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泽然这么一掐,季凝烟的心情十分的不好。
她的脸上再也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三王爷,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季凝烟摆出一副送客的姿势,完全没了继续谈下去的欲望,这萧泽然跟个疯子似的,动不动就掐人,还怎么愉快玩耍?
最让季凝烟生气的是,原本被萧泽然杀过一次,如今她再次被萧泽然掐住脖子,这种事情,再也不会有第三次。
萧泽然无赖似的往凳子上一座,拿起糕点端详了一番,“这糕点模样做得不错。”
他一边说一边吃着,啧啧叹道:“味道也不错,不比三王府的糕点差多少。”
言外之意,依然没三王府的糕点好吃。
季凝烟冷笑,“既然如此,三王爷你请吧。”
“本王还没吃饱呢,季大小姐这是要赶本王走吗?”
半柱香前,还各种言语较量,突然之间转变成身份上的较量。
当然,不用想也知道,季凝烟的身份肯定没他这个王爷尊贵。
可这里是她的地盘,是季府,还容不得萧泽然一个外来人放肆。
“如此,那三王爷您吃好喝好,我乏了,恕不奉陪!”
季凝烟大摇大摆的走到凉亭边上,萧泽然也没说话,只是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当季凝烟走到十米远的距离时,他方才站起身,叫来一个家丁,去了季婉如的院子。
回到荷花苑时,季凝烟整个人都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
青竹见她气色不好,颇为担忧,“小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青竹给你请大夫?”
“我没事,青竹,去看看三王爷走了没。”
“小姐为何会和三王爷……”
青竹欲言又止,她没见过萧泽然,可季凝烟和萧泽然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云苍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原本应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人,突然走得亲近,任谁看了都会疑惑。
季凝烟无奈的笑了,“这里没有三王爷,只有一个无赖。”
说罢,她提着裙摆走进了房间,青竹领命去了凉亭。
不多时青竹便匆匆回到荷花苑,一路急匆匆的,大老远就喊着,“小姐小姐,三王爷他,三王爷他……”
季凝烟有些累了,斜卧在床上休息,听青竹这风风火火的,愣是没有半点反应。
“三王爷他怎么了?”季凝烟内心毫无波澜的问着,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当青竹跑进屋看到季凝烟躺在床上小憩的时候,立马放低了声音,小声回应道:“三王爷他去了二小姐的院子。”
“呵呵。”
季凝烟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去了二小姐的院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萧泽然如此不避嫌,看来季府要有喜事了。她还从没见过古代的婚礼是什么样场景,这下倒是可以开开眼了。
被季凝烟这么一说,青竹方才反映过来,小声嘀咕着,“也对啊,三王爷去了二小姐房间,跟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嘿。”
季凝烟忍不住敲了敲青竹的小脑袋瓜子,“你家小姐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
青竹嘴巴一瞥,“小姐,你还没吃东西吗?”
季凝烟摇摇头,“你再不去弄点吃的,你家小姐就要饿死在你跟前了。”
青竹这才点点头,慌慌张张的跑去了厨房。
目视着青竹跑出去的背影,季凝烟疑惑了,这青竹时而看起来聪明伶俐,时而又反应迟钝,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折腾了一天,季凝烟吃饱喝足之后,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季府里发生了大事。
她的丞相老爹突染恶疾,重病在床。
季凝烟睡得迷糊,听闻这个消息,跟打了鸡血似的跑去了季忠海的竹园。
竹园是季府里最大的一个院子,里面有一间主卧和三间侧卧,住着她的丞相老爹和后妈闫美琴。
然而季凝烟万万没想到的是,闫美琴趁着季忠海病倒之际,竟然不让她踏进竹园。
季凝烟站在竹园的门口,怒瞪着守门的家丁,厉声喝道:“我是季府的大小姐,是你们的主人,我爹爹病了,你们竟然不让我进去?你们安的什么心思?难道你们想造反吗?”
家丁低着头,重复着同一句话,“对不起大小姐,夫人吩咐过不许你踏进竹园一步。”
“夫人夫人,你们眼里只认夫人,就不认我这个大小姐了?”
“属下不敢!”
“你们统统给我让开!”
