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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四周静寂,一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

竟然还真的有人大胆到了拿自己的故土,去供养神灵的地步……他疯了吗?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不懂?

“不是,不是……”老头儿急切辩解着,就要离开这里,却是刚迈出去一步,就立马摔了一跤。

这一跤把他的额头都摔破了。

简随帆觉得这事儿就离谱,行,就算你真的有鬼,那些木偶里可能装着什么鬼魂……怎么?一片地也有自己的意识了?还有什么神灵都出来了?

这老头儿还把少年认作了神?

你们节目组写剧本,都不先打一下草稿,看看牛皮会不会被吹破吗?

“我们回去吧。”荆酒酒缓缓开口,“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琰魔要找他的供品,这片土地也在找将他供养出去的子民……不关我们的事,最多再等两天,应该就可以下山了。”

白遇淮最先应声:“嗯。”

那本来拒不承认的老头儿,这会儿反倒急了,伸手就要去抓荆酒酒的袖子:“不,你不能走……”

他话说到一半。

白遇淮、印墨和丁瀚冰几乎一齐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三人对视一眼:“……”

气氛有一瞬间的微妙。

节目组其余人也都神色微妙了一瞬,连老头儿都懵了下。不过老头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么多人都簇拥着那个少年,可见他的不凡!

“您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老头儿努力踮着脚,大喊。

奈何面前站的三个人,个个都高出他一大截。

他瘸着腿,脚踮得再用力也没有用。

简随帆按不住出声道:“白哥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们下山的线索应该在他身上吗?”

简随帆实在不想再在这破对方待下去了,出口的话就不免带了一分火气。

季孟在旁边听得无语。

心说这比我还不会做戏呢。

就不能谦逊老实点?

“线索?”丁瀚冰嗤笑了一声。

丁瀚冰扭过头,冷冷地盯着简随帆:“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你要里在这里陪着他找线索,那你就留着。”

丁瀚冰说完,最先扭头跟上了荆酒酒。

“酒酒……”

简随帆一句脏话堵在了喉咙里,怕被摄像头拍到,所以没能骂出来。

丁瀚冰有病吧?故意针对他就算了,还不知死活往白遇淮的人身边凑?

这头印墨轻笑一声,像是在讥讽简随帆,也像是在讥讽那老头儿,很快就也转过头跟上去了。

“酒酒。”

“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荆酒酒没应声。

而这头白遇淮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个老头儿,将他震在了那里。老头儿从心底本能地升起了一股战栗畏惧感……眼看着他不敢动,也不敢叫了,白遇淮这才转过了身。

“酒酒,你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怎么回事了。”丁瀚冰还在一旁夸。大家听得都有些恍恍惚惚。

原来他们都认识这位主儿啊?

荆酒酒满不在乎地说:“白遇淮教的啊。”

他连回头看一眼也没有,但白遇淮心间却是止不住地轻轻一动,像是春风吹了过去。

丁瀚冰听完,倒是一时语塞。

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

印墨飞快地插声:“下次我教你。有什么都可以问我。”

荆酒酒:“嗯。”

印墨趁热打铁,又小声问:“那你变成纸人的时候,其实也可以待在我的口袋里……”

丁瀚冰:?

我他妈错过了什么?

丁瀚冰连忙开口:“什么纸人?待我这里!”丁瀚冰说着,拉了下冲锋衣的口袋:“我的口袋大!”

所有人就看着印墨和丁瀚冰一左一右,把少年团团围住,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但看着好像是很亲近的样子。

让他们一下想起了之前营销号发的照片。

好像就是他们团团围着了个人……那天晚上丁瀚冰还发了条莫名其妙的微博。

其实仔细想想,岂止丁瀚冰莫名其妙呢?印墨也莫名其妙。

季孟心下一动。

印墨那条特地发的“找到了”的微博,不会指的就是这位荆少爷吧?

这时候白遇淮缓步走上前去:“荆酒酒。”

荆酒酒霎地回过了头,一下就脱离了他们的包围圈。

“嗯?”荆酒酒主动走在了白遇淮身边,小声问:“你是不是还发现什么了?”

白遇淮:“没什么。”

荆酒酒脑袋上冒出了个问号:“……哦。”

但白遇淮的嘴角却变得柔软了一些。

荆酒酒暗暗摇头。

他总觉得白遇淮变得奇怪了起来……

身后摄影师望见这一幕,忍不住小声说:“丁哥和印总,是不是对他都有点意思?”

简随帆听完,想嘲讽都嘲讽不出口。

的确。少年看上去就是很容易讨人喜欢的模样。

摄影师紧跟着就又感叹了一声:“……我要是白哥,我肯定都喜欢得要命。白哥才叫一声,他就走过去了。多一心一意啊。”

简随帆心底憋着恐惧,又憋着不快。

围着少年的三个人,要么比他红,要么比他有钱,要么比他有地位……

简随帆心想,要换我,谁他妈要一心一意?

