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非易这一秒就疯狂了,将蓝欢乐从车里拉出来,问,
“Daniel呢?”
蓝欢乐的脑袋嗡地一下,心想完了,他这么早就知道了。到底是谁打电话来的?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问他要手机。
“我问你Daniel去哪儿了?”康非易摇晃着她,歇斯底里起来,“Daniel也是我的儿子,你没有权利把他藏起来。”他越摇越猛,摇得蓝欢乐头昏眼花,火冒金星。
蓝欢乐清楚,康非易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刻跟他顶撞无非是火上浇油,她以为被他教训几句,这事就能过去,他的气就会消。
怎知,康非易并非要停下的意思,相反越说越激动,
“你别以为我欠了你,你又帮我生了Daniel我就不敢怎么你了?他是我康非易的儿子就应该待在我身边。你现在越来越过份,你以为把儿子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他么?蓝欢乐你想错了,那都是因为我太宠你了,正因为如此,你又把我害惨了。现在连蓝欢颜也要借机捅我一刀。我告诉你从现在起,我不会再顾忌你的感受。我要让蓝欢颜彻底承认错误。”
康非易紧紧地撰住蓝欢乐的双臂,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惊得蓝欢乐一时找不到话语怼他。
她想挣脱他,想尽快离开此地,可是康非易的手像两只巨大的钳子,夹得他无法动弹。
“康非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你活该!活该见不到儿子,活该让蓝欢颜有机可趁。因为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因为你跟蓝欢颜一直就是眉来眼去。”蓝欢乐见自己走不了,索性也拿话来怼他,“这个世界也不是由你主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你就得由我主宰,我还要把Daniel给找回来,到时候你们俩谁也别想离开我!”
“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不信我们就试试!”蓝欢乐眸光里喷射着坚毅又果决的怒火,气得康非易狠命地摇晃着她的身子,吐不出一个字。
“放开我!”蓝欢乐再次对他咆哮着,康非易这次真得放开他,满身的怒火无处发,。当蓝欢乐见到他眼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时,以为他还会暴揍他她,就闭眸等待着。可是这次她猜错了,康非易丢开他她,跑到旁边一棵老树边,对着树狠狠地挥着自己的拳头。顿时,鲜血从的白皙的手上缓缓流泻。蓝欢乐也惊呆了,立在那里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当她的眼前的血越来越鲜明时,她突然大叫道,
“住手,你疯了?”就上前阻止他。
康非易想必也真是疯了,因为他至今都不知疼痛。
“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蓝欢乐即便有话怼他,也不想怼了。她捉住他那只受伤的手,从手抓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血,边擦边说,
“走,到车里去包扎一下。”
康非易这时也冷静下来,乖乖地跟着她上了车。
蓝欢乐找到放在车内备用药箱,她拿出纱布给他包扎上。望着鲜红的血潺潺不断地流着,蓝欢乐感慨万千,依照康非易以前的性子,可能是自己见血了。但是康非易早已意识到打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因为五年前的那顿暴打,让他一直生活在痛悔里,使她至今不能原谅他。倘若这次再如此,恐怕这一辈子都别想蓝欢乐原谅他。其实,那次暴打她之后,他就后悔了,就为此事他一直责备着自己。
当蓝欢乐明白康非易因她而火,并且火又不能在她身上发泄,只好自残自己时,她的内心掀起了巨涛骇浪,扰得她心乱无措。
车内在安静的包扎中渐渐安静下来。
康非易望着她,一股难言之言涌上心头,他今晚过来找她就是要见Daniel的,没想到她已经把他送走了。让他回去怎么跟妈妈交代?康非易真不想回家了,更确切地说不敢回家。因为等待他解决的不仅是儿子的事情还有他和蓝欢颜之间根本无须有的事。
凝视着蓝欢乐,这个让自己心情复杂难言的女人何时此能让自己不再为她烦恼?这个问题,他现在无法给得了自己答案。
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她在他最无助最心烦时陪在他身边,于是,他就对她说道,
“今晚就在这里陪陪我。”他的声音温柔无限,使她恍惚间又回到了从前。蓝欢乐没有回答,望着他不语。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着,互望着对方。即使心里有千万语都一时无法诉起。
蓝欢乐即使没有更多的意愿留在这里也没辙,因为她扭伤了右腿,而康非易又伤了右手。这样开起车来都不利索,再者,黑灯瞎火的郊区,蓝欢乐本来就不敢开。要不是康非易找过来,她打算明天一早再离开的。
现在不管意愿不意愿的她都走不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车里待着。
黑夜沉沉,他们也感觉疲倦时,为了不让自己进入睡眠,蓝欢乐就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话,都是漫无边际,毫无章领。
“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你还是把Daniel给我送回来。”沉寂许久后,就在蓝欢乐觉得无话可说时,康非易又来真格的了。
“康非易,我告诉你,不管事实如何!Daniel只是我的儿子,现在我有权决定他的命运,你就休想再打他的主意。”蓝欢乐尽管一直要求自己不要睡去,由于昨夜一宿几乎未眠,白天又未补过觉,不知不觉中上下眼皮还是混战起来。当她说完这些话时,上下眼皮就已休战,她的头一歪,靠在车椅上睡去了。
康非易将她的话照单收进心里,他丝毫没有睡意,只是望着她出了神。
时间在黑夜中爬行,白昼来临时,他又要面对现在躲避不敢想的问题了。康非易把外套从椅背上取下来给蓝欢乐盖上,又一次深深地凝视着她分秒,她的美丽依旧如初,甚至还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只是他们的关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感叹着把眸光从蓝欢乐的脸上移开,仰望夜空,进入深思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