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连大半个月,凌波殿依旧独占恩宠。爱睍莼璩
靳兰轩被太后接到了永寿宫养病,不仅没有再来找她麻烦,甚至连面都甚少露了,然而这样的平静却让皇后等人更加不安。
可是,偏偏被兰妃一直视为头号大敌的凤婧衣,却过得甚是悠然自在。
由于年关将近,皇后和皇贵妃忙碌着准备年夜宴的事务,便免了六宫上下前去清宁宫请安,凤婧衣除了偶尔去皇极殿吃顿饭,多数时候便是窝在凌波殿不出门,加之沁芳为她悉心调养,人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一早夏候彻走的时候,醒了一会儿,他人一走,她便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再醒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之后了轹。
沁芳听到响动,掀开帷帐进来道,“昨晚上下了大雪,主子今天不用去皇极殿,再多睡会儿吧。”
“不想睡了,起吧。”凤婧衣说着,拥着被子坐起身。
沁芳连忙取了衣服近前伺候她更衣,说道,“静芳仪说下午会过来。箢”
“嗯。”凤婧衣应了应声,她这一到下雪天连静华宫都懒得出,通常不是她去雅风堂,就是苏妙风到这里来,两人一起打发时间。
简单用了些膳食,苏妙风已经过来了,一进门看到还未来得及撤下的碗筷便笑道,“瞧你,现在愈发的懒了,怕又是睡得刚起来吧。”
“反正也没事。”凤婧衣起身,与她一起到暖榻上坐着,“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
“皇后娘娘说,兰妃自进了永寿宫便再打听不出消息,也不知她和靳太后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苏妙风接过沁芳奉上的热茶,浅浅抿了一口道,“这宫中上下太卮和兰妃最想除掉的就是你,你天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哪放心的下。”
“她现在既然不找我麻烦,想来也是在想着法子怎么去笼络圣心,横竖就是那么些手段而已。”凤婧衣淡笑道。
至于靳兰轩在永寿宫里是何情形,靳容华前些日便私下告诉她了,就连靳太后准备如何让她靳兰轩再去讨皇帝砍心,都跟她说得一清二楚。
苏妙风见她一副全然不着急的样子,不由劝道,“你啊,既然在这宫里了,就得多为自己打算些,后宫女子荣辱皆系于帝王身,我们便是失宠了,尚还有家族可以依靠,可你毕竟身份不同,若是失了皇上的宠爱,在这宫中便也再没有活路了。”
凤婧衣知她也是真的担忧自己,笑了笑说道,“我会小心的。”
“虽然皇上现在正是宠你的时候,可永寿宫那边你不得不提防着,这宫里得宠失宠不过也就是皇上心念一转的事儿,你可别掉以轻心了。”苏妙风道。
“放心吧,我记在心上呢。”凤婧衣笑着道。
公子宸那边也安排得差不多了,想来过了年靳兰轩也会开始出来蹦哒了,只不过她准备的这份大礼,就不知道她们收不收得起了。
正月十五皇太会带众嫔妃出宫到菩提祈福,想来那个时候也能跟靳老夫人碰上面,至于碰面之后的结果如何,她现在还无法预料。
不过,就南唐长公主在世这一个消息,也就够她们两个折腾了。
两人正说着,沁芳进来道,“娘娘,芳仪娘娘,尚衣局送来了裁制的新衣,可要看看?”
“让人都拿进来吧。”苏妙风说罢,拉着凤婧衣起身。
尚衣局的人端着东西进来,掌事宫女道,“见过芳仪娘娘,钰嫔娘娘。”
苏妙风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免礼,伸手摸了摸衣服料子,道,“你们手艺倒是一向不错的。”
“多谢芳仪娘娘赞赏,衣服已经缝制好了,今日特地送过来让两位娘娘试穿,若再有不合适的地方,奴婢们也好及时修改。”
苏妙风侧头望了望凤婧衣,问道,“试吗?”
