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婉兮如此,玉壶鼻尖儿也是酸了。
“都怪奴才,咱们好容易见一面,奴才又惹主子伤心了。”
婉兮低低垂首,攥着玉壶的手。
“我没姐妹,这些年与你的情分相处下来,我便将你当成自己的大姐姐一般。纵然咱们这会子隔着宫墙,可是好歹你还在京师,我便是不容易见着你,还能透过九爷和九福晋知道你的消息。”
“你这若是走了,雪域那么远……我若想你了,该怎么才能见着你去?”
玉壶终是落泪,起身跪倒在婉兮面前。
“奴才不走了……便是将来,也等伦珠长大之后,由他自己做主。”
“主子放心,奴才留在九爷府里,好歹能平衡着几位福晋的心气儿去。九爷与主子情谊深厚,九爷府中凡事都与主子息息相关。但是只要有奴才在九爷府里一天,主子便可放心,奴才定不叫九爷后宅里闹腾起来。”
婉兮虽有皇帝的旨意,可以出宫来,但是在宫外耽搁的时辰总归有限制。
内务府陪同一起来的内管领下的福晋,进内请旨,说时辰到了,该回宫了。
婉兮这才与玉壶洒泪而别。
这个十一月,皇帝在避暑山庄召见辉特部亲王阿睦尔撒纳;并且在避暑山庄,正式以进剿准噶尔大汗达瓦齐,而宣谕准噶尔部。历数准噶尔部数十年来的不驯、屡抗朝廷。而准噶尔汗位,由达尔扎起便是庶子篡弑;再到达瓦齐,又是臣仆篡弑,皇帝决意代天申讨,歼此逆乱。
“今为尔众两路兴师。北路命将军班第、阿睦尔撒纳。西路命将军永常、萨喇勒。率兵前进,平定准部。为此诞告。”
皇帝用兵之事,终于在前朝大臣一年的左右摇摆中,终究由皇帝圣心裁决。
发布完上谕,皇帝从避暑山庄回銮。
婉兮借着宫内的十几天时间,督促内务府,已经将翊坤宫东配殿修缮完毕。待得忻嫔回宫,婉兮已经将忻嫔的一应物件儿都送回翊坤宫了。
便是忻嫔还直接回永寿宫来,却见四壁空空,已知无可转圜,这才悻悻地挪回了翊坤宫去。
同样是修缮翊坤宫,婉兮却没急着催内务府修缮皇后所居的后殿。那拉氏便如愿以偿,依旧住在养心殿里。
婉兮此事办得,颇叫那拉氏满意。便是年下的赏赐里,那拉氏难得从自己的体己里,多拨了一百两,赏赐给了婉兮去。
那拉氏与婉兮的关系,经过后宫这些年风波,这会子倒是达到了一个空前的和平期。
忻嫔悻悻回到翊坤宫,坐在配殿里,透过窗子中央那巴掌大的一块玻璃,瞟着后殿,忍不住地笑。
“那好歹也是皇后主子的寝殿,便是没过火,那外墙却也熏黑了。内务府便是修缮,也该先紧着皇后的寝殿修缮不是?怎么会舍下皇后的不修,先着急忙慌地将我这配殿全都修好了?”
乐容低声道,“……内务府自是知道主子得宠。”
忻嫔淡淡垂眸,“也不知道这会子总管内务府大臣,都有谁。”
乐仪上前道,“……令妃宫里有个叫玉蕤的,她阿玛德保的。去年九月,又当回总管内务府大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