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云连续拨了三个电话都被苏茵淡漠的拒接了,上午的时候他就收到消息说苏茵在光影集团辞职了,这会儿她应该没事在家,为什么偏偏不接他的电话。是因为得知他要跟侯莉结婚生气了吗?可她之前明明表现的一副不介意的模样。
他拿着手机在指尖旋转了两圈,若有所思的对一旁正在修指甲的侯莉说:“下班了,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一会儿自己去吃饭。”
侯莉头也不抬:“去找苏茵吗?”
陆展云眉目一沉:“你想什么呢,我去见个客户,上次的项目还有一些细节需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侯莉冷冷的打断:“行了,不用跟我报备的那么清楚,去吧。”
陆展云离开之后,侯莉便抬起头,那双平日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充满了算计与嫉恨,透着冰寒的光。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击了几下屏幕,很快就出现一副廊城的地图,运河边有一颗移动的红点便是苏茵的位置。
她愣愣的看着那枚红点,眸光逐渐变得锐利,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呼之欲出的可怕念头,如果苏茵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影响到她的计划,陆展云的心也会完完全全的重新归属与她。
她披上黑色的风衣,两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尾随陆展云而去。
廊城的夜色安静迷人,尤其是沿运河一带,空气中带着河水的清甜的味道,昏黄的路灯洒在河面上,随着波浪形成一条条潋滟的光,远处有类似探照灯时不时的划破天际,苏茵紧了紧外套,面容惆怅的踱着步子跟随着月光。
离开陆家以来她很少能享受如此难得的安宁,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的打扰,放佛整个宇宙苍穹就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宁静的时刻用来想一些平日里不敢想的心思实在是太好不过了,只是她该想谁呢?林诀修?陆展云?还是石秋白?
很多人的人生中都会有那样三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一种是年少时情窦初开的青涩时光,就像尚未成熟的柑橘,有点苦涩也有些酸甜,那样的味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却终究在人生的果树上开不出花来。譬如石秋白。
一种是成家后婚姻世界里的柴米油盐,就像爱情海中湛蓝的水,波澜不惊澄澈清明,你以为那会是地久天长海枯石烂,可谁知那样平静的海面也足以将你整个瘦小的身躯吞没无遗。陆展云便如是。
还有一种较为特别,你不清楚那样的感情会在何时何地出现,又会在你的心里埋下怎样的种子,来年后会不会发芽你也全然不知。你觉得那样的感情才是爱情,想过轰轰烈烈哪怕飞蛾扑火,只要那个人是他,什么都动摇不了你放纵的心。林诀修便是那场未知。
苏茵以为在经历了前两种感情后,再也不会出现第三种,第三种爱情只该出现在第二种之前,或者就是第二种的前期。被传统婚姻观洗脑至深的她也理所应当的以为离婚的女人不会再得到完美的爱情,也不会再来一次年轻时的义无反顾。于是她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林诀修是她无法深触的沼泽和罂粟。
月光柔柔的照在她身上,恰逢整点,河湾处的音乐喷泉突然响起,漫天的水花伴随着微妙的音乐顿时绚烂了一整片夜空。苏茵在大树边的石墩上坐下,安静的欣赏着廊城这道特殊的风光。
林诀修一路向音乐喷泉而来,远远的就看见那抹清冷消瘦的身影坐在花坛边沿,他深深的注视了几秒,抬起步子走了过去。
“这音乐喷泉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开过了,今天恰好赶上了。”林诀修的声音惊的苏茵一个激灵,转脸就看到俊挺的侧脸柔美的轮廓,他抬眼望着攀上高峰的喷泉,脸上一片静谧的光。
“你怎么……”苏茵涩涩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转过脸。
“我怎么来了是吗?来过了?”林诀修清朗的声音如音乐般悦耳。
苏茵点了点头:“她说你被林夫人关在房间里了,依你的风格肯定会破窗而逃。”忽然意识到什么,她又转脸打量他:“你不会真的跳窗了吧,有没有受伤?”
林诀修侧目,视线与她交织在一起,深邃而又缠绵,“你担心我?”
苏茵迅速垂下眼帘,脸蹭的一下红了,好在这里光线昏暗,她的窘迫不会裸的暴露在他眼前。
林诀修好笑的瞥了她一眼微红的耳根,继续看向眼前的喷泉:“跳窗那么愚蠢的事我怎么会做?”
“那你怎么出来的?”苏茵小声问。
“我……”他停顿一秒,沉声道:“拆了门锁。”
“啊?”苏茵惊愕的望着他,“拆锁?”