“试吧。”凤婧衣笑道,反正现也是无事。
沁芳和绿袖分别拿了衣物跟着她们进了寝殿去,服侍二人穿戴妥当,方才出来。
因着是为新年裁制的新衣,颜色大多比较喜庆鲜艳,凤婧衣一向穿得比较素,今日送上来的衣服竟是艳丽的红色,配上那一笔雪色的狐裘披肩,愈得显得艳色惊人。
苏妙风瞧着愣了愣,随即笑着道,“这身衣服颜色很衬妹妹。”
红色一般穿起来会显得俗艳,但穿在她的身上,便显得格外清纯妖娆,这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却在她身上融合的那般天衣无缝。
凤婧衣皱了皱眉,不太喜欢道,“有些艳了。”
她不喜欢红色,这让她想起了那身华艳无双的嫁衣,还有一身红衣自金陵城上跃下的素素……
自上官邑和素素接连过世,她便再没穿过红衣,那日尚工局送料子过来挑选的时候,她自己还没挑,夏候彻便给她定下来了。
“怎么会,听说是皇上亲自定下的,若是他看到这样的妹妹,定是不甚欢喜的。”苏妙风笑着说道。
凤婧衣笑了笑,说道,“刚好,不必再改了。”
“是。”尚工局掌事回道。
“我去换回来,沁芳你先收起来吧。”凤婧衣先行进了内室,迫不及待地换下这身刺目痛心的红衣。
苏妙风也跟进着进去将衣服换了下来,对样式手工都十分满意,直接让绿袖差人先送回了雅风堂去。
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九,按例皇停封玺三天,过了正月初一才会开始处理政事。
许是最近太过忙碌,各宫里都忙着准备明日的年夜宴,夏候彻却凌波殿一觉睡到了正午,凤婧衣见天冷也懒得起来,索性便继续窝在了床上看书。
夏候彻翻了个身,掀开眼帘瞅了一眼,长臂一伸勾着她腰际往怀里一带,“有那么好看,睡觉都舍不得放?”
凤婧衣合上书卷,坦言道,“没事干,打发时间。”
“没事干?”夏候彻眯着眼睛想了想,在她耳边厮磨着,说道,“难得有空,一会儿出宫去瞧瞧,你不是都没好好看过盛京城。”
“出宫?”
他还真是胆子大,就不怕哪天跑了去被人了结了小命,再也回不来吗?
“嗯。”夏候彻吻了吻她侧脸,催促道,“快起吧,吃点东西就走。”
凤婧衣一脸地不情愿,根本不想这大冷天地跑出去受冻。
夏候彻起来穿戴好了,一回头才发现床上的女人还没有动弹,不由皱了皱眉拉开被子,道,“快些。”
凤婧衣苦着一张脸唤沁芳进来伺候,两人换了一身便装,简单吃了些东西,便悄悄出宫去了,连个随从都没带。
一出了皇极,喧哗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对于过习惯了清静生活的她来说,实在有点消受不起这样的热闹。
夏候彻牵着她混迹在人群里,一边走,一边给她讲着是哪条街,有哪好的地方可以去,凤婧衣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周围的吵闹声直让她头疼。
“怎么了,一句放都不说。”他侧头望了望她,问道。
“累了。”
夏候彻四下望了望,拉着她一边走一边道,“方才没吃什么东西,先找地方填饱肚子。”
两人一起进了酒馆二楼,凤婧衣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夏候彻正听着店家报菜名点吃的,点了几道菜,便问了价钱。
可是凤婧衣越听越不对劲了,听到夏候彻道,“什么今年的新茶,分明就是去年的陈茶,想来这菜也好不到哪里去了,还要那么贵?”
她拧着眉瞅着那边还在与人讨价还价的男人,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富有天下,干这样的事儿他不嫌丢脸的吗?
半晌,夏候彻终于跟人谈拢了价钱,一回来便对上她怪异的目光,“怎么了?”
