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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给我个重新做兄弟的机会(1 / 1)

秦杉一气之下回了房,秦岩还在院子里等她,见她脸色不大好,忙问,“姐,是不是爹连你也一块儿骂了?”

秦杉不答反问,“你之前过去的时候,是怎么跟爹说的?”

秦岩害怕秦杉生气,嗫喏道:“我没说什么,就告诉他我想娘亲了,想去苏家,爹马上就不高兴了,说我吃里扒外,烂泥扶不上墙。”

秦杉咬着腮帮子,手指攥得死死的,“他真是这么骂你的?”

“嗯。”秦岩小心翼翼地回答,“姐,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岩儿别怕。”秦杉上前两步,轻轻抱住他,“有姐姐在,我会想法子让你见到娘的。”

秦岩难受地道:“可是我早上听人说,你之前为了让我出府去见娘,把自己给卖了,是这样吗?”

秦杉脸色一寒,“谁说的?”

“就…就母亲院子里打杂的婆子。”

秦杉紧紧皱着眉,许久才道:“岩儿你别听她们胡说,没有这回事,姐姐是心甘情愿嫁给夏世子的。”

“姐不准说谎哦!”秦岩认真看着她,“倘若你不愿意,咱就不嫁了,不嫁了。”

听到这句话,秦杉鼻尖一酸,差点没忍住落下泪,她就算是把自己卖了又如何,照样得不到她爹半分的怜惜和同情,在她爹眼里,什么都比不上利益二字来得重要。

至于秦涛要急着找西平侯府借势的原因,是在朝堂上得罪了左相,左相是太子一系的人,而右相秦涛却是贤王这边的,他以前不知道左相站的太子派系,也是最近才晓得,然而已经晚了,都已经把人给得罪狠了,为今之计,只能先找个靠得住的后台再说,所以傍上了西平侯府。

原本是打算拉拢东阳侯府把秦杉嫁给承袭爵位的小侯爷云安曜的,可是掐指一算,辈分乱了,只能找上西平侯府,西平侯府虽然比不上东阳侯府的功勋累累以及百年底蕴,却也是世家大族,太子轻易动不得,秦杉嫁过去,便可暂时保住他的乌纱。

朝堂上的事,秦杉一个闺阁女子自然不可能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爹为了利益,所以让她嫁过去联姻,之前因为不了解夏衍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恨屋及乌,把对秦涛的不满转移到了未婚夫身上,不仅不抱任何希望,还格外的讨厌他。

如今见了夏衍一面,知道对方比自己想象中好太多,秦杉原本是看开了不少的,可是今儿被她爹一通搅和,这心里再一次不痛快起来。

——

半月后的一天早上,秦杉才刚起床,奶娘就行色匆匆地进了里间,急切地道:“姑娘,三少爷被相爷抽了鞭子又罚去跪祠堂了。”

秦杉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难以置信地看着奶娘,“你说什么?”

奶娘急得不行,“姑娘快过去看看吧,老奴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三少爷那小身板儿,哪撑得住啊,得想法子尽快救出来才行,否则过了今晚不上药,明儿可就严重了。”

秦杉快速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急匆匆去往正院。

门外立着几个神情凝肃的婆子,全是继母何氏的人,见到秦杉来,一个个高扬着下巴,眼神轻蔑,为首的掌事嬷嬷嗤笑一声,“哟,这不是大姑娘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这会子才来?”

秦杉冷眼望着她,“闭嘴!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

婆子一噎,脸上却是嘲弄更甚,一会儿进去了,看你如何交代!

没人拦,秦杉顺利进了门,直接入里间,却见秦涛脸色难看地坐在床榻前,继母何氏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见到秦杉,这才住了声儿。

而看过来的眼神,恨不能把秦杉给生吞活剥了。

“爹,怎么回事?”秦杉目光落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小人儿身上。

那是秦涛和何氏的儿子,此时此刻毫无生气地躺在那儿,若非还能看到胸口微微的起伏,秦杉几乎怀疑这孩子已经死了。

“你还有脸问?”秦涛方才被何氏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心中正憋气,如今秦杉撞上来,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出气包,“看看你教的好弟弟,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把我儿子推下水!”

秦杉怔了一下,“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岩儿他不可能……”

“怎么,弟弟做错了事,姐姐来赔罪开脱?”何氏阴着脸望过来,“秦杉,这就是你娘给你的教养?”

