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州的手机被他自己给砸坏了,他先是去商城里买了个新手机,然后才开始冷静下来谋划之后的事情。
他沉着冷静下来的时候,就好像是在布局结网的躲在阴暗之地的人,神色冷漠。
事实上,许梁州不知道单单去了哪里。
他的怒火一半来自她悄无声息的没了行踪,另一半就是她还是那样防备着他,欺骗他,让他放下心防。
许梁州站在巷子口抽烟,沉默不语,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颤栗森冷的气息,他大口大口的抽着烟,白色的烟雾迷了他眼前的视线。
他抽烟时的姿态都好看极了,灭了烟,抬起眸,利落的视线看向宋城,一言不发就直直的盯着他看,宋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你看着我做什么?”
许梁州高挑眉头,勾唇笑笑,宋城却宁愿他不笑,这阴不阴阳不阳的样子真是可怕。
“需要你帮忙了。”
宋城往后退了几步,防备的盯着他,“去你的,我他妈能帮什么啊?我又没在她身上装定位。”
许梁州敛了敛眸,漆黑的眸中如旋涡般吸人,他低低的笑出声,沙哑沉闷,嗓音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带着执念带着兴奋,“你倒是提醒我了。”
宋城这人精,一听他说这话就知道坏了。
巴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让人多嘴!
“别,你别乱来,我胡说八道呢。”
“帮不帮?”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问,却是没再继续说刚刚的那个问题。
宋城拉下嘴角,头疼的厉害,“我怎么帮?”
许梁州沉着脸,眉间隐隐显露出些许不耐还有烦躁,“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总有别人知道。”
宋城装傻充愣,“谁?”
许梁州狭长的眸中带着嘲讽的笑意,反问:“你会不知道是谁?”
宋城苦笑,耷拉着脑袋,“成,但你千万不能做蠢事。”
他其实都不太想帮许梁州,刚才许梁州那副发疯的样子把他都震慑住了,
“我知道的。”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来情绪。
宋城随后就领着许梁州去了西子家。
站在别墅楼外的台阶下面等着她,西子刚好今天不用去当助手,空闲的很,穿着热裤吊带就从跑到了家门口。
“干嘛在外面杵着?有事啊?”
宋城抿唇,笑容稳妥,“暑假在家不是无聊吗?打算喊你出去玩。”
西子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点头,“好,那我先进去换一套衣服。”
宋城表现的很自然,像是随口一提,“诶,我刚刚去喊单单的时候,她怎么不在家?本来你也可以和她做个伴。”
西子不做他疑,顺口道:“她啊?回老家了,昨天才回去的。”她一顿,“以前你出去玩可从来没有喊过单单,今天是怎么了?”
宋城尴尬的别开眼,“心血来潮。”
许梁州没绷住,硬邦邦的语调,紧紧攥着手掌,“她老家在哪里?”
西子向来不是和他很对付,呛了他一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地址。”他冷不丁道。
西子让他给吓到了,黑脸给谁看呢?
还是宋城机灵,上前拉开针锋相对的两人,“你把地址写下来吧,刚好他有东西给单单。”
西子狐疑,但还是半推半就的把地址给写了下来。
笔尖离纸张还没多远,小纸片就被许梁州抽走了,他人也立马就看不见了。
西子抱怨了一句,“赶着投胎去啊。”
许梁州从西子这里拿到地址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早就没了去乡下的汽车,抢了宋城的车子就上路了,他也好几个月没碰过车子了,之前车祸撞伤了人,他爸明令禁止高考之前不让他开。
导航还算是好用,没走茬路,他开的车速又快,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到了。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乡村,房屋的建造有很明显的江南风格,每家的屋顶都是有青瓦盖成的,很有特色。
许梁州将车子停在村庄入口的大广场上,下了车,对着纸上的地址也犯了难,有点难找。
村庄的住户由一条小河分开,中间有一段不长不短的桥梁,闷热的夏天,村民们都坐在桥墩上乘凉、闲聊。
许梁州显然与这里格格不入,走近人群就闻到汗味体味。
他一出现,就吸引了大片人的目光,村子里的人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认识的,他这个陌生人一进来村民们就知道了。
不过打量着他的眼神倒没有恶意。
许梁州忍着不适,露出一个让人松懈的笑来,他问了坐在最边上的人,“大爷,您知道汪越明家在哪里吗?”