“你好歹也是个皇帝,为了二两银子跟人争上这半天,有意思吗?”凤婧衣道。
“皇帝怎么了,皇帝就该被人坑了,还不吱声?”夏候彻心情甚好拿过她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凤婧衣懒得再说话,古往今来能为了二两银子跟人争得面红耳赤的皇帝,想来也只有他这么一个了。
“怎么了,不高兴出来,一直拉着个脸?”夏候彻伸手捏了捏她脸,笑着问道。
“你高兴不就成了。”凤婧衣没好气地道。
她就不想出来,他说是风就是雨,一转眼就把她给带出来了。
“好了好了,朕只是想让你看看朕治理下的江山百姓是何样,你别一脸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夏候彻耐着性子哄道。
“知道了。”凤婧衣自己重新倒了茶,捧着杯子瞧着窗外的风影,心中却暗道:你治理下的江山跟我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不一会儿功夫,掌柜的带着人上菜来了,因着被人杀了价,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凤婧衣有点担心,这几个不知道自己惹的是当今皇帝,不定人家一个心里不痛快,回头就掉了兵马过来把这里夷为平地了。
夏候彻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很享受这样的乐趣,给她夹了菜道,“好了,赶紧吃吧。”
虽然也算是盛京城里不错的酒馆了,但比起宫中显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两人磨磨蹭蹭地吃了半个时辰,倒也吃下了不少。
一顿饭吃完了,夏候彻又拉着她在街上闲晃,顺手买了一包核桃一边走一边剥,她懒得剥便没有拿。
走了好一段,夏候彻道,“伸手。”
她不情不愿地将拢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干什么?”
话刚说完,他却伸手将手里一大把剥好的核桃仁放到她手里,笑意几分宠溺,“吃吧。”
凤婧衣怔怔地望了望手里剥好的核桃仁,拿起一块放到了嘴里,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核桃香,香得让她有些恍然。
夏候彻走了两步,回头瞧见还愣在原地的女人,催促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凤婧衣回过神来,笑了笑跟上去,手中的那一把核桃仁,她却再没有吃一块,仿若是剧毒之物一般,最后趁着夏候彻不注意悄悄扔掉了。
一种天生的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吃这个东西,不是东西有毒,而是一种比毒物更可怕的东西,她必须远离。
夏候彻拉着她走着,看到一处吹糖人的摊子便拉着她过去,结果全被周围等着买糖人的小孩子奇怪地望着,这都是小孩子买的东西,真不懂这两个大人来凑什么热闹。
“你不是要买这个吧?”凤婧衣嘴角微微抽搐道。
这么大的人了,跟一堆孩子抢着买这东西,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吧。
夏候彻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南方一定没有这个东西,你小时候也一定没吃过,一定要尝尝。”
“我不想吃。”凤婧衣截然拒绝道。
夏候彻挑了挑眉,却低声道,“听话,再等一会儿。”
凤婧衣咬了咬,她看是他自己要吃,才拿她来当借口吧。
等了好一会儿,夏候彻终于跟一群小孩子抢着买下了糖人,递到她嘴边道,“尝尝,很甜的。”
她皱着眉头咬了一口,清清甜甜入口即化,却只道,“不好吃。”
夏候彻皱了皱眉,自己咬了一口,“怎么会?”
凤婧衣没有说话,自己在前面先走了。
两人一起在城里晃悠了大半日,直到天都黑了,街上来往的行人渐渐也渐渐稀少了。
“不早了,回去吧。”她催促道。
夏候彻瞧了瞧天色,却道,“今天不回去了,明天赶着开宴回去吧。”
凤婧衣苦着一张脸,道,“不回去住哪儿?”
拜托,她已经被他拖着逛了一天了,还想回去沁芳给她捏捏已经酸疼的腿呢。
夏候彻想了想,说道,“住你家。”
凤婧衣拧着眉望着眼前自顾自安排的男人,真是后悔跟他出来了。
“走,买东西去。”他笑了笑,拉着她走。
“买什么?”
