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丹萍走了,秦嬷嬷笑着走了进来,道:“阿弥陀佛,老太太总算把这位瘟神给送走。”
何轻语哑然失笑。
到用晚膳时,散学回来的徐偃知道饶紫云回家了,很不高兴,在徐母面前撒娇道:“老祖宗,饶家吃穿用度都不及我们家,过两天就云妹妹接回来吧,没得让她在那里受委屈。”
徐母脸色一沉,“偃儿,你这是什么话,饶家再不济,也是你云妹妹的家,她有爹娘疼爱,那里就能委屈了她!”
徐偃被训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说接饶紫云回来的话。
过了两天,小面馆的事,王嬷嬷打听清楚来回话,那余婆婆是个实诚人,并无半点虚言,何轻语彻底放心,让秦嬷嬷安排蓝秣离府的事。怕人手不足,何轻语又让何方找了二房老实的下人搬到隔壁住下,还请了一个老实的掌柜和伙计。
虽然徐母曾说过她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玩,但是她们终究是没出阁的千金小姐,不好每天都出门,再者出去时,又要戴面纱,又要戴帷帽,身后还总是跟着一堆的下人,也玩不尽兴,还要处处当心,时时注意,怕稍有不慎惹出事端来,坏了名声,因而姐妹们便也不怎么愿意出门。
何轻语更不愿领着一堆人往小面馆去,只好每天让芷婷借口看妹妹出府,由她带消息回来。芷婷深知何轻语的心思,每天回来事无巨细地向她禀报,知道小面馆的筹备工作进行得井井有条,何轻语非常开心。
这一日,何轻语正在房里练字,采薇撩帘进来,道:“小姐,何管家让人送来了新鲜东西!”说着吩咐两个小丫鬟把那小竹筐提了进来,撩开盖子里,里面放着十几个火红色的果子。
“火龙果!”何轻语没想到在这个时空能吃到火龙果,看到历史改变了,火龙果传进中国的时间也提前了。
“原来小姐认识,何管家还说这果子刚从南边运来,南京这边怕没人吃过。”采薇洗了手,将火龙果切成月牙状用水晶盘子盛着。
何轻语净了手,吃了两块,其余的就分给几个婢女们尝鲜,让婢女们每房送了两个,又选了四个,亲自送去给徐母。进屋见徐母歪在围榻上,闭目养神,身上盖着暗红色绣金猴献桃的锦缎毯子,黄鹂拿着美人拳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捶着,微微一笑,凑到徐母面前,轻声唤道:“外祖母。”
徐母睁开眼,笑道:“语儿这时候怎么来了?”
“来送东西给外祖母。”何轻语让婢女去切火龙果,“外祖母,这是火龙果,又叫长寿果,外祖母,要多吃几块哟。”
徐母笑,“好好好,多吃几块,活成老妖精。”
何轻语搂着徐母的脖子娇笑道:“外祖母要是老妖精,那语儿就是小妖精,小妖精天天陪着老妖精。”
徐母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何轻语亲自伺候徐母用了几块火龙果,就坐下来陪她闲聊。
“语儿,你可不可以告诉外祖母,为什么安排蓝秣那丫头出府啊?”徐母笑眯眯地问道。
何轻语叹气道:“我就知道瞒不过外祖母。不过外祖母得答应我,听了语儿的话,不能责罚语儿。”
“好。”徐母点头应下。
何轻语就将八月十五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完她的话,徐母半天没出声,何轻语有些不安,怯怯地看着徐母,娇娇地喊道:“外祖母。”
“贫穷说话牙无力,富贵骄人鼻有声,有钱需记无钱时,落难何曾见几人,人来求我三春雨,我求别人六月霜!”徐母摸了摸何轻语的头,“语儿啊,钱财来之不易,世人谋生艰难。你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见识,知道以钱生钱的道理,外祖母很高兴。”
“外祖母,你不反对我做生意!”何轻语又惊又喜。
“那些个士族自命清高,说钱财是俗物,视钱财如粪土,可人活在这世上却少不了这些俗物。身边有些钱财,就可以少受些气,不必处处仰人鼻息。你还小,这间小店,你就拿着练练手,学学生财之道。但是要记住,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度,不可只知一味赚钱,贪婪成性,失了闺阁本色。”
“外祖母放心,语儿会知人善用,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何轻语忙保证道。
徐母微微颌首。
有了徐母的支持,何轻语的小面馆在十月初六正式开张,听着鞭炮声响起,看着街坊邻里来道贺,坐在马车里远远看着的何轻语,难抑喜悦,她赚钱的计划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时光流逝,寒风起,百花残,转眼已到十月未。离京两月多的醇亲王回京,派人送来了几箱礼物,都是何旭然托他带回来的送给何轻语的。
看着满满几箱子的礼物,何轻语潸然泪下。
日子在波澜不惊中迎来了景德十四年的春节,有徐母、醇王妃等人的细心呵护,有徐氏三姐妹的亲密陪伴,何轻语生活到也过得温馨甜蜜,而小面馆的生意也非常的红火,何轻语有了再开一家的打算。
谢丹萍在年前回了谢家,刚过了元宵节,徐偃再次提出接饶紫云来家中之事时,徐母想起了她,便叫谢氏派人接了来,但是没有让陈氏接饶紫云,徐偃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谢丹萍也是美人,何况家中还有天仙一般的何轻语,过了几日,就对饶紫云不能来的事抛到脑后。
二月下旬,春闱揭榜,何轻语派人去查看,等了半日,下人回禀,榜上没有赵智仁的名字,抚额长叹,想见沈燕如还得再等三年,修书一封差人送去长沙。
三月初九,徐母七十一岁大寿,何轻语亲手绣了一个荷包当寿礼,喜得徐母连声称赞,自那后就日日佩戴那个荷包。
四月初五,何轻语年满八岁,徐家上下皆有礼相送。第二天醇王妃又接姐妹们过府玩闹了一天,陈烁送了亲手雕刻的玉印给何轻语,姐妹们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