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琳达通话结束,我又立即打开连凯询问情况。
连凯有些为难,对我说:“你走之后还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总之现在的长风每天都被很多事情弄得不得消停。我希望你别逼得太紧了,让他能够喘口气。他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就是不希望你为了他过度担心!”
“他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上次也没有修养好对不对?告诉我实话,我要听实话!”顾长风不想听我的电话,没一定是因为他受伤了,不想让我知道。
可是听连凯这样说,我就更加担心他的情况了,染了风寒?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我没有办法现在回答你,总之,如果可以,希望你下次打电话不要问这些,而是和他谈些和工作无关的话题,算我求你。长风下来了,我先挂了。”连凯躲避了我的话题,让我更加没有办法放心了。
紧紧地把手机攥在手中,泪水难以自持。
会被骂没出息吧!可我现在在哭,你知道吗?
依靠在床头抱着双膝,只觉得这样安静的夜晚好难熬,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他在大洋彼岸承受着各种压力,而我只能在这边静静的等候着消息,什么都做不到。
就在我焦急自责的时候,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我没事,不要听连凯危言耸听,晚安。”
看着短消息简单的内容,我笑了,又哭了。
床上躺着望着天花板,我有些后悔了,我现在好想回去。可是,怎么回去?父亲一定不会让我回去的,但我真的好担心他。
那天夜里我又一次失眠了,数羊数到了天亮,羊都被我数困了,我却还是没有一丝的困意,那一晚度过的真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凯哥说他不希望我在给顾长风施压,我也不敢总打电话打扰他,就试着每天都会给他发邮件,告诉他我在美国每天发生的囧事。
这样就算他每天都很忙,我也可以和他交流,虽然他不能天天回应我,只是偶尔的回应我,我也会很开心。
就是在这样的期盼中,我和家人团聚的第一个春节也这样悄然的过去了。当然,春节那天我也收到了顾长风给我的新年礼物,一封信,带着思念很认真写的信。
字里行间都带着深深的思念,而且很好看,笔锋苍劲有力,龙飞凤舞。这手字就像是他的人,能够认真的写出这样一手好字,可见下了多大的苦工,练出来。
他说,他会在年后安排出时间来看我,这真的让我好期待,是我今年最好的礼物了。
他出事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着他的情况,听到他这样说,看来真的没有大碍了,心下不由得放松了不少,就连做梦都会笑出来。
我的每一个微妙的变化父亲都看在眼里,他似乎也猜到了了什么,只是尊重我,没有询问。
自从上次和父亲谈过,他还是态度坚决,我就没有再试着去问了。每天安静的陪他吃饭,说说学校发生的趣事,日子也就有这样不知不觉的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那天是星期日,大年的正月已经过完了,不过却在出正月的这一天,来了两个客人,其中的那个人是被我遗忘在脑后的意外。
一早,保姆送来了一套很得体的礼服来,说是父亲的意思。
早餐的时候我一边吃一边偷瞄,有些抓耳挠腮的不知怎么问了。
“家里今天中午会来客人,是美国籍的华人,你可以叫他岳叔叔,也是我在美国的合作伙伴。我听他在电话里说,是因为你曾帮了一个不小得忙,他很想见见你,并表示感谢。”父亲笑容淡雅,很是高兴的说。
我懵懂的吃着面包片,寻思着我到底帮过谁?
真要说帮忙,我帮倒忙的次数真的不少。例如有外人问,计算机系在哪边,明明是在东边,我却因为英语掌握不够熟练说错了方向。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了,害了好几个人走冤枉路。后来有人问,我都会找明白人让他给别人指路。
我很怀疑这个来感谢人的真实意图,甚至觉得他有可能不是来道谢的,反而是来找茬的。
带着困惑回到了房间,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会书。又盯着电脑的邮箱发呆了一会,顾长风好像已经两天没有回复我消息了,又开始忙了吗?
中午的时候,保姆跑上来喊我,说是客人已经快到了,父亲让我穿戴好下去迎接客人。
我换上父亲给我准备的衣服,并没有多做打扮,只是简单地把披散的头发梳了个马尾。
来到楼下,父亲也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坐在轮椅上。
我走过去推着他来到门口迎接,就看到院门外缓缓地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虽然我叫不上名字,可我看得出那不是普通货。因为下来的一老一少都穿着很有气质,老的精明,少的稳重。
年轻的远远地看上去有些眼熟,可细细想来,我在美国认识的中国人并不多,这个男人算是我真正意义上帮过的唯一一个吧。
对我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我从未想过再有瓜葛,可今天他的出现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更多的是烦躁。
这哪是什么感激的会面啊?分明就是变相的相亲嘛!
我隐忍着心里的火气,狐疑的目光投向默不作声,淡淡微笑望着外面的父亲,他竟然无视我,就那样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进来的一老一少很热情的和父亲打招呼,岁数大的称呼父亲为城子,而年轻人则称呼父亲为楚伯伯。原来是岳家的父子!
父亲很正式的和我介绍了他们两个,年纪大的叫岳云鹏,小的叫岳泽。
我也很有礼貌的称呼岳云鹏为叔叔,岳泽我就暂时称呼为岳先生了。
“城子啊!你这女儿失而复得,你怎么就这样安静的认了,我还等着喝楚小姐的接风酒呢!”岳云鹏笑的很开,上来有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父亲怜爱的瞧了眼我,见我神色淡淡,有些尴尬的拍了拍我扶着轮椅的手,“这孩子不喜欢热闹,愿意回来我和团聚,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岳云鹏理解的笑了笑,把视线投向我,很慈爱的询问道:“听说楚小姐在私立的大学读书,不知是否已经习惯了美国的生活?”
父亲觉得生分,就让岳云鹏叫我小琦,虽然只是改了称呼并没有什么,可是我就是有些别扭,但还是勉强自己笑着面对今天来的两位贵客。
我点头,礼貌的笑了笑,“谢谢岳叔叔的关心,目前还可以,只是英语不是很熟练,所以还有些格格不入。”
岳云鹏听了耐心的对我说,这东西不是着急就能够学会的,需要慢慢来。还毛遂自荐了他家的岳泽,说可以免费叫我如何快速的掌握好英语这门语言。
父亲听了很是高兴,都没有推辞的意思,随机找借口让我们两个年轻人独处。他和岳云鹏去书房,说是谈一些生意上合作的事情。
没了两个老人的参与,我也终于能够放松的坐了下来。望着对面的岳泽,我决定和他挑明我的想法。
顾长风的前车之鉴已经给我敲响了警钟,我是不会让自己也重蹈覆辙的。
“岳先生,我想我知道岳叔叔今天来的意思了。既然现在就只有你我,我想还是说清楚的好。我在国内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和我的男朋友很相爱,我是不会在喜欢他意外的男人的。”勇敢的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清澈俊秀的眸子。
岳泽至始至终都在凝视着我,微笑着听我说完,轻声问道:“这个人,可是顾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