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还闹明白情势,那林常在面上却是微微一白。
她一肃起身,却是重新福身行礼:“奴才……请令主子的安。”
婉兮这才吓了一跳,急忙半蹲了身子,伸双手去扶起林常在。
“林妹妹这说的是什么?叫我如何担待得起?”
林常在一张俏脸早已涨得通红,却也只能忍着:“是奴才应该的。令妃娘娘不必谦辞。”
皇帝这才含笑点头,“林常在,时候不早了,朕叫人送你回承乾宫。”
林常在再度含泪而去,这一次已经不仅仅是抽噎,整个人更是宛若被抽离了神魂一般。
婉兮从玻璃明窗望着她走远,这才扭头望皇帝:“皇上……这又是做什么了?”
直到这会子,婉兮还是不知道林常在曾经说过她是“奴才”的这个前情后果,便怎么也想不明白林常在这会子怎么忽然这样自称了。
皇帝眯眼打量婉兮,却忍不住唇角轻勾:“终于有你也想不明白的缘故了,爷高兴。”
婉兮不由得瞪他:“爷这又破什么闷儿呢?”
皇帝眼珠儿转了转,终究还是决定这事儿就不告诉她了。
大过年的,只多留一丝欢喜在心上,又何必记挂什么不值当的人、不值得的事去?
皇帝便只伸手捉住她的小手:“没事儿啊。若说破闷儿,也只是我在猜,你为什么做奶茶做了这样久。”
婉兮微微红了红脸,才不肯承认自己不愿意这会子过来呢,便只道:“奴才是妃位,便是日用的奶牛也都是有份例的。这两天正好过年,奴才份例里的奶牛也要过年,便不产奶了,奴才也没办法。”
皇帝盯了她半晌,方不可思议地笑开,“呸”了她一声:“亏你连这个理由也能找出来!”
婉兮倒是天真无邪抬眼望住他:“难道奶牛不能过年么?皇上都好歹要封印几天,奶牛就不准歇息么?”
皇帝没辙,只得伸手拍她脑门儿一下:“行,行。你说歇着就歇着,那爷不喝奶茶,只清饮素茶,行了么?”
婉兮这才笑了,端出清茶来,又堆了一盘的酸奶疙瘩:“皇上配着吃,在嘴里便也如奶茶一般了。”
皇帝无奈,只得悄然从炕几底下伸脚蹬她一记:“也就你敢这么唬弄爷!你是叫爷自己在嘴里,用自己的牙和舌头把奶疙瘩和清茶混成奶茶呗?”
婉兮忍俊不已,便是这两天因林常在的不快,也都散了。
她只眯眼看向对面这个男子。
他是她的天子、她的四爷。
婉兮便垂首微笑:“爷这大过年的心意,奴才都收妥了。”
婉兮拍拍自己的心口,向皇帝嫣然而笑。
皇帝这便长眉高扬,松快地舒了口气:“我送你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婉兮悄然红了脸,绕过炕几来,主动抱住了皇帝的脖子。将红唇送上去亲住皇帝的嘴,用力啜吸了几下,酡红了一张俏脸依偎在皇帝颈窝里,“……爷送我,奶茶呀。”
皇帝心口轰然一热,忍不住将她摁在炕上,将自己那独家奶茶,全都哺喂了给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