“走吧,都进去吧。”摄影师出声。

他得代替节目组负责起大家的安全。

简随帆这时候拉不下脸,就干脆真转头要去和老头儿搭话。

他甚至心思浮动,想着,如果真被他第一个找到了线索呢?那这期节目,厉害的角色就由他接任了吧?

简随帆转过身,微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可以都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呢。”

老头儿是不是NPC?

是不是知悉了他的故事,并帮助他之后,就能获得线索了?

老头儿却是一下收起了狼狈仓皇的神色,冷冰冰地看他一眼:“你帮不了。”

简随帆张嘴,正要反驳。

老头儿说:“你不是神。”

简随帆气笑了:“怎么?就刚刚那个少年,他就是神了?”

“他是。”老头儿笃定道。

只有神,身边才会拥簇着这样多厉害的信徒。

就如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穿红衣的神灵一样。

不,不,这个少年模样的神,甚至比前面那一个还要厉害。才一个照面,少年就看穿了一切……

老头儿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抬脸看向简随帆:“如果你能为我请来神……”

“然后你就会把线索给我了?”简随帆不耐烦地反问。

怎么就非要那个少年呢?

“什么线索?”老头儿又冷了冷脸:“神灵知悉一切,你还问我要什么线索?”

简随帆:“……”

这天,聊不下去了。

简随帆转头就走,心里气得破口大骂。

少年又不是节目组请的MC,这老头儿是不是眼瞎,非揪着他不放干什么?

老头儿嘴里却叨叨着什么:“虔诚……虔诚就能感动神灵……”老头儿说着,就又开始跪地叩头,也不顾自己头上的血。

简随帆回头看了一眼,被他的样子惊得打了个哆嗦,然后快步走远了。

他的大脑仿佛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大声叫吼,你他妈撞鬼了!撞鬼了你听见了吗?这一切都不对劲!

另一半也在喊,你录的就是个恐怖真人秀,全都是节目组搞出来的,你当真你就是傻/逼。

简随帆加快步子回到工厂里。

荆酒酒已经又钻回到白遇淮的帐篷里了。

白遇淮淡淡道:“老头儿暂时还不能死。”

荆酒酒:“嗯?”

白遇淮拎起那轻飘飘的小纸人:“你不是想要一个更大的身体吗?”

荆酒酒:“噢。只有他知道,做这些东西的人在哪里。”

白遇淮:“嗯。”

荆酒酒也接过了纸人,在指尖轻捏了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故土难离。这片土地被利用殆尽后,大概是做了一些动作,让这里的人心有余悸。于是才做了这些人偶、纸人,挂在枝头,假装成他们仍旧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以此抚慰这片土地的意识……所以老头儿才会不停叩头,叩祭的是生机殆尽的大地,又满嘴说,一切都在。哪里在呢?早就什么都没了。”

“老头儿大概唯一没想到的就是,琰魔真的会来到人间收取他的供品……”

荆酒酒顿了顿,说:“琰魔真惨。”

还让他嗦走了半截手指头。

荆酒酒又想了下,分外诚恳地评价道:“……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阎罗王长这个样子。”

白遇淮动了动唇,想说,自从地府不存之后,这些老东西不知道龟缩起来多少年了,没见过也正常……

荆酒酒紧跟着就又开了口:“还挺好看的……别有一种美。”

白遇淮心头一紧:“是吗?”

荆酒酒:“哦,就是长得太太太长了。”

白遇淮心头一松:“嗯。”说着,他还马上又不动声色地追加了一句:“地府里的鬼差也好,鬼王也好,都身长九尺。据说是生于幽冥,天长地久,就会变成这副模样。在幽冥处,乃是尊贵的象征。”

简而言之就是――

地府里的全都是这么丑。

没一个比例正常的。

荆酒酒:?

荆酒酒:“长见识了!”

印墨在外面实在耐不住心底的嫉妒和不甘,抬手摇了摇帐篷:“白老师博学,我们不如来聊一聊,什么时候普通人也能对着阎罗王许愿了?许愿自己下地府的时候投个好胎吗?”

白遇淮神色漠然。

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只要不是三界都崩塌了,掉下来会砸中荆酒酒,都与他没有干系。

荆酒酒低低地“咦”了一声,倒是抬手拉开了拉链,放了印墨和吃瓜一号选手丁瀚冰进来。

荆酒酒顿了下:“地府没了,是不是十殿阎罗都失去了依仗,落得只能倚靠凡人的信仰为生?上次庭一大师说,从明朝时起,就没有天上地下的概念了。那……”“古堡里的那尊邪神,曾经也是神灵吗?他陨落了?”

