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急了就会爆发无限潜能,尤其是女人。
方倩穿一身白色睡衣,光着脚在马路上狂奔,完全不怕飞驰的汽车;她所过的地方激起一阵阵尖锐的汽笛声,和司机愤怒的辱骂,但她毫不在乎。
我却没有勇气像那样闯过车流,很快就被她越甩越远,但就在她即将拐过街角的时候,我看到她一阵颤栗,雪白的裤裆变红了,她一头栽倒在地上。
等我赶到时,她下体已经流了许多污血,阵阵腥臭扑鼻而来;好几个好心人围着她问长问短,她抽搐着望见我,泪眼朦胧地喊:“就是他,把我搞怀孕了,我打了胎他却要跟别的女人跑!”
人群一听就炸了锅,纷纷骂我不是人;我气得差点晕过去,见她两只手都捂着下体,我冒着人们的辱骂把钱包抢过来,钱都沾了血,我只掏出证件和照片,把钱洒在她身上,大吼道:
“闭嘴!被学生处主任潜规则的贱人!我救了你你却污蔑我,这些钱给你,你再缠着我我就杀了你!”
周围的人们顿时一惊;他们又不是傻子,倘若我不敢辩解,他们或许真认定我就是个混蛋,但我和方倩各执一词,没有证据,谁能断清是非?
我气势汹汹地分开人群就走,身后传来方倩撕心裂肺的哀求:“小凡,你别走!”
但我这次没有回头,哪怕她再可怜,本质上也是个贱女人;她不值得我再一次同情!
我身无分文,先打车回到学校,朝张胖子借钱付了车费,强压沸腾的心潮,重新开始上课、学习。
整整一天,我真是憋屈极了,方倩的脸始终在我眼前晃动;我知道,她肯定会继续纠缠我的,而且会更加变本加厉。
想到这儿,再看看身边的同学们,他们无忧无虑,在阳光底下尽情欢笑,而我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时刻提心吊胆,生活真他妈不公平!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尽情哭了一通,心情这才好转一些;夜幕降临,我又去了贝露丹迪,谁知道,幽姐今天有些古怪。
“小凡,姐姐今晚要去谈一笔生意,不能陪你了,你回学校好不好?”她把我叫到办公室,悄悄对我说。
幽姐晚上去谈生意很正常,但这次,我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我心里本就苦涩,这时更加难受;我率直地说:“姐,你有事情就直说吧,不要瞒我。”
“瞧你说的,我哪有…”幽姐嘴里搪塞,却低下了头;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可爱,她在生意场上精明老辣纵横捭阖,但在我面前,却单纯得说句谎话都会低头。
我搂住她用带子束起的小蛮腰:“姐,你别骗我了,你看着我的眼睛,认真说一遍,我就是去谈生意,那我就乖乖回学校,怎么样?”
幽姐抬起头,凝视我的眼睛,但她连两秒钟都没坚持住,脸就红了;她打了我脑门一下:“讨厌,臭小凡,你明知道姐根本没办法骗你…”
她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娇嗔起来,我听说过,女人无论年纪大小,当她真心爱上一个男人时,她一定表现的像个孩子;幽姐现在就是这样。
我把她搂紧,在她嘴唇上深深印了一吻,吸允着她的芳香,寻求着某种慰藉。
经历了方倩这件事,我貌似平静,实际上受的伤害非常大;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再利用我的善良蹂躏我的心灵,她简直毁掉了我的价值观。
从一个长长的吻中醒来,我长出了一口气,幽姐也抱紧了我:“小凡,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由于幽姐不能生育,我担心,方倩怀了我的孩子这件事会刺激到她,所以一直没告诉她;现在我仍然决定保密到底,我简单的遮掩道:“嗯,原来方倩也有我在碧海青天拍的视频,我给了她一些钱,买她闭嘴。”
幽姐像被钢针扎了一下,紧皱眉头:“她怎么会有?”
“她就是那个戴面具的女人。她拍视频,作为交换,宋念玉给她一份,就当是护身符。我猜,她以后还会勒索我的…”我忍不住撒了个谎,因为这样才能跟刚才的话接上茬。
幽姐咬着银牙:“恩将仇报,这个女人真是太贱了!”
“哎,”我沉默了一会儿,把话转回原题:“姐,继续说你吧,你晚上到底有什么事?”
幽姐也叹了一口气,心好像沉到了黑暗的水底,她不敢直视我,好像对我很愧疚似的:“是周文龙,他要来咱们家找我…”
“什么?!”我立即火了,一整天的阴郁顿时被怒火烧尽,周文龙,那个霸占幽姐的王八蛋,竟然要来找幽姐!
我浑身都颤抖起来:“那好啊,那个煞笔,叫他来!我一直都想见他呢!”
这几个月以来,幽姐给我讲过不少她过去的事,周文龙是个十足的黑道人物,但他不是那种敢拼敢杀的好汉,相反,他是个猥琐的小人,只会耍心机。
就连他的发迹,也是靠勾引黑道老大的女儿,跟她们结婚才得到的;他利用完一个就踹一个,无论多好的女人,在他眼里也都只是肉便器和踏脚石。
至于幽姐,周文龙说过,她是他有过的最美的女人,但他却犹如变态狂般的虐待她,使她身上经常伤痕累累;他给她心灵留下的伤害更深更大,有些就连我都无法抚平。
见我这么激动,幽姐赶紧劝我:“小凡,你不要冲动,我就是怕你这样,所以才想瞒着你…”
她凝视着我,忽然一咬嘴唇:“算了,小凡,我不叫你回学校了,晚上你和我一起回家吧!等他来了,你不要冲动,也不要马上露面,一切听我的!”
我知道,幽姐是想保护我;我强压怒火答应了,然后把脸伸到她面前:“姐,你是担心他伤害我,想保护我;但你别忘了,我虽然不是你的丈夫,但我是你的男人,不管面对的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伤你一根汗毛!”
幽姐听了,脸慢慢明朗起来;她扑进我怀里,泪水很快沾湿了我的衬衫。
夜色很快降临,我和幽姐早早回了家,我们坐在卧室里;到了十点多,院落里响起汽车喇叭声,幽姐接到周文龙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老男人的声音:
“幽儿,睡了吗?快来给哥开门,哥给你带来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