼含情,还在眼眸中,“我想听什么?”
单单假笑,“切的真好,特别好!”
“恩,你说的深得我心,所以一定要给你奖励。”
单单并不想要这劳什子奖励
到后来,不仅嘴巴痛,她也再不能直视厨房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