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的浑身发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这里只能找不要脸,何况贴吧那件事,必须得找系主任说清楚。
于是,我一甩手里的笔记,恶狠狠地对宋念玉道:“去就去!我只是在酒吧正常打工,抹黑我的就是你!卑鄙小人!有种就跟我到系主任面前对质!”
在这么多人面前,宋念玉当然不肯退让,她指着我咒骂:“混蛋,走就走!”
我和她怒气冲冲地返回学院,系主任和辅导员都在二楼办公,很不巧,他们俩都不在。宋念玉扭过系着红丝带的小蛮腰,毒毒地盯着我:“俞凡,李主任一定在,你敢不敢跟我去找他?”
按学校的行政规章,学生处对这类事情并没有决定权,但据说李主任是校领导面前的红人,很可能被提为我们学院的下一任院长,所以,现在,我们学院的大小事务都会经过他的手。”
宋念玉家在海都树大根深,她既然提出去见李主任,说明他一定跟宋家有关系。
而我,毕竟是一个来自社会底层的小伙子,我虽不怕单个的恶人,但面对这些贵族阶层盘根错节的关系,心里却本能地有些发憷,于是我不禁迟疑了一下。
这一丝神色落在宋念玉眼里,她的小红嘴傲慢地撇了一下:“怎么,怕了?干脆打电话给你的幽姐,叫她再来救你一次吧!”
一提到幽姐,我心里顿时像逆鳞被触动,经过昨晚的事,我已经把她视为我心底的珍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
我眼神里透出狠恶之色:“姓宋的,你再用这种口气提一遍幽姐试试!”
宋念玉的傲慢立即被我的眼神击破,她胆怯地后退了一步,眼中涌动着恐惧:“你你又吓唬我?”
我也矛盾得很,不想把她得罪的太深,于是强力压下胸中的恶气,一挥笔记:“不就是李主任吗?去就去,我就不信,这学校完全是权贵的天下,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
说完,大踏步朝外走。
宋念玉顿了顿,嘴里含含糊糊嘟囔了一句,追了上来,她胆子真的很小。
学生处在学校西门右侧一栋单独的八十年代白色小楼内,位置很偏僻。我和宋念玉走到小楼,上了三楼,这条走廊非常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前,宋念玉举手敲门,发出“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听来,相当刺耳。
敲过以后,她就停了手,过了几秒钟,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粗俗的中年男声:“谁呀?”
宋念玉立刻来了精神,高声回答:“是我,宋念玉!李主任,我有件急事,现在必须打扰您一下!”
“念玉呀”李主任的声音拖得很长:“好,你等等,这份文件还有几行字,我看完就见你”
“谢谢李主任!”宋念玉得意地说,然后又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说:“瞧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我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辞,当下不屑地哼了一声。
接下来,我们足足等了三分钟之久,门忽然打开,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低着头走了出来,她身上怪异地飘着一股新喷的香水味儿,正是我们学院大三的才女,方倩,她是最有可能被保研的学生之一。
宋念玉跟任何精英分子都很熟,见了她连忙打招呼:“方师姐,好巧!”
方倩假装惊讶地笑了笑:“念玉呀,好巧!你也来找李主任办事?”
“嗯!”宋念玉头也不回,用手指指我,用很恶心的口吻说:“这个家伙就是在酒吧工作的那个男生,他说帖子是我发的,我要找李主任评评理。”
方倩显然对我们的矛盾不感兴趣,她只是“哦”了一声,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说自己有事,急急忙忙地走了,掀起一阵风,香水味更是扑鼻而来。
我和宋念玉都不禁露出奇怪之色,因为那香水明明就是刚刚喷上去的。
进了办公室,香水味更浓,半空中、地板上、桌子上,几乎无处不在,真是奇怪极了。
但容不得我仔细观察,注意力立刻李主任吸引住了,我是第一次有机会仔细端详他。
他大概五十岁左右,一套黑色西装勉强套在臃肿的身躯上,肥头大耳,下巴和脖子都连在了一起,“猪头”这个词可以说就是为他量身发明的。
现在,他似乎很累,肥猪般的身躯瘫坐在椅子上,桌面上放着许多文件。见了宋念玉,他马上露出一脸笑,显得无比猥琐:“念玉呀,来来来,快坐!”
见了他,宋念玉好像找到了靠山,飘然走到办公桌西侧的椅子前,坐了下来,并拢两条腿,愤怒地瞪着我。
而我则站在原地没动,因为我站的角度,恰好能看到李主任办公桌的下面,我的目光被桌脚边一滴白乎乎的液体吸引住了。
那液体不太浓,有些晶莹,只有一只苍蝇大小。它旁边的地面,明显有被拖把打扫过的痕迹,但它的位置刚好被桌脚挡住,如果持拖把的人在桌子前面打扫,根本看不到它。
我身子一颤,差点笑出声来,我当然知道那滴液体是什么,昨晚我射出很多,都被幽姐承受了去。
至于香水,也好解释了,那是听到宋念玉敲门后连忙喷的,目的是掩盖他们体液的味道。
我又看了李猪头一眼,眼前浮现出他褪下裤子,猛拱方倩两腿之间的场景,心头蓦地涌起一股极其恶心的感觉,一个好好的女大学生竟然被这样一头肥猪糟蹋了,真是可惜。
我心中烦乱,不等李猪头发话,径自坐在了宋念玉对面的椅子上,把笔记放在那办公桌上。
放下笔记的同时,我注意到,李猪头手边有一份厚厚的《高校硕士研究生录取工作指南》,上面有一个浅而完整的手形压痕,手很小,多半就是方倩留下的。
我的心立即又凉了一截,原来方倩是拄着桌子,被他从后面糟蹋的——这个恶棍,无疑是利用保研相要挟,刚才潜规则了方倩。另外,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方倩为了保研,竟然拄在考研政策性文件上跟他做,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可悲,一个手里握着一点权力的猪头竟然可以肆意胁迫凌辱一个年轻女孩,这是什么狗屎大学!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宋念玉已经对李猪头诉起苦来,李猪头瞧向我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阴冷。
我不屑地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卫生纸,手故意一滑,卫生纸掉到办公桌下面,我俯身去捡,趁机悄悄把那滴丑恶的液体擦在卫生纸里面,然后又藏进口袋,只要有这件铁证在,无论这猪头怎样为难我,我都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