印墨听完,忙夸了一句:“酒酒说得有道理!”

丁瀚冰想来想去,没什么可说的,只好跟了个贴:“我也这么觉得。”

白遇淮听他们聊得气氛和谐,这才插了声:“不是那样容易的。神灵各司其职,数万年来,在人们心中,都已经留下了固定的印象。就好比,雷公电母,你能指望他们发挥财神的能力吗?阎罗王也一样。他生来就不是被祭拜的对象。谁会祭他?只有万千小鬼和鬼差。”

“不是神灵想要堕成邪神,就能成为邪神的。”

荆酒酒微微茫然。

白遇淮顿了下:“但神像是可以塑的……塑成时,它本来只是一尊像。可如果你告诉信众,它是观音菩萨。那么信众就会将它当做观音。久而久之,它也就成了观音的化身。”

荆酒酒歪头:“所以,神是可以被造出来的?”

白遇淮纠正道:“嗯,准确一点说,邪神是可以被造出来的。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拥有了信众,它也还需要神格。就像观音,本就是神佛,所以天下塑像,都可以是他的分/身。”

荆酒酒接声道:“那是不是意味着,神格是可以被剥夺的?夺走别人的神格,塑一尊新的像,再给它起个新名字,编一个新的来历,让信众叩拜……它就会成为新的神,拥有原本不可能拥有的能力。”

印墨忍不住出声:“酒酒的推测是有道理的……酒酒比我更有悟性,酒酒才更有神佛之缘。”

丁瀚冰听得完全插不上嘴,只干巴巴挤出来一句:“嗯,我也这么觉得。”

等说完,丁瀚冰又猛地回过神,厉声道:“印墨你神经病吗?说什么鬼话?你难道还要让酒酒去当和尚?”

神经病啊!

自绝后路吗这不是?

印墨嘴角抽了抽:“没有。酒酒才不愿意当和尚。”

荆酒酒点头:“当和尚一点趣味也没有。”“还穷。”

印墨:“……”

的确,穷。

白遇淮却没有再开口。

荆酒酒说得没错。

他摩挲了下指尖……那我把荆酒酒变成神灵如何?

荆廷华要他死在古堡,要他年少就尝不到酸甜苦辣、七情六欲,要他永永远远做荆家的养料。

那我就要他做神灵,万人膜拜,别说是凡人,就连邪神,都不能让他沾上半点污秽……

荆酒酒静静等了会儿,没等到白遇淮再开口。

于是他撑着地面,弓着腰,将脑袋凑到了白遇淮那边去,看上去像是要去亲白遇淮……

“你怎么不说话了?”荆酒酒问。

印墨和丁瀚冰看得心底升起了一个大“草”。

早知道装酷这么有用,当谁不会装似的?

白遇淮扶了下荆酒酒的腰,抬起头:“该吃饭了。”

荆酒酒:“哦,那你们去吧。”说完,就乖乖等在帐篷里了。

的确是该吃饭了。

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节目组勉强烧了水,冲了个速溶蛋花汤,再吃两块压缩饼干,吃一个苹果,就算结束了午餐。

简随帆哪里经历过这个?

吃两口就没滋味儿地放下了。

其他人却是吃得不少。

印墨早年吃过苦,这算什么?丁瀚冰却是觉得,荆酒酒就好好地坐在那里,吃这个他都觉得是甜滋滋的。

摄影师们更不必说了,就连云馨一个女孩子也懂得保存体力的道理,不管那么多先吃饱再说。

白遇淮端着碗起身往帐篷里走。

简随帆见状:“……这是要分给帐篷里那位吗?”

丁瀚冰知道荆酒酒根本吃不了东西,但就是受不了简随帆这么阴阳怪气的。

印墨也皱起了眉。

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荆酒酒真能吃得下东西了。

“你数数你自己,录节目才一天多,你这张嘴放了多少屁了?”丁瀚冰出声。

节目组的其他人一下僵了僵,没想到丁瀚冰这么直白地不给面子。

简随帆脸一绿:“我只是问一下……”

印墨抬起头,敛住了脸上一贯的笑容,淡淡道:“少说话,给自己省点力气。这一切东西,全分给他,也轮不到你说话,懂吗?”

帐篷外的气氛一下紧绷了起来。

而帐篷里,荆酒酒问:“香不香?”

白遇淮知道他想吃。

白遇淮眸光一动:“你想喝吗?”

荆酒酒双眼一亮:“变成小纸人就能喝了吗?”

“不能,会湿。变成纸人,只能让你恢复基本的五感。”

荆酒酒失望了。

白遇淮问他:“你摸得到我吗?”