他来之前就查清楚了单单的外公的名字。
“你找他做涩么啊?”大爷操着一口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
“我是他外孙女的同学,来找他孙女聊聊天。”
大爷连连点头,“原来你是找那个娃娃的啊。”他往桥的另一边指了指,“那娃娃正在祠堂小场子前和小孩子们跳绳。”
许梁州礼貌的道了谢,就大步的朝那边走。
他捏了捏手里的银链子,寒光乍现。
单单跳的一身汗,玩的还挺痛快的,身心舒畅。
许梁州一眼就看见了她,暗黄的灯光下,显得她奶白的肌肤更加的白皙,一掐就能出水的那种,或许是因为在老家,她穿的也不多,黑色宽松的热裤,里面是一件蕾丝的小背心,外边套了件薄薄的纱制的开衫,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眼神明亮,绚丽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靠柱子看了很久,来的时候火急火燎,真正见到了反而沉静了下来。
他踩着步子,慢慢的一步步像是踩在坚硬的里面上,敲打着,单单像是有感觉一般,往他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了他,脸色立马就白了。
脚底下的绳子都没有注意,差点给绊倒了,还是许梁州伸手扶了她一把,他的声音听不出异样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和的,他笑,“怎么这么不小心?”
单单想推开他,可他的手就跟铁做的似的,弄不开,她抖着身子,“你来干什么?”
“干你。”他异常温柔,如情人般的低喃,“这不是你逼我来的吗。”
单单怎么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呢?
连个暑假都躲不开他。
真是醉人。
许梁州掐着她的腰,把她往人少的角落带,“跟我过来。”
这毕竟是自家的地盘,单单也不怕他会做什么。
静谧的角落里只听见的两人的沉重的呼吸声,远处的人声鼎沸仿佛与这边没有关系。
许梁州深深的凝着她,眸色暗沉,他不开口,单单就也更不会开口了。
他忽然将手掌摊开在她慢点,努努嘴巴,“看看喜不喜欢?送给给你的礼物。”
单单匆匆瞥了一眼,脸上血色全无,抖着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回忆起某些让她后怕的画面,猛地挥开他的手,银链被打落在地上,“你滚开!”
嘶哑而绝望。
许梁州眸光微微闪动,刻意刺激她一般,蹲下来又把银链捡了起来,作势就要往她脚上套,“怎么?你不喜欢?”
“没关系的,我还可以为你造个其他样式的,你尽管挑,挑到你喜欢为止。”
单单的脚腕被他的手掌控制着,动弹不得,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通体发凉,快要哭出来,“你疯了,真的疯了。”
许梁州站起来,单手撑在墙壁上,恰好落在她侧脸的位置,粗粝的手指磨着她娇嫩的脸颊,他在她耳边问:“你不熟悉吗?”
“你不是早就该习惯了吗?”
单单瞳孔一缩,磕磕巴巴的,不得不说这个银链给她的刺激不小,而他现在的样子和几年之后的他神态实在太像,仅剩下的那点冷静都没有了,“你也回来了是不是?许梁州,你回来了”
许梁州心头颤颤,才算是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竟然真的是这样。
他吻上她颤抖的唇,啃噬着,吞咽着,“别怕。”
单单怎么可能不害怕?
嚎啕大哭,“你别那样对我了,我受不了的,真的,许梁州,我真的还会再死一次的。”
许梁州胸中钝钝的痛着,连带着知道真相的开心都给冲没了。
他的手在她的腰侧撩拨着,一点点的往上移,“我不是他,你不会死的。”
他渐渐的不安分起来,指尖往她衣服里爬,恋恋不舍的抚摸着她光滑的背,“唔,摸着好舒服。”
单单狠狠踩了他一脚,“你起开。”
“你套我?!”
许梁州扯了扯嘴角,眼中含着欲,“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怕我?远离我?”
单单红着眼,咬牙切齿,“不然呢?”
许梁州掐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认真无比,“我、不、是、他。”
“你总是要变成他的。”
单单作势就要离开,许梁州的整张脸隐藏在夜色之下,讨厌极了这个油盐不进的她,拦下人,讽刺的笑笑,“跟你好好说你不听,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抱着她,密不透风的吻着她,她的脖颈耳后都未能幸免,情欲翻涌,他恶意的用底下的坚硬顶了顶她。
“你别乱来!”
“日你噢。”
等他平息下来,才又好好的跟她说。
“礼尚往来懂不懂?我喜欢你,你就得喜欢我,没有道理可讲,我不讲理。”
“我会变好的,我在看病,在吃药。”
“你你不能嫌弃我。”
单单吸吸发酸的鼻子,听见他说看病吃药这段,心陡然疼了一下。
“我回家了。”
许梁州想,总是能等到她心软的那天。
现在的他不还什么都没做吗?那将来就跟他屁关系都没有。
许梁州笑笑,把银链往她手里塞,“定情信物带着啊。”
单单剜了他一眼,扔了回去,骂了一句,“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