夏候彻沿街挑着东西,说道,“女婿上/门见老丈人,该送点礼物的。”
凤婧衣深深吸了口气,抑制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这混蛋还玩上瘾了是不是?
夏候彻却当真买好了东西,方才拉着她往国公府走,凤婧衣一脸不情愿地敲开国公府的大门,管事的是见过她的,可是见到她站在门口还是愣了一会儿,“大小姐?”
按规矩,入宫的妃嫔是不可能随意出宫的,她现在出出在这里,还带着个陌生男人,是干什么了?
“父亲呢?”凤婧衣问道。
“大人在书房,大小姐快进来。”管事地说着,领着他们进了门,却不时打量着走在她身边的男人。
上官敬听到人通报,一到前厅便瞧见了一身便装的夏候彻,连忙便要行跪拜大礼,却被他一把扶住了,“今日不必如此,上官大人。”
“是,是……”上官敬站直了身子,望了望一旁的凤婧衣,实在搞不懂他们两个在搞什么。
凤婧衣走近,低声简单向上官敬交待了一下情况,便道,“今晚大约是在住在府里了。”
上官敬闻言还是有些难以理解,立即吩咐了人去给他们收答房间,又问道,“可用了晚膳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不必了,方才在外面已经吃过了。”凤婧衣道。
上官敬点了点头,笑着道,“那便早点好好休息。”
“嗯。”凤婧衣应了应声,如同女儿一般嘱咐了上官也早点休息,方才带着夏候彻去往安排好休息的园子。
一进门解下厚重的皮裘,便疲惫不堪地爬上榻坐着,“好累。”
轻易不出门,一出门就跑了大半天,身体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夏候彻打量了一圈屋内,自己倒了茶拿到榻边递给她一杯,道,“真累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懒得跟他再说话。
夏候彻笑着放下杯子,在她边上坐下,手捏上她的小腿按着,“现在好些什么?”
凤婧衣缩了缩腿,实在消受不起堂堂一国之君这样伺候她,“不用了……”
夏候彻一把握住她腿,皱着眉道,“乖乖坐好了。”
凤婧衣抿了抿唇,只能安安份份地坐在那里享受着皇帝大人的捏腿服务,可是捏着捏着手往上跑是怎么回事?
“你……”她拧着眉瞪着她。
夏候彻将她捞进了怀里抱着,一边细细地亲吻着她的唇,一边手却往衣内摸索,刚刚从外面吹了风回来,手上还有些凉,她不由颤着缩了缩身子,“冷……”
虽然最近他一直宿在凌波殿,但顾及她刚刚小产,便是天天同床同枕,也没再让她侍寝。
他抵着她额头,低低笑了笑道,“床上去,暖和些。”
说罢,一抱将她抱起进了内室。
被子里还有些凉,她身无寸缕的被男人索在怀中,百般爱怜的抚摸亲吻着,温热的手熟练的撩拨着她身上每一处敏感的处在……
她全身虚欢的喘着气,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面上满是情动的绯红之色,分外的妩媚撩人。
他笑着吻上嫣红的唇瓣,捞着她的腿环在自己腰际,坚硬的火热抵上湿滑的幽逢,他喘不由粗重了几分,“素素……”
她喘着气望着他,渴求地贴着他的身子摩挲着,难耐地催促道,“快点……”
他低笑着望她,一手扣着她的腰际狠狠一带,坚硬的火热猛地顶入湿的紧窒,喘息的吻着她的脸道,“放松点,素素……”
她难受的皱着眉缩了缩腰,却惹他一声闷哼,扣着她的腰际开始狂野的冲刺……
“嗯……”她缩着身子想躲,却被他紧紧掐着腰际避无可避,只能任由扑天盖的快慰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许是因着两个月未这般亲密,夏候彻不知餍足地一遍又一遍占有着,任她怎么求饶也不肯放过。
天光微亮,身侧的男人熟睡过去,凤婧衣却无比清醒地看着他。
她憎恨这样的自己,这样恨着他,却又沉沦在他身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