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汉英宗高兴地点头。
汉英宗走过去看徐伈的画作,见画还没画完,笑道:“你们继续作画吧,朕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恭送皇上。”何轻语行礼道。
徐侦几人也忙跟着行礼道:“恭送皇上。”
汉英宗领着人往枫林深处走去,三皇子回头对何轻语眨了眨眼睛,扬唇一笑。何轻语偏开头,当做没看见,待他们走远,才继续作画。
从栖霞寺回来的第二天,朱氏派人来接何轻语。谢柘将于中秋节后去任上,这算是一场践行宴。徐伃同科之谊也在受邀之列,兄妹同往谢府赴宴。
到了谢府,徐伃先行下马,待何轻语下了马车,兄妹俩向府门走去,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道:“徐大人。”
徐伃一愣,才想到如今已做了官,别人是该称他为大人了,回头一看,是新科状元郑衍,他一袭青衣,手中拿着把纸扇,刚从一抬小轿中下来。
“郑大人。”徐伃拱手道。
“徐大人也是来送谢大人的?”郑衍笑问道。
“是的,郑大人也是吧,一起吧。”徐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侧过身,拦在了何轻语前面,没有为郑衍做介绍。
郑衍却早已认出,含笑对着何轻语颌首。
何轻语微微弯了弯身子,算是回礼。
徐伃只当郑衍是礼貌,并没太在意,恰好谢柘接到通传已迎了出来,四人同进府中,何轻语去内宅见朱氏,谢柘三人去前厅品茗聊天。
朱氏对谢柘外放的事,有些伤感,何轻语正在劝慰她,忽听到前厅隐隐传来的声音,“积水不可极,安知沧海东!九州何处远?万里若乘风……”莞尔一笑,道:“大丈夫原就该有鸿鹄之志,据英杰之才。柘三哥好样的。”
当妈妈的有几个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儿子的,朱氏笑了起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有志气的。”
何轻语笑着附和她的说法,说起了谢柘小时候的事。这场践别宴,宾主尽欢。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何轻语在婆子丫鬟的簇拥下回到老宅。何方率府中下人向她行礼道:“奴才见过小姐,小姐万福金安。”
“诸位不必多礼,都请起来吧。”何轻语双手虚扶。
“谢小姐恩典。”何方再次行礼后,方率众起身。
其他的下人行礼后退出了房,厅内只留何方等十余名管事。
何轻见这十余名管家,年纪大的有四十来岁,小的也有二十多岁,都低着头,毕恭毕敬的站在她的面前,客气地笑道:“各位叔叔请坐下说话。”
何方等人告罪后,依次落座,却不敢坐实,不过虚挨在椅上。这尊卑之礼,他们守得极严,并不因为何轻语是个小女孩,就轻视怠慢。
“给各位叔叔上茶。”何轻语扭头对子衿道。
何轻语听了他们的汇报,知道店铺生意兴隆,田庄六畜兴旺,高兴地表扬了他们一番,赏了红包,又命人在前厅摆下几桌,与几个管事嬷嬷们共进了午膳。
休息片刻,何方让管事嬷嬷把早就选出来的十二个女孩儿领了进来,那些女孩子大的不过八九岁,小的才五六岁,全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厅中,等待何轻语的挑选。
这是何轻语第二次挑选婢女,上次有徐琳陪在身旁,而今物是人非,鼻子一酸,眼中泛起泪光。
秦嬷嬷见她感伤,忙上前安慰,“小姐,太太在天有灵,看到小姐如今知书达理,处理事情来有条不紊,也会欣慰开心的。”
何轻语把头埋进秦嬷嬷怀里,平息好情绪,才抬头仔细打量那些女孩,问了她们几个简单的问题,和秦嬷嬷商量着从中挑选了五个忠厚老实的出来。二个九岁分别取名叫:缃儿、绮儿。三个七岁分别取名叫:绣儿、绒儿、缇儿。
回到徐府,何轻语去给徐母请安,秦嬷嬷去见李氏,把这锦苑添了五个人的事告诉她。秦嬷嬷去时,陈氏恰好在和李氏说事,听到何轻语多带了五个婢女进府伺候,不住地冷笑。
秦嬷嬷刚一出房门,陈氏就急不可待地向李氏抱怨道:“我们这位表小姐出手气还真是阔绰,一下就买五个婢女进来,她一个小小的女娃儿,身边伺候的人已经够多了,都快赶上老太太了,还要往屋里添人,真是银子多了没地方使……”
陈氏不停地抱怨着,李氏却并不接话。李氏一向待何轻语极好,又怜她幼年丧母,格外的疼爱她些。再者何轻语身边原本来就缺了几个婢女,如今她添上,理所应当。更何况何轻语住在徐家这三年,吃喝穿戴都是由何家专门派人供给的,并没用徐家一分一毫。逢年过节,对她们这些舅父舅母们,也从没半点疏忽。而陈氏那一番抱怨的话,归结到底就是为了何轻语的银子。李氏鄙夷陈氏贪婪的嘴脸,自然不会和她一些数落何轻语,优雅地端起茶杯,拿起茶盖拨弄着茶中的浮茶,腾腾升起的热气遮掩住她唇边流露出的那一抹轻蔑和不屑。
秦嬷嬷在屋外听到陈氏的一番话,无声地冷笑,头一仰,回了锦苑,她不想何轻语烦心,没有把陈氏说的话告诉何轻语。
陈氏自顾自巴说了一大堆,因没能得到李氏的附和,便有些不高兴,拉长着一张脸出了李氏的院子,转到柴扉楼去寻求同盟军。
饶紫云正和徐偃窝在房中亲亲热热的解九连环,见陈氏阴沉着脸进来,忙起身上座,亲手奉茶,“姨母,您这是怎么了?”
陈氏将事情和盘托出,饶紫云自是同仇敌忾,帮着陈氏数落何轻语,“她自来就奢侈无度,身上穿的衣服,都没重样的,那些首饰个个价值不菲,小小年纪就知道享受,也不怕折福,短命夭折。”
咒骂的话里有着显而意见的羡慕,徐偃听了直皱眉,插嘴道:“语妹妹家里有钱,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再说语妹妹是身份矜贵的女儿家,身边本来就应该多些人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