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虽然日常中的欢声笑语就像是蜂蜜面包里的芝士一样柔软甜美,但是当那血腥与黑暗的一面拉开帷幕,还在怀念蜂蜜蛋糕的人们往往就会发现,这个世界的真正模样居然会如此的令人骇然绝望。
比如现在坐在沃克玛家族的城堡牢房里,赛特利就不得不在如此一个令人不安的环境下郑重提醒维尔格尔做好面对酷刑拷问的心理准备,并且还要提醒自己的搭档无论如何不可以背叛烛火,背叛同伴。
其实这样的要求是非常残酷和苛刻的,要知道作为异灵者,优秀的身体素质在被俘虏的时候也他意味着可以承受更加可怕的刑法,不用想也知道如果禁忌教廷试图从烛火的成员嘴里问出点什么,他们的的手段绝对不会有所留情。
对于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而言,因为承受不住酷刑而崩溃招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哪个人敢说自己可以对由烙铁、竹签和钢针组成的刑讯不屑一顾?更不用说禁忌教廷的审讯说不准还要动用一些超凡的手段。
但是很可惜,理解归理解,但是烛火依然不接受背叛,所有的成员必须保证忠诚,也许平时卡洛斯从来没有用语言强调过这一点,但是实际上烛火的每一个成员都对此心知肚明——作为一个神秘组织,有些事情不是可以用友情乃至爱情讲情面的,也是不可以用幼小的年纪作为理由的。
所以在听到了赛特利的提醒之后,手指在不自觉微微发颤的维尔格尔也咬着牙认真的点头说道:
“放心吧,赛特利大哥,卡洛斯先生拯救了我的人生,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当叛徒,如果我扛不住刑罚,我会加速自己的心脏轰碎血管和内脏,作为异灵者,至少至少我可以把自我毁灭作为最后的底牌法琳塔姐姐之前这么告诉过我”。
好吧,看来在日常与烛火成员的交流中,法琳塔真的把不少事情总比较轻松的方式告诉烛火的“表演者”们了。
“其实也不需要太过悲观,沃克玛家族去通知禁忌教廷然后等待其他城市的红衣主教前来接收我们也是需要时间的,说不准我们还有机会获救,我曾经就是从奥卡修斯的地牢里被老大救出来的,这一次倒霉的小丑说不定也可以化险为夷不是吗嗯,我闻到了,是烤肉的香味,沃克玛家族应该是给我们送午餐来了”。
没有继续说着这个有点让人绝望的话题,注意到维尔格尔的沉默与恐惧之后,赛特利不禁试着换个方式安慰一下眼前的少年。
实话实说,赛特利对获救是没什么期待的,毕竟先不提烛火中最具备战斗力的卡洛斯已经去往爱卡迪特搬运粮食了,就说近在眼前的,他们这两个“异灵者搭档”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到法琳塔,因为这间牢房附近没有任何火焰,为了不暴露,他们也不敢在那些卫兵面前用床单与书籍点火。
也许法琳塔那边用不了多久就会通过“超限感知”意识到赛特利和维尔格尔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位置并且没有按时联系肯定出了问题,但是法琳塔又该怎么组织救援?他们两个“人质”随时可以被沃克玛家族杀死,烛火的行动到时候只能变成报复行动。
赛特利不认为沃克玛家族惧怕烛火的报复,毕竟在他看来,贵族们都是对禁忌教廷唯命是从的,一个个肯定巴不得对烛火宣战好讨红衣主教们欢心呢。所以现在趁着对方还没有把真正的“手段”展现出来,乐观一点多吃一些食物才比较合适,总不能饿着上路对不对?
说起来赛特利很确定现在自己闻到的是烤肉的香味,实话实说他有点没想到沃克玛家族对待他和维尔格尔这个破坏了重要庆典的异灵者居然这么“怀柔”?
其实现在这个称得上舒适已经让赛特利有点奇怪了,毕竟他们真的有理由获得这么好的待遇吗?
“维尔格尔,一会不管对方问什么,你都只说“我不知道”就可以了,我来负责回答和应对”。
因为怀疑敌人用假装善意的手段套话,赛特利决定教自己的搭档通过装傻来“一问三不知”,聆听那从楼梯方向传来的脚步声,赛特利已经做好了几句谈话就被拉走严刑拷打的心理准备了。
但是随着那一抹靓丽的身影无比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视野中,上一刻还神情郑重的小丑却愣住了。
没错,他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个端着一个餐盘走向自己的女孩并不是沃克玛家族的仆役有或者刑讯人员,她正是沃克玛家族的大小姐,悠米雅本人!
一个贵族家族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来到牢房见两个一向被冠以“异端之称的异灵者?就算需要谈一些事情也不应该由沃克玛家族的大小姐出场呀?
此时此刻,赛特利对于悠米雅的现身充满疑问,同时他也不得不更加提起警惕面对这令人从未预料到的重逢。
现在的赛特利不是奥卡修斯称城的少年小丑赛特利,他是烛火的异灵者赛特利,所以即使内心的情感五味杂陈,但是面对正在走向自己的悠米雅默默叹了一口气的赛特利还是连一句问好都没有说出口。
在这里,没有聊天的理由也不是叙旧的时候
赛特利很清楚悠米雅一定认出来自己了,就像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在人群中认出悠米雅一样,这是一种情愫也是一种直觉,伪装成互不相识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但是如果这样的重逢不可避免,那曾经的爱恋与决策又该如何去面对?
赛特利必须要承认自己的心已经乱了,他心中最大的遗憾与愧疚就是对悠米雅的情感,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直面这份心灵的创口,如果说这是沃克玛家族想要动用的“手段”,那么赛特利真的必须要承认对方的手段远超自己想象的残酷和厉害,所以默默叹气低下头来,本来还想嘲讽两句话语的小丑也只能不再言语。
他想听听悠米雅要说什么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个真的很重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