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心思远远不如孩子来的单纯,那孩子一看是乔喜儿来了,连忙抓了一把野果给她吃:“喜儿婶,这是我爹早上采得野果,可好吃了,你尝尝。”
乔喜儿看了看那红彤彤的小果儿,叫山莓,像极了缩小版的草莓。
她吃了一口,脆脆甜甜的。
“谢谢牛牛。”摸了摸他的脑袋,乔喜儿笑的一脸灿烂。
王秀跟乔莲儿就这么看着,这喜儿成了亲还真是变了样,
以前她最讨厌小孩,说什么闹腾。
乔喜儿没理会这些,她过来就是找门路的。
她有了做生意的念头,不管成不成都得试试,索性本钱不多,大不了就是浪费了时间,也会积攒经验。
看着这一堆的半成品手帕,乔喜儿大方问道:“王秀嫂,你这么多布料,有剩下的边角料吗?”
“有啊,但都很小块,你有用处?”一般这些边角料,也就给孩子缝制沙包,或者给衣裳贴补丁用。
王秀见她要,就拿了一堆出来。
乔喜儿看了一眼,小是小了点,但做香囊,几块拼贴一下不成问题:“这些边角料多少钱,我买。”
“你是拿去缝补衣服吗?这些没什么用的,你想要尽管拿去。”
不愧是王秀大嫂,好生大方。
乔喜儿心里欣慰,这个村子终究是好人多:“王秀嫂,你们会绣香囊吧,我说一些图案,能帮忙绣吗?我给工钱。”
两人一听都愣了:“香囊是会绣,但里面装香料的可贵了。”
在镇上走过的人,自然是知道香囊的价格的,普通的就图个好看,卖的人太多。
若不普通的,都是有钱人家买,这若是能做成,本钱也不少。
香料这东西,乔喜儿她学医的会制作比例。
装袋这些,她亲力亲为,但女红这些,她不擅长。
不管怎么样,先做一批试试。
她将想法说出来后,王秀跟乔莲儿见她坚持,也没说什么。
就帮忙绣香囊,工钱也不肯收,乔喜儿就按每个三文钱的手工照算。
绣一块手帕也就八文钱,这香囊容易许多,她们当然愿意绣。
至于边角料,常年做手帕这些的,自然都有剩。
落实了这个事,乔喜儿的心情雀跃起来。
两姐妹一前一后的走出邻居家,就见乔莲儿左看右看,见四下无人,赶紧将她拉到一个角落里。
“喜儿,你做这么多香囊,真打算去卖?”乔莲儿拧眉问。
“对啊,姐姐,端午也快了,这肯定有很多人喜欢。”
“这玩意,是个姑娘家都能做的出来,哪能卖呢?有钱人家是讲究,但他们都是去店铺去买。
我们没那么多本钱,也没这手艺,你还给她三文的手工费,这……这还没开始做就亏大了。”乔莲儿急的都快哭了。
刚觉得这个妹妹开窍了,懂事了,却不想要开始败家了。
若是之前家里还有点银钱,可以让她折腾下。
可眼下给她招婿,药费啥的,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姐,你也知道,家里没什么来源收入,全靠他打猎。这家里有了男人是顶梁柱,但这不长久啊,还是得自己挣钱。”
乔喜儿叹了一口气,有些话不能跟娘说,但是跟姐说定能感同身受。
听到他们还没圆房,乔莲儿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天啊,他该不会有异心吧。”
想想也是,毕竟当初妹妹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就他们家这样的条件,名声,别说上门女婿了,就算是嫁出去都不太容易。
难怪妹妹要搏一搏。
虽说乔莲儿心里万分不赞同,但妹妹要做,她这个当姐姐的就会支持:
“好,那你放心大胆的去,就算失败了也没事。你那银钱还有吗?没有的话,姐姐这里有。”
说着,她就一阵风的小跑去了屋里,拿出一个钱包塞到了乔喜儿的手里。
都是细碎的银子还有一大堆的铜板。
这就是亲情的力量,从小缺失父母的乔喜儿,瞬间眼眶都湿润了。
“姐,谢谢你,但这钱我不要,我有。”
“拿着。”
推辞不过,乔喜儿只好拿着。
回了家一趟,她就背着背篼,手里拿着一把镰刀,便匆匆上山了。
四月的山,到处都是青翠的,小溪涓涓流淌,汇聚到了一个深潭里,像极了一块绿宝石。
从断崖流下的小溪,则是形成了一块天然的瀑布。
一路下来,都没遇到什么村民,大下午的,没什么人。
一路上,她对那些野果,野菜置之不理,每看到一株药草,她就小心翼翼的挖出,有些幼苗,则是带根挖出。
这个时节,牛角花挺常见的,四个花瓣的药草,不知道的村民,定会将它认作是野花了。
这村里落后,好几个村才会出一个郎中,像他们这个村没有郎中,导致这些药草都没有人采摘,这可让乔喜儿弄了个满载而归。
药草可以拿去卖,但是不值几个钱,还是得懂价值的人,才会将药草发挥到极致,要不然也是暴殄天物。
乔喜儿翻遍了个半个山腰,也采集了不少香料跟药草,瞧瞧有半兜子草药。
她爷爷是个中医大夫,她虽然学西医的,但跟着时间久了,耳濡目染了不少。
这个大山还真是个宝藏,可惜了那一跑而过的猎物,她不会狩猎,就眼睁睁的看着。
“乔喜儿?”
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飘了过来,乔喜儿回过头来,就看到一身布衣,背着弓箭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
来人发束在布巾里,五官立体,菱角分明,一双深眸黑亮又不见底,随着他阔步走来的架势,带着迎面而来的压迫感。
他身上的背篼看起来沉甸甸,看样子是有收获。
乔喜儿尴尬的笑笑:“好巧。”
秦旭身上的衣服有被树枝勾破,凌乱的头发也不失英气,这底子好就是不一样,往那一站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今个收获一般,就猎到了两只野鸡,倒是你来山上做什么?”秦旭语气淡淡,他的眸光锐利起来,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