季凝烟怒吼着,像一只时时刻刻被激怒的狮子。
她万万没想到,闫美琴会派来十个家丁守在门口。
这些看似家丁,却也不像,个个身材高大魁梧,更像是闫美琴专门请来的打手。
季忠海病得蹊跷,只怕这一次,闫美琴的心思不简单啊,也不知道她丞相老爹病情如何?
季凝烟的心里莫名急躁起来。
青竹也急了,“你们不让大小姐进去,为何让二小姐进去?”
季凝烟微楞,但季婉如是闫美琴的宝贝女儿,她能进去有什么好稀奇的?
闫美琴和季婉如本就是一条绳子上套着的狗。
眼下她打也打不过,硬闯也不行,只能靠智取了。
既然闫美琴不让她进竹园,倘若她把萧瑾玄叫来,闫美琴必定不敢放肆。
季凝烟转身就要出府,却被大门的守卫拦住,并道:“大小姐,夫人吩咐过不许小姐离开季府。”
“滚开!”
季凝烟厉喝道,气场全开,就连跟在她身后的青竹都被吓得身子一颤。
然这些守卫平日里见惯了这种气场,冷漠道:“对不起大小姐,夫人吩咐过不许你离开季府。”
守卫跟复读机似的,一次一次重复着相同的话,让季凝烟崩溃抓狂。
她本想硬冲,被青竹拦住。
“小姐,小姐,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季凝烟极其的愤怒,可眼下有六个守卫,以她现在的身手,真动起手来,讨不到半点好处。
哼,大不了她就翻墙吧。
然而下一秒,季凝烟被突然出现的青衣大汉钳制住,把她关进了房间。
青竹在门外,大吼着,“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季凝烟靠在门边,听着青竹在外面嘶声力竭的呐喊,内心却异常的淡定。
昨晚睡得可香,一觉醒来,丞相府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似乎不敢相信眼下发生的这一切。
仰起头,整个人都靠在门上,季凝烟没有回应青竹的话,而是将此事仔细的捋了捋,从昨日,前日,甚至是前几日。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季忠海身子骨硬朗得很,绝对不会突然生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闫美琴和季婉如母女二人动了歪心思。
什么情况能让她们二人铤而走险,不惜囚禁她和季忠海?
能让季婉如抓狂的,莫过于昨夜那个无赖三王爷了。
季凝烟突然有些好奇,昨日萧泽然去季婉如房间做过什么,说过什么,竟惹得季婉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季凝烟两只手撑着下巴,无奈的叹了叹气,闫美琴不让她接触青竹,她怎样才能向萧瑾玄求救?
季凝烟在地上蹲得久了,双腿有些发麻,她慢悠悠的走到床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最后她想通了,只要她两天不出现,萧瑾玄必定会来季府找她。
她不能出去,那就让萧瑾玄主动找上门来吧,但愿萧瑾玄这个大笨蛋能早点发现端倪。
青竹在外面叫了好一阵子,季凝烟都没半点反应,不由得在外面放声大哭起来,各种哭着求着让守门们让她进去。
然那些人受闫美琴指使,根本就不为所动,任由青竹这么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毫不动容。
季凝烟有些心疼,终于忍不住发声,“青竹,莫要再哭了,你家小姐我饿了,我想吃徐记的桂花糕,你去给我买些来。”
青竹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好,好,小姐你等着,青竹这就去给你买。”
“快去快回。”
“恩恩。”
季凝烟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一路小跑飞奔向门口,却被守卫拦住,她也被禁止出府。
青竹再次被急哭,奈何守卫坚决不放行,她又怕季凝烟饿坏身子,连忙跑去厨房,端来一碗银耳莲子羹来。
然闫美琴似乎很怕季凝烟和青竹通气似的,根本就不让青竹进屋,就连银耳莲子羹都是让守卫端了进去。
青竹在门口吼道:“小姐,守卫不让我出去,对不起,青竹没能为你买到徐记桂花糕。”
季凝烟早就料到了,并不失望,她安慰道:“无碍,我还想吃点东西,你去弄点我最爱吃的菜。”
季凝烟并非真的想吃东西,只是希望青竹有事可做,那样她就不会哭哭啼啼了。
然而季凝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最爱吃的菜是什么?
失算,失算啊!
季凝烟心中那个后悔啊,如果她能早一点拥有自己的暗卫,就不会被闫美琴困在这方寸之间!
更不会事事被动,被人牵制!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