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婉公主越说越恼,“她纵是明珠的曾孙女儿,我阿玛还是和硕亲王,我还是和硕公主呢!她们家是叶赫部的王族又怎样,如今跟咱们的宗室血脉如何相比去?”
“又或者说,兴许因为我是公主,便再是被皇上视若己出,可也比不上她生下来的是个皇子金贵,是不是?”
见公主恼了,安宁轻声道,“公主别恼,小心气坏了身子。主子们受的委屈,自有奴才们呢。”
“哦?”和婉公主转眸盯住了安宁,“难道您老做什么去啦?”
安宁无声笑笑,“便是咱们宁寿宫离着东西六宫远,咱们难得到什么消息。但是既然那会子令妃在查这件事儿,那咱们只需要认准了永寿宫,设法从永寿宫里打探消息就是了。”
“奴才设法接近永寿宫里的人。按说令妃宫里的人,也个个儿都是灵巧的,话不好问;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奴才还是发现了永寿宫里有个异数——边有个叫五妞的女子,很是好说话。”
和婉公主眯起眼来,“五妞?她说的话,可信么?”
安宁含笑垂首,“这个五妞,说起来来头还不小。她与令妃从小是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便是别人从令妃嘴里打听不出来的事儿,她却是能问得出来的。”
和婉公主一扬眉,“原来如此!那你打听到什么了?”
安宁眼帘低垂,“五妞也没直接说出什么要紧的来,不过倒是说过,令妃只要说到凝芸的死,就总会提到舒妃;接下来再说到傅九爷、九福晋,之后又是四公主啊、四额驸啊什么的……”
和婉公主便是微微眯眼,迅速将这些话在脑海里组装了一回。
和婉公主不由得砰地起身,“我仿佛有些眉目了!”
安宁也垂下头去,“……这不年前,舒妃竟然在皇太后、皇后和皇上面前挑令妃的事儿去。那劲头听说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按说这舒妃不应该是那么莽撞的人,她既然那么做了,怕就是因为令妃抓住她什么把柄去了。”
“奴才不由得想,这把柄,怕就是凝芸之死吧……”
和婉公主静静阖上双眼。
“不管怎样,凝芸是跟了我那么多年的人。我不能叫她这么白白死了!”
“我不管宫里有什么样的算计,她算计谁也不该算计到我的旧人的头上去!她害我的人,就是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又跟害我有什么分别!”
安宁垂首也应道,“可不是。却偏偏是她的十阿哥被送进咱们宁寿宫里来抚养。这叫奴才们如何能甘心去伺候呢?老主子仁厚,对这十阿哥爱护得跟眼珠儿似的,可是奴才却当真做不到。”
和婉公主静静坐下,“……你之前说什么来着?这个十阿哥自打进了咱们宁寿宫,身子骨就弱?他什么病来着?”
安宁目光灰暗下去,“百日咳。”
和婉公主叹了口气,“哦,怎么是这么个病。听说这病是能过给人的,大人得了还无妨,能治得好;可是小孩儿若得了,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