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中,王婉再次从被赐死的边缘徘徊了一趟后,终于长了点教训,知道怕死了。
但是她现在面临着另外一个痛苦,那个温文尔雅细心呵护她的王爷,竟然是一个伪君子,狗男人!
嘴上说着爱她,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全是骗她的!她刚死里逃生,就被关了起来。
这次是个地牢,连个窗户都没有,暗无天日,时不时还能传来惨叫的声音,王婉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泪流满面。
打死她都没有想到,书中那个清风明月的男主,府里竟然偷偷设了恐怖阴森的地牢,她肯定看了本假书!
被关了不知多久后,王婉开始麻木,被两个壮汉拖出去的时候都没个反应,直到被粗鲁地绑在一个刑架上才回过神,大声尖叫挣扎起来:
“你们要干嘛!放开我!快放开我!”
那两个壮汉充耳不闻,回应她的,只有因为挣扎而响起的铁链碰撞之声。
王婉看着地上还没干透的血迹,一旁各种各样的刑具,尤其壮汉手里正在烧的铁饼,通红通红的,叫的更大声了!
“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
就在这时,地牢的大门被打开,一道强烈的光束照进来,王婉忍不住闭上眼,片刻后满脸惊喜地睁开眼:“有人来了!快救我!”
屋子里响起一道笑声,接着逍遥王坐在椅子上被抬了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衣,脸色也如衣服一样黑,哪怕背着光,也能看出他眼里的阴森和狠厉。
“怎么是你!”王婉看到逍遥王,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在本王的地盘上,你还想看见别人?指望有人救你?王婉,你还是这么蠢。”逍遥王说完突然自嘲一笑,“比起你,我才是最大的蠢货!”
当初发现王婉的异样,就该第一时间把她抓起来!而不是和她谈什么风花雪月,落得这个下场,他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货!
“你不是蠢,你是恶毒,你是没有良心!欺骗我的感情,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永远当不了皇帝!”王婉破罐破摔,对着逍遥王破口大骂起来,若不是不能动弹,非得冲过去给他几巴掌。
“快把我放了,若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告诉你最后的筹码!你就做一辈子的逍遥王吧!”
逍遥王听着这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怒火中烧,低喝道:“用刑!本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话落,那壮汉立马拿着烙饼朝王婉走去。王婉看着那红彤彤的烙饼,咽了口口水,尖叫道:“我是陛下亲封的逍遥王妃,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呵,本王的王妃好好待着房里,这么可能是你这个泼妇蠢货。”逍遥王冷笑一声,王婉这个女人有些诡异,每次惹事后总能全身而退,所以这次他干脆把人关进地牢里,看她还怎么逃走!
王婉听到这话,一颗心彻底凉了,她看着烙饼越来越近,脑补各种凶残的画面,若是烫在脸上……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尖叫起来:“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求求你不要用刑。”
逍遥王见她知道害怕了,冷笑一声,挥手让地牢里的其他人退出去。
“说吧,把你梦到的都说出去来。”
逍遥王最开始也不相信王婉口中的梦,不过先是淮河春汛,后又发现齐王果真爱慕云四,还有前段时间的天狗食日,王婉全梦对了!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梦里,他是大晋未来的天子!为何不信?
王婉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耍什么小心思,老老实实道:“梦里你娶了林云瑾,被她扶持登上皇位。”
“你说什么!”逍遥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腿脚利索跑到王婉面前,捏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
王婉被捏着下巴,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你娶了林云瑾!!你就是靠女人才上位的!”
逍遥王怒不可遏,掐着王婉的脖子咆哮道:“你骗我!你竟然敢骗我!”
之前王婉一口咬定在梦里,他根本没有娶王妃!是了,王婉一直觊觎他,还恬不知耻地贪图他的正妃之位,嘴里喊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为穷□□,不为富人妾。
一个贪图他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真相。
逍遥王现在心里恨毒了王婉,若不是这个贪婪的女人,他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父皇失望,封号被改,母妃断了腿,武安侯府也因为婚事与他反目,最重要的是,林云瑾马上要成婚了!和一个小小的编撰!
逍遥王越想越绝望,最后放声大笑,在王婉被掐死前,终于放开她,失魂落魄离开地牢。
另一边,元帅府正有条不紊地准备婚事。云瑾看到管家整理出来的账本,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这么有钱!不提建成帝赏赐的庄子田地,单单黄金珠宝、古玩字画就堆了好几个库房。
“这是老奴拟出来的嫁妆单子,元帅请过目。”管家说着把一份单子递给云瑾。
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是家中长辈来做,但云瑾一个孤儿,连个族人都没有,管家只能大着脸先拟了一份。
云瑾接过扫了一眼,微微挑眉:“这么多,状元府放得下吗?”
李慎之当初被封为状元的时候,建成帝特意赏了他一座三进的状元府,听着挺大,但和云瑾的元帅府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元帅说笑了。”状元府再小那也有三进,怎么可能放不下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
云瑾笑笑,把单子还给他,吩咐道:“一百二十八抬太夸张了,都要赶上皇后的嫁妆,减到九十六抬,还有,挑些轻便的东西,免得来回搬动麻烦。”
管家一愣,还没琢磨什么叫来回搬动麻烦,这时外面跑来一个小斯大喊道:“元帅!李大人惊了马,从马上摔下来,您快去看看!”
