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说也奇怪,上午还好好的天气,过了中午就变坏了;彤云密布,天色晦暗,寒风夹着雪粒子紧吹,砸的我脸上生疼。
到了香榭丽舍,我把雅阁停在停车场上,然后留意了一下,果然,宋白的劳斯莱斯就停在这儿。
而在它右侧,依次停着一辆宝石蓝色的加长林肯,一辆黄金踏板的阿斯顿马丁,还有一辆我根本没见过的低矮红色跑车,外型极端酷炫,又透着一股王者之风;跟它比起来,旁边那些奔驰宝马什么的瞬间就跟破尼桑没区别了,一个貂裘美女从一辆白色宝马里下来,蓦地看见这辆跑车,眼都瞪圆了,夹紧小包,扭着包臀裙里的屁股,灰溜溜地朝大门走去,边走还边回头望着它,仍然是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我的雅阁恰好就堵在这辆车屁股后面,跟它一比,简直就跟个劣质的玩具车似的;我挠挠后脑勺,心想:
“这三辆车是宋白的朋友开来的吗?这四个人的资产加起来,得比非洲一个小国家的GDP还多吧?待会儿我就要当着他们的面对宋白说宋念玉的事儿,擦,那场景真是想想都够梦幻的!”
这一刻,毫无征兆的,我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自卑感,就好像当初看见桌子上那堆得高高的钱,所产生的的感觉一样。
钱啊,我不想否认,真是魔力十足,既能给人以力量,也能把人碾碎,尤其是像我这种从山村里爬出来的穷孩子,哪怕再怎么桀骜不驯,当面对堆积如山的金钱时,也会瞬间就失去自我。
而今天,我就要再次面对类似的情况了,一个小屌丝,要在一堆巨富无比的人面前,跟宋白和宋念玉潜在的男朋友抢宋念玉,他们一定会嘲笑我、骂我、打我,甚至会用其他手段折磨侮辱我,但我豁出去了,为了宋念玉,为了这个把贞操和心都交给我的女人。
想到这儿,我嘴角忽地浮起一丝苦笑,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做事很荒诞,昨晚我还下定决心不要良心了,勾引许洋洋,做个畜生,但今天,我又为了良心来抢宋念玉!这么看,良心这东西,我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另外,我明知道宋家是我手里最大的牌,但我不仅不巴结宋白,反而一再激怒他,甚至跟他结下死一般的仇恨,今天,积累的矛盾到了爆发的时候,一旦处理不当,我很可能会失去这张牌,这样的我,究竟是不是一个超级大傻逼呢?
哎,也许我就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良心的傻比吧?但我不后悔成为这样,因为,我是为了幽姐,才一步步走到这里的。
幽姐是我深爱的女人,也是对我有大恩的女人;我的是非观其实很简单,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幽姐,我一定要再见到她,一定要抱着她那雪白丰满的胴体继续爱她!为此哪怕死我都不怕。
这样想着,我攥紧拳头,大步踏进了香榭丽舍。
这是我第二次来香榭丽舍了,其实它就是宋白的产业,房子是他盖的,盖成后又在这里经营酒店业务。
但香榭丽舍不仅仅有酒店,它实际上是海都这个城区的地标性建筑,欧式风格,富丽堂皇,上面顶着一座钢结构的高塔,形状就跟埃菲尔铁塔似的。
铁塔顶端有一个球型建筑,高高的俯瞰全区,表面上看,它好像是为了美观而设计,但我知道它实际上还内有乾坤,它是这个区赌金最高的赌场,我听说过,那里面最小的砝码都是三万,任何一场赌局,没有一百万都玩不起来。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以最小的一百万一局来算,我手头这四千来万人民币,玩一宿炸金花就能输完,而假如去玩梭哈、德州扑克这类大的,翻番或输完就更是几把的事儿。
所以说,这地方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至少我认识的赌徒里,没有一个敢来这儿的。
我上了三楼,这时刚一点半,走廊东头有一扇豪华木门,上面标有“会议室”三个字,一群服务生正在进进出出,打扫卫生。
“肯定就是那儿了。”我故作自然,走了过去,里面当然没人,现在宋白等人估计还在吃午饭,但也快临近尾声了,饭后,他们就会来正式开会。
他们开会的目的,一定是为了对付杨光;一般说来,这种目的清晰的密谋合作,在饭桌上就能谈个差不多,饭后的会,不过就是再商量一下更具体的细节,签个协议就行了。
所以,说白了这种会就是个总结和补充,但尽管如此,气氛肯定也比饭局正式的多;我要在这么正式的场合,跟宋白和另一个人争宋念玉,我也真够可以了!
这样想着,时间慢慢流逝,我像个傻叉似的站在走廊里,人来人往也毫无反应。
终于,走廊里另一端传来了脚步声,就听见宋白兴奋地说:“那就有劳各位了,等事成之后,咱们按刚才商量的,把那些产业不客气纳入囊中。”
这道货,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