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语妹妹在问你话呢!”见三皇子半天不应声,陈烁伸手拍了拍三皇子的手臂,发现他的肌肉紧绷,一惊,“三哥,你不舒服吗?”
三皇子松开紧握的双手,目光灼灼,直视坐在他对面的何轻语,唇角微扬,“语妹妹刚才问我什么?”
何轻语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目光,重复刚才的问题,道:“三公子,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面?”
三皇子挑起一边眉毛,“语妹妹,做人不可以这么厚此薄彼,他们的面都是你点的,我要吃什么面,理应由你作主。”
何轻语抿了抿唇,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不把握就是笨蛋,眸光微闪,抬头道:“蓝秣,让余婆婆给三公子做一碗意面。”
意面,意大利面的改良产品,是何轻语的杰作之一。三皇子在宫中吃遍山珍海味,寻常东西他必看不上眼,何轻语决定弄点异国风味的东西让他尝尝,至于他合不合口味,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意面太硬,城内百姓大多不爱吃,偶尔点一次也只是为了尝鲜,听到何轻语特意点意面给三皇子吃,蓝秣就知道何轻语要捉弄他,抿嘴笑道:“小姐和几位客人请稍等,面马上就来。”
在等面上桌的时间里,何轻语和李圆圆突然遵守起妇言妇德来了,很老实的低头认真地研究着衣裳的花纹,闭口不言。陈烁本就不善言词,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三皇子恼何轻语不在意他,抿紧唇角,盯着对面的何轻语,也不说话。谢柘说了几句客套话,见大家都不应声,他的独角戏唱不下去,干脆闭上了嘴巴。
在沉默中,蓝秣把热气腾腾的汤面和清爽可口的凉面端上了桌。三皇子吃了口面,硬硬的,象是没煮熟,皱眉抬头看着对面的何轻语,见她面色平静,正小口的吃着面,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三皇子没法确定何轻语是不是在整他,只好低头继续吃面。见三皇子用力地嚼着半生的面条,何轻语紧紧地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才把笑容给强忍了下去,灵动的墨瞳满是得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总算报了生日那天被他吓唬之仇。
“真是太好吃了!”李圆圆举着空碗,“我还要再来一碗!”
“不可以再吃了!”何轻语和谢柘齐声阻止她。
“人家没吃饱。”李圆圆皱着小脸装可怜,可惜的是她话音刚落,就打出了个响亮的饱嗝。大家都笑了起来,李圆圆便有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把头埋到何轻语肩上,羞红了脸。
何轻语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李圆圆喜笑颜开,道:“那我明天去王府找你。”
“嗯。”何轻语含笑点头。
吃完面,天色已晚,道了别,各自回府。回到王府时,醇王和王妃还没休息,见两人平安无事的回来,才放心。
第二天一早,心急的李圆圆就来邀何轻语上街玩耍。何轻语禀明王妃,戴着出门的绣花帷帽,蒙着轻薄的面纱,带着一群丫头婆子,随她出府,开始了美食一日行。
第一站,去小面馆吃面。
第二站,南京城内各类小吃摊,被李圆圆扫荡了一回。
第三站,清江楼内喝茶吃糕点,各类糕点摆满一桌。
从清江楼出来,何轻语连连摆手,“不行了,圆圆,我真得吃不下了,我们先逛逛,消消食再接着吃好不好?”
李圆圆摸摸圆滚滚的肚子,“那就先消消食吧。”
姐妹俩携手缓步而行,忽然前面传来一阵细细的乐音,李圆圆侧耳听了一会,赞道:“好曲。语儿,我们过去看看。”
也不等何轻语同意,拉着她寻声而去,走了一条街,就见一个衣衫落魄的卖艺人坐在墙角吹短笛,曲调悲哀婉转,闻者落泪。
何轻语叹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备思亲。子衿,给点银子给他做盘缠,让他回乡与家人团聚。”
子衿拿出一包碎银子,递给那个卖艺人,道:“赶紧回家乡去吧!”
那卖艺人抬头叽哩呱啦的说了一长串,其他人都不懂,一脸茫然。只有何轻语听出,这卖艺人说的是日语。何轻语在现代为了兼职,曾学过一段时间日语,虽有十年不曾用,倒还记得一些,张嘴也叽哩呱啦的说了一通。
那人听完何轻语的话,站起身,对何轻语和李圆圆深深一躬,接了子衿递过来的银子,转身离去。
“语儿,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我硬是一句都没听懂。”李圆圆好好奇的问道。
“那是东瀛的语言,他是东瀛浪人,在向我们道谢。”何轻语简单的解释道。
“哇,语儿,你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居然连东瀛话都会说。”李圆圆一脸佩服。
何轻语谦虚地笑道:“我也不大懂,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罢了,一时好奇,学了几句,算不得什么。”
李圆圆心思简单,何轻语怎么说,她怎么信,没有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拉着何轻语的手,说说笑笑继续逛街消食,然后继续她们的美食之行。只是她们都没留意到,有几个男人一直在不远处盯着她们,居中之人正是汾阳王世子言庭羲。
陪嗜爱美食的人逛街,很考验一个人的胃功能,何轻语因为吃太多,胀得胃痛,半夜了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认命地爬起来在院子里绕圈子消食。
一圈二圈三圈四圈的绕过来,脚有点酸,可胃还是胀得难爱,何轻语揉了揉肚子,抬头看天,半个月亮没看见,却看到墙头上站了个黑衣人,倒吸了口冷气。
这里是王府,守卫森严,而这人能安静的站在这里,没有引起府中人那些明卫暗卫的注意,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她要是大声呼救,万一没引来那些护卫,反把院中那些不懂武功的婢女喊来,只能增加死亡人数。
呼救的念头只是一闪,何轻语就放弃了,站在原处,全身僵硬地盯着站在墙头穿着黑色夜行服,戴着面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