云瑾闻言皱眉,站起身往外走,沉声道:“你仔细把事说一遍。”
小斯立马说道:“刚才出去采买的下人回来禀报,称刚好看到李大人惊了马,从马上摔下来,被李大人的下属匆匆抬走,也不知道情况怎样了。”
云瑾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加快脚步往外赶,心里闪过各种猜测,还有一个月就大婚了,李慎之偏偏这时候出事,没有内幕谁信?
最重要的是,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李慎之去的。
云瑾带着这个问题赶到状元府,一进门就从守在门口的管家口中得知李慎之虚惊一场,并无大碍,非要说受伤的话,那就是膝盖和手掌磕破了点皮。
进了屋子,云瑾看着躺在床上仿佛病入膏肓的李慎之微微挑眉。
李慎之苦笑解释道:“今日之事有蹊跷,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你怎么不瞒着我?不怕我走漏了风声?”云瑾反问道。
李慎之认真看着云瑾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大婚,夫妻之间最忌讳隐瞒,以诚相待才是正理。”
“以诚相待?”云瑾重复这句话。
李慎之落马重伤,听闻还是有人故意设计!这还得了!李慎之不仅是朝廷官员,还是大元帅的未来夫婿!这件事摆明着就是有人不想让他成这个婚啊!
一时间京城里猜测纷纷,其中追求过云瑾的齐王端王两人嫌疑最大,至于逍遥王?人家都被下旨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就算那王婉死了也没他的份吧?
除非建成帝收回旨意,或者这皇位换一个人坐。
走到哪里都被打量怀疑的齐王和端王两人,气的连饭都吃不下!真是天降一口大锅。
最后还是齐王机灵,立马跑去跟建成帝求旨,他要迎娶武安侯府的云四为正妃!既能洗脱嫌疑,又可以抱得美人归。
建成帝因为之前逍遥王的事情,觉得亏欠武安侯府,便允了这门婚事,同时也在心里划掉齐王的嫌疑。
难道是端王?
端王眼见齐王神来一笔洗脱嫌疑,顿时着急起来,跟着同样求到建成帝面前,让建成帝给他指一门婚事,越快越好!
建成帝这下彻底郁闷了,不是齐王端王,那是谁?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整个京城的人都在好奇,那是谁?因为李慎之继落马之后,又被投了一次毒,还被一个发狂犬病的下人追咬。不仅如此,京兆府收到鸣冤,一对母子称他们是李慎之在老家的妻子和儿子,状告李慎之抛妻弃子,攀权附贵!
短短一个月时间,一出又一出,就是傻子也知道有人要这门婚事办不成,若不然李慎之进京一年多了,怎么之前一直安安稳稳的没出事。
不过坊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云瑾克夫!要不然李慎之之前好好的,怎么一娶她就频频发生意外。
毕竟除了那对母子查出来是假的,其他意外可没有找到凶手。
云瑾气的跳脚,幕后之人太狡诈阴狠了,每每一查出线索,立马来个死无对证。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不下十几人。
不让她嫁,她偏偏不!
于是在云瑾的严防死守和坚持下,婚约如期举行,她甚至把拜堂的地方改到了自己的元帅府,派兵严防死守,连宾客都经过重重筛选,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可没想到,婚礼还是出事了。
云瑾穿着一身喜服,听着太子指出她未来的夫君,李慎之,就是那个前朝余孽!
李慎之,原名李未承,前朝皇室姓黎,什么李未承,根本就是黎未承!未承未承,慎之慎之,这两字取得可真好。
“云瑾,这黎慎之改名换姓埋伏在京城,又千方百计娶你为妻,为的就是你手上的兵权!”太子脸色难看,他前些日子身体恢复,原想着借云瑾的婚事正式出面,顺便替云瑾撑腰,结果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云瑾沉默半响,然后提着剑走出喜房,找到正在招待宾客的李慎之,不等他发问,一剑斩断他的右臂,血肉横飞。
周围宾客瞪大眼睛,然后尖叫逃窜起来。
“大元帅疯了!!谋杀亲夫啊!”
云瑾闻言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长剑往地下一掷,冰冷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李慎之乃前朝余孽!我林云瑾身为大晋的兵马大元帅,即便他是我的夫君,也该亲手诛之!”
被断了一只手的李慎之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放声大笑,知道自己完了,也不想继续伪装,一把扯掉身上的喜服,指着云瑾嘲讽道:“不愧是大元帅,真是冷心冷肺!连自己的夫君也不放过!若天下女子都像你这般,这天下还有男人什么事!”
云瑾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挥手道:“来人,将前朝余孽拿下!送宾客离府!”
“是!”
好好的婚事,竟然变成这样,那李慎之竟然是前朝余孽!还有林云瑾,翻脸的如此之快!那可是她的夫君啊!下手狠绝,都不带犹豫的!
明明之前两人刚订婚的时候,李慎之今日送点心,明日送首饰,林云瑾面对别人的打趣,每每都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
什么叫翻脸无情,这就是啊!
不少人脑子里不断重复云瑾斩断李慎之手臂的凶残画面,一个个顿时打了个激灵,林云瑾就不是女人,大义灭亲比谁都狠!
当初有意和云瑾联姻的人家顿时庆幸起来,还好没娶,若是娶了,她再来个大义灭亲,别说繁荣昌盛了,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毕竟像他们这种利益盘根错节的家族,谁没点见不得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