荆酒酒伸出手,一下按在白遇淮的胸膛上,底下肌肉微微鼓起,荆酒酒只能摸得到个形状:“摸得到呀。”

白遇淮:“嗯,那就可以了。”

荆酒酒:?

白遇淮端起碗低头抿了一口,然后扣住了荆酒酒戴着手镯的那只手腕,将轻飘飘的鬼往身前拉了拉。

白遇淮放下碗,转而小心翼翼地扣住了荆酒酒的后脑,像是生怕一用力就会穿过去了。

他吻住了荆酒酒的唇。

帐篷外,丁瀚冰气得撸起了袖子。

“丁少丁少消消气!”

“摄像头在呢,别打架别打架。”

吵成了一团。

帐篷里,荆酒酒呆了呆。

觉得有股猛烈的气,朝自己袭了上来,滚烫火热,像是要将他烫化。

他呼出凉凉的阴气。

能看见白遇淮过分俊美的眉眼,和他长长的睫毛。

荆酒酒微微挪开了一些,干巴巴地道:“没喝到……”

他就只感觉到了白遇淮嘴巴的形状。

白遇淮眸光一闪,将荆酒酒扣了回来,重新吻住他,驱舌探入……荆酒酒呆了三秒钟,然后飞快地跳开了。

他舔了舔唇。

“……喝到了。”

虽然还是没有任何味道,但他喝到了。

他真的喝到了!

荆酒酒吮了吮自己的舌头,好像真的有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了一些。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磐石的白遇淮,面色微红,脖颈青筋突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没有再将荆酒酒抓回来。

荆酒酒仔仔细细品味了这七年以来,难得不易的滋味儿,虽然最后品了个寂寞,但他还是很高兴。

他喃喃道:“原来要这样……就能真的喝到东西了啊……”

白遇淮突然抬起头,总觉得荆酒酒这句话的思路哪里不太对……

荆酒酒说:“我会了!”

白遇淮:?

白遇淮眼皮一跳,本来的旖旎和情难自抑,一下变成了慌忙。

荆酒酒下次不会换着找人给他“喂”吃的吧?

荆酒酒这会儿可高兴了,哪管白遇淮想什么,他咂咂嘴,心想,难怪书里啊,网上都写什么接吻是一件特别棒的事……

鬼也觉得特别棒!

这时候帐篷外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荆酒酒快快乐乐地探出头去:“你们刚才吵架了?”

“没……”丁瀚冰矢口否认。

云馨的表情仿佛见了鬼:“……昨晚那些,又来了……”

白遇淮拉了拉荆酒酒卫衣上缀着的那颗毛球,把少年往回拉了拉。

他的目光幽暗了一瞬。

重新仔细打量了下少年的面容。

没有半点的变化。

他是鬼。

白遇淮在他的唇上留不下半点的痕迹,不会有半个人知道,他刚才一时冲昏了头亲了荆酒酒。

白遇淮心底也说不清是个失落,还是个什么滋味儿。

“白老师。”那头印墨沉声喊。

白遇淮这才敛起了思绪,分了点目光给外头的世界。

“他们应该是以为又入夜了。”白遇淮淡淡道,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印墨问:“咱们就这么看着?”白遇淮:“嗯。”

这头荆酒酒还在掰自己的嘴巴。

丁瀚冰见状,忍不住问:“酒酒,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是不是那些鬼差对他造成影响了?

丁瀚冰起身就要去找小纸人给他用。

荆酒酒摇摇头:“不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牙,摸了摸自己的舌头,又摸了摸自己柔软绯红得仿佛花瓣一样的唇……

荆酒酒:“我觉得我喉咙好像有点痛……”

荆酒酒皱眉自己琢磨了个几秒,随即大惊失色,扭头看向白遇淮:“我是不是吸你阳气了?”

丁瀚冰和印墨同样大惊失色。

白遇淮刚刚都他妈干什么了?

他们在帐篷里……

没等他们问出个结果,那头简随帆陡然惨叫了一声。

众人扭过头,只见红色身影这次弯下腰,从工厂大门钻了进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次连咬木偶都来不及。

琰魔站在他们扎营的附近,敲了敲手边一扇破了的门。

荆酒酒:“……还挺有礼貌。”

有礼貌的琰魔,拎了一个简随帆起来,再次礼貌地问:“他……供品?能……吃吗?”

简随帆:“啊啊啊啊啊真的有鬼啊啊啊!”

荆酒酒指了指窗外那个满山磕头,这会儿正惊恐得眼珠子都往外突的老头:“他能吃。但是吃之前,你得先帮我问问,他知道这些木偶、纸人都是谁做的吗?”

简随帆:???

啊啊啊有病啊,这是鬼啊,你怎么还和他打商量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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