林诀修笑着点头,没有说话。苏茵心里砰砰乱跳,说不出的感觉。大脑一边为他漫不经心的语气感到惊叹,一边为他拆锁的行为进行脑补,她实在想象不出商界的风云人物光影集团董事长拿着螺丝刀弯身在门后拆锁的样子。她在林家住过那么久,当然知道林家的门锁有多复杂,尤其是他的书房,可谓是双重防盗,气氛尴尬之余,她好奇的问:“那个锁你是怎么拆掉的?”
“我书房里有工具箱,那锁本身就是我自己装上的,老太太想用它困住我,也实在异想天开了。”林诀修懒懒的答,“不过我每次都很配合,出来之前打开窗户然后把门锁装回去,老太太都以为我是跳窗。”
苏茵忍不住的笑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林诀修突然凝重的看向她:“我有很多面,可你却不愿意用心多看几眼。”
音乐喷泉顿时炸开几朵爱心,达到了最,前方涌动的人群发出了一的尖叫,个个都举着手机和相机记录这美好的一刻。苏茵偷瞄了林诀修一眼,他安静的看着前方,目光深邃悠远,那两道清亮的眸中像是蕴藏着千年的秘密,猜不透读不懂,只是拼命的吸引着你的目光,叫你更加的深陷其中。
两人安静的坐了很久,直到音乐喷泉结束人潮也开始分散,林诀修清冷的说:“我送你回去吧。”
苏茵点了点头,手机却又震动起来,拿起一看,又是陆展云,他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她要么拒接要么就直接无视,难道他一点感觉不到她不想跟他说话吗?为什么还霸道的一直打一直打,都已经离婚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不考虑她任何的情绪。
林诀修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陆展云三个字,又见苏茵迟迟不肯接起,就径直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滑动接听放在耳边,淡淡开口:“你好,陆先生。”
电话这边的陆展云坐在车里,一听是林诀修的声音,眉眼一横:“怎么是你?苏茵呢?”
林诀修好整以暇:“有事?”
陆展云:“我打的好像是苏茵的号码吧,你凭什么接?”
“她不想接你的电话,我以为陆先生一连这么多通电话是有什么急事,既然没有,那我就挂了。”林诀修清淡的笑了,手里并没有要挂断的动作。
陆展云没想到苏茵不接他电话是因为跟林诀修在一起,全身的汗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炸开,他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低哑道:“苏茵在你旁边吗,让她接电话,我有事要跟她说。”
林诀修耐着提醒提醒:“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你要真有事就直说吧,我会替你转达。”
“不必,她是我的女人,我要对她说什么,还用不着别的男人来插嘴!”陆展云怒了,逐字逐句的强调。
苏茵站在一旁脸色有点难看,她不想让他们两个男人因为她而起冲突,可林诀修的脸色又太沉,她也不敢轻易的夺回手机,只能干着急站在一旁,任由往来人群在她与林诀修之间穿梭。
林诀修也明显的不高兴了,声音提高了几分:“陆先生这话说的就欠妥当了,她与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是你的女人?恕我直言,你现在对她而言就是个过去式路人甲,请你不要再纠缠她!”
陆展云眯起双眸,冷言回答:“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来警告我?!”
“就凭我和她在一起。”林诀修脱口而出,他声音散漫,请起来柔软却句句逼人。苏茵看着他,心里不仅没有因为他擅自接听她的电话而生气,反而觉得有点甜甜的,她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陆展云挂了电话,越想越生气,朝着面前的方向盘狠狠的打了一掌,一咬牙,猛然踩动油门掉头而去。
林诀修心情大悦,手机还给苏茵时嘴角都勾起了笑容,虽然很淡,但一眼就察觉他的笑意。苏茵将手机放回包里,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反倒是林诀修先开口:“饿吗?我带你去吃饭。”
苏茵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林诀修回头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指尖触碰到她时,一阵冰凉。
苏茵下意识的抽了抽手,嗔怪道:“这里好多人呢。”
林诀修头也不回:“没有规定在好多人的地方不能牵手。”
苏茵沉默了,她低着头看着他的手,白皙的手指在灯光的映射下越发的修长而骨节分明,黑色的西装袖口平整熨帖,手肘处看起来苍劲有力,他的掌心很温热,顿时像一根热而细的巧克力丝柔柔的划过她的心头。