秦杉周身顿时冒出寒气,直接看向何氏,“你能不能别每次说话的时候都提我娘?我娘早就出右相府了,怎么说我也是你养大的人,你这会子说我没教养,岂不是自打脸面?”

“你!”何氏气得脸色铁青,瞪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秦涛。

秦涛马上对着秦杉厉喝,“你住嘴!”

秦杉以前不会跟何氏顶撞,可这次涉及到弟弟,她哪里还顾忌得了那么多,听奶娘说,岩儿被抽了鞭子,如今又被罚到祠堂跪着……

自从娘亲出府,继母过门,姐弟俩的日子虽然不算舒坦,却不至于三餐不继,岩儿更是在她的庇护之下从未吃过稍微大点的苦头,而今不仅被打,还被罚跪,他怎么可能受得住?

一想到这些,秦杉心里就堵得厉害,眼泪到底绷不住,趁着落下来之前,秦杉一个利落的转身,打算先去祠堂看看秦岩。

“站住!”秦涛冷声道:“不准你去看他!”

“爹!”秦杉这下是真忍不了了,“你好狠的心。”

头一次见到女儿如此绝望的眼神,秦涛有些被吓到,语气软了下来,“杉儿,你别闹,岩儿做错了事,罚他是理所应当,否则姑息了这次,下一回,岂不更得寸进尺?当丞相府家规都是摆设么?”

秦杉心底凉成一片,“那么,爹在打他罚他之前,可曾问明白了因由?岩儿为何无缘无故把你儿子推入水,总该有个说法的吧?”

这下,秦涛没话说了,因为他没问,只是看到何氏抱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哭成一团的时候火上头来,让人取了鞭子就直接打秦岩。

何氏尖锐而冷厉的眼神盯着她就不放,“不管什么原因,他这么做,就该打该罚。”

秦杉道:“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自己去问。”

说完就想转身。

“你站住!”何氏大怒,“不让你去你还偏去?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怎么,母亲这是怕我从岩儿嘴里问出什么来,紧张了?”

何氏脸上肌肉跳了跳,走过来抬手就给秦杉狠狠一耳光。

秦杉身子踉跄着往后退,脊背撞在柱子上,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没去捂脸,而是第一时间看向秦涛,秦涛不知何时低下了头,仿佛根本就没看见何氏打她的那一幕。

秦杉十指死死攥着,指甲扎得柔嫩的掌心疼,头一次觉得有爹比没爹还让人心凉。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抬手抹去嘴角血痕,“岩儿犯了错,挨了鞭子又被罚跪,我这一巴掌,算是替他顶了一半的罪,谁要是再敢拦着我去看他,你们就等着让西平侯府来娶我的尸体吧!”

有把柄在何氏手上,秦涛对于她那些飞扬跋扈的做法,很多时候只能选择做睁眼瞎,哪怕是刚才何氏动手打了秦杉的事,他都可以装作不知情,可一旦涉及到官场上的利益,那就是碰不得的硬茬子了,马上腾地站起来,劝阻何氏道:“你看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还动手打孩子,传出去像什么话?”

何氏看了秦涛一眼,笑得讽刺,“这会儿知道心疼了?”

“我这…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么?”

“是么?”何氏半点不领情,重重哼了一声,走回床榻前坐下。

秦杉看着秦涛那怂包样,想起娘亲还在府上被他随打随骂的场景,前后反差简直不要太讽刺,心下明白右相府早已是这个女人的天下,她就算再有多少苦水,跟名义上的爹说了也只是白费劲,索性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直接去祠堂。

奶娘见到秦杉这副样子,心疼地道:“姑娘,先回房抹药吧!”

“不必。”秦杉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只想知道弟弟到底如何了,脚下带风似的,快速朝着祠堂而去。

见到是大姑娘,守在祠堂外的婆子们不敢阻拦,开门让她进去。

“岩儿。”一眼看到跪在祖宗牌位前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影,秦杉心里一揪,三两步奔过去将他拉起来,满脸心疼,“你怎么样?”

“姐,你怎么来了?”秦岩后背上全是因为鞭打而溢出来的血迹,看起来十分的瘆人,看得秦杉忍不住哭了起来,“你实话告诉姐姐,爹为何打你?”

说起这个,秦岩顿时愤愤不平,“那个小杂种,他竟敢说我们姐弟俩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孽种,还骂了娘,骂得很难听,姐,你说他一个豆丁大的孩子,若是没人教,怎么可能会骂出这种话来?”

