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考试月又到了。
这天早上,我背着书包,急匆匆地往学院赶;刚到大门口,我一眼看到,宋念玉正站在那里。
两个多月不见,她变化很大!
她明显瘦了,头发剪成齐耳长,气质也有所不同,多了几分凛冽的感觉。
现在,她穿着一条月白色小热裤,屁股显得特别翘,正神情冷漠地倚靠大门站着,目光迟疑着、寻觅着,很明显在等待什么。
我冥冥中有种感觉,她等待的就是我。
果然,当我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时,我注意到,她的眼神瞬间就被点燃了;她冷冷地叫道:“俞凡,站住!”
我缓缓停住,由于惯性原因,见到她我其实是挺害怕的,我故意用冰冷的声音掩饰着:“干什么?”
宋念玉离开大门,走到我面前,眼睛直视着我的眼睛,饱含憎恨地说:“俞凡,算你狠啊!”
一见这阵势,有些人不禁停住了脚步,在一旁观看。宋念玉因为被抓,她诬陷我的事情,早闹得沸沸扬扬,具体情况尽管几乎没人清楚,但各种传言都有。同学们都知道她不是好人,因此,现在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看着她。
如果放在从前,宋念玉最受不了被人轻视,但现在,那么多刀子一样的目光扎在脸上,她却十分镇定;她的眼神,竟然让我有点想起了张队长。
心里骂了一句“握草!”,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狠?我比起你来还差多了!”
宋念玉咬着牙:“你把我弄进去,也就算了,我问你,我爸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曾暴打宋白;我往前迈了一步,瞪着眼道:“对,是我打的!他打我姐姐,我就毫不客气地揍了他一顿!”
“俞凡,我草泥马!”宋念玉的眼睛立即红了起来,先使尽力气打了我一记耳光,然后抓着我又挠又打又咬!
我猝不及防,根本躲不开,忌惮那个视频,又不敢还手;宋念玉把贵族千金的架子全抛了,像个泼妇一样,揪着我的头发打我;我手忙脚乱地一推她,正好推在她软绵绵的胸脯上;她也不在意,黑着脸撞进我怀里,狠狠地咬我;我们俩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身上沾满了土,要多丢人有多丢人,但她竟然毫不在乎,仍然拼命打我。
那场面实在太丢脸了,我好像触了她的逆鳞一样,她发誓要把我撕成碎片!
“草!”我最后彻底红了眼,也没头没脑地抓住了她的手,准备打她;打吧!草他娘的!脸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大不了最后同归于尽!
但正当我刚扭住她的胳膊,把她压在身下时,门内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继而就听刘华哑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大喊道:“住手!你们俩还要不要脸!”
她的声音震的我大脑一阵发白,我一翻身子爬了起来,宋念玉也爬了起来,两个人都狼狈不堪;宋念玉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像两把尖锐的刀子,好像随时准备扑上来再打。
“卧槽!”我狠狠地吐了一口,周围同学们一片安静,但我分明感受到,安静中涌动着嘲笑之意;不过,他们主要嘲笑的当然不是我,而是的是宋念玉。
因为我在学校里,一直就是个农村屌丝,而宋念玉则是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小公主,她今天为了和我打架变成泼妇,满地打滚,滚成了土包子,哪个更丢脸?
但宋念玉好像完全不在乎似的,她一边缓缓整理衣服,一边不错眼睛地瞪着我。
刘华呵斥围观的学生们,叫他们该干嘛干嘛去,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和宋念玉:“你们两个,真给自己长脸啊!跟我来办公室!”
她的声音哑的厉害,站的姿势也有点别扭,宋念玉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地说:“我不去!”
刘华被她顶的一愣,她怒叫:“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宋念玉把声音又提高了几个调门:“你能把我怎么样?”
刘华气得嘴唇发白,却说不出话来。
然后,宋念玉双手抓住我的衣领子,满脸杀气地说:“姓俞的,上次你打了我爸爸,害得他晚上心脏病发作!幸亏他没事,否则今天没这么便宜,老娘一定找人杀了你!”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是因为宋白被我打了,才变得这么歇斯底里!
也难怪,一般来说,父亲和女儿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宋念玉被抓那天,宋白不也一样恨不得宰了我吗?
想到了这一点,我心里却蓦地腾起一股熊熊怒火,一把推开她,冲口骂道:“宋念玉,我草泥马!你珍惜你爸爸,你倒不知道他是怎么打我姐姐的?!从一开始到现在,哪次不是你们欺负我们,我们实在忍不住了才还手?你们这帮煞笔!欺负我们还不许我们反抗!这世上难道只有你们是人,我们就不是人!!”
我压抑多日的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声音越来越大,唾沫星子都喷到宋念玉脸上;她的脸顿时变白了;两侧窗户打开,许多人把脑袋伸出来,惊诧地望着我们。
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宋念玉咬着牙,眼神再次涌起凶意;但刘华这次反应特别快,她用力把我往门里一拽,凶道:“你们两个二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去办公室!”
她嘴上说我们俩,但手上只拖着我一个,快步往里走;我明白她的意思,这种形势下,只要把我们分开就好,再呆在一起马上就会再打起来,那就真会像个麻线团一样怎么都揪扯不清!
宋念玉气得浑身发抖,在门口跺着脚大声骂我,直到我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刘华一直把我拖到四楼,这条走廊倒是很安静,宋念玉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她见左右无人,瞪着我,费解地问:“我真纳闷了,你不怕她公布视频了吗?怎么这么不知道进退?”
我额头全是汗,恨恨地说:“怎么能不怕呢?只是实在被她逼急了,迫不得已!”
“真是个小孩!”刘华叹了一声,可怜地看了我一眼:“现在办公室里有人,你去找个地方呆半天,等中午跟我回家——你们托我办的事情,我差不多就要办好了!”
我听了,心脏顿时兴奋地一跳:“刘老师,那最后的照片,你就要到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