林诀修将她带到了一家西式餐厅,点了几份她爱吃的餐点,服务员上餐斟酒过后,两人坐定,林诀修才正式开口:“现在就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苏茵狐疑的问。小资的餐厅环境柔美幽静,暗红的灯光透着浪漫的情调,窗外便是廊城最美的风光,她开始感到不自在,这可是她第一次来这么高雅的地方,以前跟陆展云结婚,从来都是在家里吃饭,只偶尔有事在外面的餐厅也多是中式餐厅,从来没有过这样浪漫的二人世界。
林诀修点头:“我知道你为什么辞职,我也猜到我妈会对你说什么,我以为你会将这一切都告诉我并且努力留在我……公司。”
他突然的停顿惹的苏茵一阵烧红,她明显感觉到他停顿的后面应该是‘我身边’。林诀修继续道:“可你却让我失望了。难道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
柔光照在苏茵脸上,她低着头,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解释?要怎么解释?告诉他林夫人其实是让她去说服石秋白与光影集团合作?告诉他她并不想见到石秋白,可万一他问为什么,她又如何作答。
沉默间,突然在身后的角落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唤着:“邱白。”
苏茵睁圆了眼睛,循着声音望去,对面站着一位身材颀长英姿勃发的年轻男人,笑着与另一位中年男人握手寒暄。
林诀修眯起了双眼,眸光逐渐寒冷,他看着苏茵紧张的神色,心里有柔软的东西在崩塌。邱司白感觉到异样的目光,一转脸便看到了眼神惊愕的苏茵和若有所思的林诀修都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笑着与面前的男人作别,大步走想苏茵这桌。
站在桌面,邱司白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和餐桌上的红酒美味:“哟,烛光晚餐,没看出来咱们佛爷也有如此浪漫的一面。”
林诀修语气略显清淡:“你怎么在这里?”
“来餐厅当然是吃饭呀,难不成桑拿?”邱司白双眸含笑,偏头儒雅的问苏茵:“小姐,我可以坐这里吗?”
苏茵看了林诀修一眼,讷讷的点头。
邱司白一屁股坐了下来,假装没有看见林诀修黑的滴墨的表情,顾自找服务员要了一只杯子,自觉的给自己倒上酒,便自言自语:“我也带女人来吃饭,她现在还没到,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吧,也给我省点酒钱。”
林诀修白了他一眼,端起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苏茵却低头扯了扯嘴角,倒不是她多喜欢跟邱司白一起吃饭,而是觉得多了他桌面的氛围就没那么尴尬了。还有一点就是,她刚才竟然将邱白的名字听成了秋白,要不是邱司白及时出现,她估计就要羞愧而死了,也不知道林诀修有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三人刚坐一会,服务员便引过来一位身姿妖娆的年轻女人,邱司白立即起身,一脸兴奋的搂着女人的腰给林诀修和苏茵介绍:“这位,我女朋友,朴智清,韩国妹子哦,怎么样,正点吧?”后一句是对林诀修说的,看他一脸谄媚的模样,林诀修抬眸一本正经:“比上个星期那个要小一点。”
苏茵:“……”
邱司白:“……喂,怎么说话呢。”然后连忙搂紧了怀里的女人,“别听她胡说,来来来,坐下,咱们吃饭。”
朴智清穿一身黑色的超短裙,皮草坎肩,看上去奢华贵气,只是脸上的浓妆看起来稍微显得有些庸脂俗粉。早就听说廊大校草宿舍那几个男人女人缘好,邱司白和雷硕换女朋友特别勤快,没想到才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邱司白就甩了笑笑,苏茵还记得笑笑一脸灿烂纯真的跟她打听邓薇的事时的表情呢。这么看一眼一旁的韩国女人,忽然觉得没什么好感。
林诀修睨了苏茵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的拘束,不客气的偏头对朴智清说:“你知道邱司白以前有多少个女人吗?你应该是他的第……数不清第几百个了。”
邱司白睁大了眼睛瞪向林诀修,咬牙切齿的说:“你胡说什么呢?”
对面的朴智清脸都绿了,没想到好好的出来吃个饭却遇到这么一出,她愤怒的将一杯红酒对准邱司白的脸狠狠的泼了过去,愤愤的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不用说也知道,邱司白一定又骗了人家。林诀修漫不经心的睨他一眼,懒懒的端着酒杯喝酒,目光灼灼的看着苏茵,察觉到她嘴角抽搐的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邱司白酒流满面,灯光的照射下一脸猩红,看起来跟七窍流血似的好不惊悚。苏茵递给她一张纸巾,他一边擦拭一边气愤的对林诀修说:“喂,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我又没妨碍你泡妞,你干嘛妨碍我?”
林诀修反问:“没妨碍吗?”