这摆明了就是何氏与旁人说的话传入了她儿子耳朵里,见着秦岩所以照搬出来罢了,或许那孩子压根就不晓得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自己做的孽,倒让他们姐弟来背锅?

可偏偏,秦杉一点办法都没有,祖父祖母早就作古,这府中没有大家长能为他们姐弟撑腰,唯一的爹,一见到他那个继室就成了软脚虾,就算秦杉有理有据,她也掰不过何氏的专横霸道。

叹了一口气,秦杉道:“岩儿,你太冲动了,既然知道是大人做的孽,为何要拿孩子撒气,他再不是,也是条人命,这大冷的天落入水里,万一捞出来没了气儿,你可就闯大祸了。”

秦岩急了,“姐,不是我推他的,我只是听不惯,骂了他两句就走了,至于后来那小子是怎么落的水,我压根就不知情,直到爹打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被人给诬陷了。”

秦杉脸色更难看,“还有这种事?”

秦岩马上指天发誓,“我保证,我没对那小子动过手,而且他是在我走后才落水的,至于谁动的手,我就不得而知了。”

秦岩越说,秦杉越发的堵心,从方才秦涛的反应来看,他从始至终就没问过秦岩整件事情的经过,也就是说,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秦岩做的,秦涛都会打他,而目的,自然是给何氏出气。

她还没嫁就这样,那么等嫁了呢?岩儿这样的性子,指定得被何氏想法子折腾死。

“岩儿,来,咱们回去上药,顺便换身衣裳。”

秦杉扶着他,准备走出祠堂。

秦岩不肯,站着不动,“姐,我就不出去了,否则一会儿爹指定把罪过都推到你头上,我没事,不信你看。”秦岩转了一圈儿,证明自己精神抖擞,可是后背上的那些伤痕,却刺痛了秦杉的眼。

见她又要哭,秦岩忙又道:“姐,你别难过,我皮糙肉厚的,多打几下都没事,真的,不就是跪上一夜吗?我跪就是了。”

经过这段日子,秦岩成熟了很多,也开始学会了为长姐分忧。

秦杉感动的同时,又心酸,哪里忍心看他一个人在这儿受苦,拽着就不放,“出嫁之前,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乖,咱们先出去上药,余下的,我会想法子。”

秦岩还是倔着,“姐,你别再一个人扛着了!”他想起了在苏府时娘亲嘱咐的话,喉头一哽,“我已经长大了,男儿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总是让姐姐替我扛着,那像什么话?”

“岩儿?”秦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样想?”

“总之,我今儿不出去。”

“你别傻!”秦杉怒道:“都跟你说了,他们不敢如何,你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岂不成全了别人?”

秦岩说不过她,最终还是被带了出来。

外面的婆子欲阻拦,被秦杉三两句骂了回去。

这还是她们头一回见到大姑娘发火,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骂起人来,那是一个脏字都没有,偏偏打得你脸疼,还一个字都驳不回去。

于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大姑娘将人带走,等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去了正院通报。

秦杉是秦涛保乌纱的筹码,在她嫁过去之前,自然不可能得罪得狠了,于是骂了两句,让两个婆子滚出去。

何氏虽然不满,可是事关自家男人的前途,便只能暂且忍了。

秦杉让奶娘去请了府医来,给秦岩看过之后清洗上药包扎过,又换了身干净衣服,秦杉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秦岩一个劲地劝她,说自己没事。

秦杉只好笑着应了,心里却在盘算着姐弟俩要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似乎,只能去求舅舅了。

挑了个不算太冷的日子,秦杉带上两个丫鬟,依旧以自己的婚事作为要挟,坐上马车去了苏府,先去见了苏以柔,母女俩说了一个多时辰的体己话,秦杉这才又辗转去了国公府。

见到苏晏,秦杉二话不说就要下跪。

云初微忙将她扶起来,“杉儿这是做什么?”

