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脑袋一阵阵的疼,十分困惑,这女人把鼻涕蹭在了幽姐给我买的牛仔裤上,我赶紧抽出腿:“阿姨,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话音刚落,就听刘华喊我:“俞凡,你过来。”
我连忙走过去,那女人抽抽噎噎地跟在后面。
刘华的眼神特严肃:“俞凡,有学生反映,董紫在上次期末考试有作弊行为,我们通过调查监控证实了,你怎么看?”
我大吃一惊,继而狠狠瞪了董紫一眼,她已经完全没了五天前的凶悍,吊丧眼里噙满泪花,瑟瑟发抖地望着我。
我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草!贱人!三番几次欺负我,你也有今天!
我冷笑了一声:“国有国法,校有校规,刘老师按照规定处理不就得了,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
董紫吓得立即哭出声来,那个女人再度跪下,这次把脸贴在我的鞋面上:
“同学,求求你,放过小紫!我是她妈妈,她是我含辛茹苦培养出来的希望!如果她被开除了,那我们娘儿俩这辈子就彻底完了,永远翻不了身了!”
原来是这样,她是董紫的妈妈!
我心里一动,瞧她不过四十出头,却面容愁苦,憔悴不堪,身上不是灰就是土;她显然是这个城市的最底层,比农村里稍微有点钱的人都要穷苦很多。
我心情复杂地看看她,又看看董紫,董紫仍然穿着那件时髦的绿裙子,却有种原形毕露的感觉。
我学过心理学,这时霍然开朗了,董紫的情况再典型不过,她一口一个穷逼地骂我,而实际上不过是用变态的方式发泄自己对自己境遇的怨恨罢了。
哎,其实我和她都是穷人,都是这个社会里被凌辱被损害的那一群人,区别仅在于居住地不同,她为什么非要靠践踏我来实现自己的尊严呢?
也许,这就是人性吧!
我心里满是凄凉,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刘老师,告发董紫的不是我,你问我的意见,有什么用意呢?”
刘华眼波一转:“我们知道不是你。但那个人特别说,他因为五天前看见董紫欺负你,气不过才告发她的,现在学校要给她处分,可她们家的情况也实在特殊,所以校领导要我参考你的态度,是轻是重,你的话会起到很大作用。”
话音落地,董紫终于忍不住,扑通跪倒在我脚下,眼泪沾湿了我的裤脚,苦苦哀求我的原谅。
我余怒未消,把脚一下挪开:“你为什么三番五次跟我过不去?”
董紫不敢抬头,后脑勺颤抖着:“因为我嫉妒你比我聪明。我花了许多时间学习,却不像你高数能考那么好。”
我一阵辛酸:“你是不是觉得,农村人就应该像驴一样笨,处处比不上你们城里人,才算正常?”
董紫没有说话,整个身子颤抖不止。
我伤痛地挥了一下手:“刘老师,我问完了。我也好,董紫也好,都是被这个社会虐待的那一群人,她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如果可以的话,请给她一个机会。”
董紫一愣,连连磕头,泣不成声;刘华也惊呆了,问:“你真的愿意原谅她?”
我坦诚地点点头;我虽然跟董紫有仇,但为了她的母亲,我不想把她送上绝路,这是一个山里人质朴的善良;尽管我已经为这种善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它永远都不会变的,这是我的本性。
原谅一个人是需要巨大勇气的;刘华咬着丰腴的樱唇,眼中闪烁着极度不可思议的光彩。我却不愿再说什么,见她没有别的事,就告辞出来,走出了学院。
快到中午了,外面春光正好,一个个靓丽的身影在校园里游走。我深吸一口气,回味着人生的跌宕起伏,正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下;就一下,立即挂断了。
我拿出一看,是个省城的陌生号码。
我心里一动,赶紧打回去,但没人接;挂掉以后,那个号码给我发来一条短信,只有五个字“等我联系你。”还有一个飞吻的表情,好像在勾引我。
不用说,这号码肯定跟罗小茶有关系,她到底在干什么?我真是越发摸不着头脑。
对这个女人我毫无办法,她叫我等,我就只能等。我忧心忡忡地去食堂吃了饭,回来补课,忙忙碌碌过了几天,头疼好的差不多了,一天傍晚,教室里只剩下我在埋头抄笔记,忽然,一个人轻轻走到我桌子前,低声叫我:“俞凡”
我一抬头,竟然是方倩!
我顿时发起飙来,重重一砸桌子:“方倩!你来找我干什么!”
方倩红着眼,神情特别凄惨,她颤抖着说:“你别生气,我有话跟你说”
“滚!”就是因为这个贱人没骨头,我才会进警察局,幽姐才会受到那么多凌辱!我霍然站了起来,真想抄起凳子砸死她: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贱货!我救了你,你却帮助他们诬陷我!我跟你没话好说,趁我没发火赶紧滚!”
方倩绝望地看着我,声音极低,透着恐惧:“俞凡,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怀孕了”
“你怀孕关我鸟事?!”
方倩眼角缀着泪花,声音压得极低:“孩子是你的我就是和你拍视频的女人”
一瞬间,我好像被天雷击中,本来已经好了的头疼,又猛地发作起来;我扶住桌子,咬牙切齿地说:“放屁!你他妈放屁!”
“是真的!”方倩颤抖着拉开上衣,露出左乳上一块胎记:“你不记得了吗?那个人有一块和这一样的胎记,她就是我。”
我当然记得,虽然只看了几秒钟,但那个女人的样子却像被凿子刻在我脑中一样;她确实跟方倩很像,长发、娇小、白腻,而且视频里摇晃不已的大胸上,的确有一块黑黑的小印记;我还记得她好像被我干得很痛苦,一直回头,张着嘴看我。
我完全惊呆了,那女人竟然是方倩,我真感到恶心,简直想吐!
方倩白白净净的,脸蛋也算漂亮,但自从她在小树林出卖我以后,我一想到她就鄙夷地要命,她哪怕给我舔鞋我都嫌脏!
因为做人是要有底线的,这底线就是最起码的良知;女人胆子小,如果她完全是被逼迫而出卖我,出卖我以后万分抱歉后悔不已,那我还可以原谅她,可她不仅害怕威胁,还进一步拿我去交换保研,这么自私的行为,已经完全突破了人的底线,她连畜生都不如!
一个贱到这种程度的女人,无论长得多好看,男人上她都会感到很恶心;那感觉就跟干一条肮脏的母狗一样。
我身子摇晃;方倩从包里拿出一张检查报告单,哭着说:“俞凡,对不起!我也不想,是宋念玉逼我的!我也是苦命人,和我做过的男人,只有你和李主任;我怀孕两个半月了,那段时间里,李主任没有找过我,只有你孩子的确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