邱司白茫然的瞥了一眼苏茵,豁然开朗了,“原来是嫌我坐在这里打扰了啊,反正我的妞也给你气跑了,我今儿还非要打扰到底了。”然后一脸贼兮兮的对苏茵说:“你看我,亮吗?”
“什么?”苏茵不解的问,邱司白无趣的解释:“电灯泡啊哈哈哈哈。”
“神经。”林诀修白他一眼,懒得理他,就对苏茵说:“快吃,吃完我送你回家。”
苏茵点了点头:“嗯。”
“别呀,回家多没意思,待会儿去嗨皮嗨皮呗。”邱司白凑了过来。
林诀修慢条斯理的切着牛排:“你自己去吧。”
“无聊。”邱司白招来了服务员,“既然这样,那我就多吃点。我要两份你们店最贵的牛排,就那前天还在新西兰草地上飞奔的那种,再来一瓶拉菲,年份越早越好。全部记在这位林先生的账上。”
说完,便心满意足的坐在一旁嘚瑟着目光。
林诀修嗤之以鼻:“幼稚!”
邱司白的牛排和酒刚上桌,苏茵就小声的说:“我吃好了。”林诀修看她一眼,就放下刀叉,轻轻擦了嘴角,“走吧。”
邱司白睁大了眼睛:“走啥呀,我这酒刚上桌呢。”
“最后走的人买单。”林诀修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百忙之中来帮我结账。”说完便拉着苏茵的手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邱司白瞠目结舌,顿时泪流满面:“卧槽,这拉菲还能退吗?”
出了餐厅,苏茵于心不忍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桌应该挺贵吧。”
林诀修走在前面,“怕什么,他有的是钱,花在各种女人身上还不如请我们。”
“可是他一个人也吃不完喝不完啊。”
“他才不会自己一个人用餐。”林诀修勾了勾唇角,一路驱车送苏茵回家。
邱司白的出现惹得苏茵心里一阵慌乱,林诀修原本要说的话也没有说话,车上的时候苏茵再问他,他便不想再说了,这次一见之后就又搁了很久。
苏茵开始到游戏公司上班,时间也就变得紧迫,陆展云也没有再来找过她,他应该是和侯莉忙着筹备婚礼吧,只有侯莉会时不时的打电话提醒她婚期将近。一开始她还会为此事而闷闷不乐,听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无所谓了,不管侯莉说什么,她听着就是,没了非要与她争个水落石出的必要,也不会因为她的某句风言风语而感到难过。
公司的员工都很照顾她,毕竟整个公司上下就她一个女人,长相还清新可人,时不时会有员工借口询问一些劳动合同细节而出入她的办公室,其实那合同换做平时谁会去在意呢。
这天上班的时候,苏茵网上订购的几箱水果到了,她一个人抬着一箱箱苹果橙子之类的往食品间般,一名员工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托着她手里的一箱水果笑着说:“怎么不少买一点,这么多你哪搬得动,来,我帮你。”
苏茵不好意思的站在一旁,“谢谢你啊。”
“嗨,这么客气做什么?”男人叫邵阳,二十四岁,大学刚毕业,不久前才结束的实习期,他的劳动合同还是苏茵来上班的时候给签的,对她一直都很热情也很照顾,明眼人谁都看得出他对苏茵有意思,只是苏茵装作不知道,在光影的时候林诀修禁止员工内部恋爱一定有道理的,她也不希望在这个公司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周五下班前,她就准备跟邵阳说清楚,可还没走出去,邵阳就自己走进来了,还伴着他的办公用品,一脸愁苦的说:“我辞职了,茵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然后将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全部憋回肚子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茵懵了一下,她起身去了CEO办公室,准备问一下领导邵阳辞职的原因,因为她隐隐觉得邵阳走的心不甘情不愿,她担心这件事跟她有关。CEO办公室的百叶帘降到了一半,站在玻璃门墙外,只能看到两只手在电脑键盘上飞快的敲击,桌面下两腿交叠,姿态儒雅,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只穿休闲服的CEO,苏茵下意识的想要蹲下来一些看清楚里面的人,不料真正的CEO却在她身后喊住了她:“苏茵,你站这里干嘛?”
苏茵一惊,“阿灿,你在这里,那里面的人是?”
“就是上次跟你说的老板,总公司的,最近在我们这监测一款游戏,他比较喜欢安静,你有事直接来跟我说,千万不要去打扰他。”阿灿就是面试苏茵的游戏公司所有人,也是整个公司唯一一个留着及肩长发的男人。
苏茵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往百叶帘里瞥了一眼,男人的手端起桌面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继续敲打键盘,似乎是很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