秦杉双眼含泪,“舅舅舅母,杉儿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如今只能来求你们。”

苏晏望过来,“你说。”

“是我爹。”秦杉垂下眼睑,痛心疾首地道:“他已经完完全全把我们姐弟俩当成他仕途上的铺路石,除了对他有利的,其他一概不管,哪怕那个女人骑到我们姐弟头上来作威作福,甚至是不惜动手打我,他也能眼睁睁看着,杉儿求求舅舅舅母,帮帮我。”

云初微沉默片刻,拉着秦杉的手往一旁坐下,柔声道:“杉儿,你能想到来找舅舅舅母,我们很高兴,也说明你是个聪明孩子,这件事,你无须再操心,只管回去安心待嫁,我和你舅舅会想办法解决的。”

“真的吗?”秦杉那双水雾蒙蒙的眸子里难得见到亮光,看向苏晏。

苏晏点头,“就听你舅母的,先回去,最多不会超过半月,这件事一定给你摆平。”

“谢谢舅舅。”秦杉感激涕零,欣喜不已。

“是我大意,让你们姐弟俩这段日子受苦了。”苏晏有些愧疚地道,他原以为,秦涛说什么也能看在秦杉作为联姻筹码的份上宽待他们姐弟,没想到,那唯利是图的畜生压根就没有人性,如此,那就怨不得他下狠手了。

秦杉走后,云初微问苏晏,“九爷准备如何做?”

苏晏站起身,顺手从衣柜里找了套干净衣裳,“我先去见个人。”

云初微没多问,替他更衣以后送他出门。

苏晏去见的,是赫连缙。

这是闹僵以来,苏晏头一回主动约见赫连缙。

彼时东宫的太监总管把消息送进去,赫连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是苏晏之后,迫不及待扔下手中的活儿来到东苑接见。

苏晏请安之后落了座。

赫连缙内心有些忐忑,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之后看向苏晏,“你有事找孤?”

“是来求殿下帮忙。”苏晏道。

方才还是忐忑,这下,简直是狂喜,不过赫连缙没表现在面上,看起来仍是淡淡的,“你说。”

出于那份天大的愧疚,莫说只是求他,就算苏晏直接命令,赫连缙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微臣听说,前些日子右相得罪了左相。”

“是有这么回事儿。”赫连缙想了想道:“只不过,孤让左相按兵不动。——怎么,你想替右相求情?”

“不是。”苏晏摇头,“微臣想请殿下出手,薅右相一把,能踹下去最好,踹不下去,也多给他点苦头吃吃,用不着客气。”

苏晏在朝中倒是有几个信得过的同僚,元老级别的,只不过一旦动用,必定会被永隆帝察觉,他不想再热孝期间惹是非,索性只能来找赫连缙,因为拿准了赫连缙一定会出手。

其实若非迫不得已,苏晏是很不想欠下这个人情的,因为这样一来,自己与赫连缙就再一次搭上了线。

只不过,外甥和外甥女的幸福才是头等大事,不乐意也得来求他。

由赫连缙出面,不管右相被薅到什么程度,那都是太子的“治国手段”,总比他冒险动用人脉被永隆帝发现来得强。

右相本来就是赫连钰收买的人,如今苏晏又主动求上门来,既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又弥补了一部分愧疚,一举双得,赫连缙自然乐意,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大概是想在苏晏面前证明一下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赫连缙拿出了很少在人前显露的雷霆手段,才五天时间就把秦涛的乌纱给摘了,险些下大狱。

至于原因——

秦涛当初为了右相这个位置,残害了一位同僚,手法相当的卑鄙残忍,而那位“同僚”,正是何氏娘家旁支的堂哥,这件事除了秦涛,便只有何氏清楚。

这便是秦涛娶了何氏的第二个原因,为了堵住她的嘴。

不过,就算秦涛再三隐瞒,对于急于表现的赫连缙来说,掘地三尺也能把右相的黑历史给扒出来,而且把这盆脏水泼到何氏身上去,有意无意地透露是何氏主动抖出来的。

然后,右相被摘了乌纱,头一件事就是休了何氏让她滚蛋,何氏嫁贼做夫,娘家又岂能容忍,不等她求上门,直接将她除族。

何氏是被休的,比不得当年和离的苏以柔,她回不了娘家,也找不到去处,整个儿一丧家之犬。

何氏滚蛋,秦涛又被薅了毛,现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杉的婚事上了,姐弟俩的地位水涨船高,府上风向大转,秦涛是恨不能把这俩人当成祖宗给供着。

秦杉对此是相当震惊的,舅舅说半个月之内一定解决,可是这才过去七八日,整个丞相府的天都变了一番了,不得不佩服舅舅的雷霆手段。

而苏晏,自然也是没想到赫连缙会如此的迅速,不过人家帮他成了事,自然要当面感谢一番。

于是请他去酒楼吃饭。

赫连缙的态度很明显,赶在苏晏开口前就道:“感谢的话我不爱听,与其道谢,不如,给我个重新做兄弟的机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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