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把钟大郎中那徐家姐姐圈套,误杀那徐家老爷的前因后果,跟宣庆帝说了透,“很明显是这徐家先招惹的人,那徐家大郎又在人事不知的情况下,误伤了人命,臣以为不能叫他担全部的责任,这才想着求圣上给他一个恩典。”
那丫头对几个哥哥的感情有多深,没人比他清楚,得知钟大郎犯事后,凤朝歌差点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杀去青石镇,给那丫头撑腰。
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得知钟大郎已经被流放,他这才求到宣庆帝这边来,希望宣庆帝能赦免钟大郎的流放。
云君墨没想到,凤朝歌竟然为这事来找宣庆帝,眉心不由蹙了蹙。
作为一个帝王哪里会去管,大郎这么一个升斗小民的死活,再说大郎的事,如今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虽然担心那小丫头,会因着大郎的事伤心,奈何宣庆帝一直不召见他,他没办法离开京城。本来想着等会出宫后,就收拾东西离京的,没想到会听到凤朝歌这番话。
御案下面的脚碰了碰凤朝歌,想要提醒他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
结果也不知道他是缺心眼,还是怎么了,他竟然侧脸看着他,控诉道,“你踢到我了。”
“……”云君墨真不明白,巧儿那丫头怎么会跟这么个人交好,“一时忘了旁边还有个人。”
“眼神不好得治。”
“不牢小侯爷费心,本世子的眼神好着,只是看不惯你拿这么件小事情,叨扰圣人,想提醒你一下而已。”
恶狠狠地瞪了云君墨一眼,“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明明这人就小自己两岁,可自己在他面前,竟然有压迫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连宣庆帝都不曾给过他,云君墨却实实在在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导致他对云君墨,莫名存在着敌意。
“皇帝舅舅,臣不是拿这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您,而是想让您知道,这钟家眼下看着虽然不起眼,但那钟家姑娘是个妙人儿,臣肯定假以时日她能给您带来的税收,定会超过臣的品香阁。”
回上京城这段时间,他原本想着不见面,对那丫头的心思就会慢慢变淡。
可结果不仅没变淡,反倒对她越发思念了起来。
既然忘不掉,那就争取把她娶回来,但两人的身份相差太多,虽然他自己不介意,但两人真走在一起,这丫头定会因为身份不够高,被人欺负。
所以,他一直想着提高她的身份,这也是他急急把精油的股份分给宣庆帝的原因。
本来他还想着那丫头的年岁还小,跟她的事,可以徐徐图之,不用太过着急。
可惜如今出了钟大郎的事,他担心小丫头难过,才把这话拿出来说。
没人比他更清楚,宣庆帝有多么的囊中羞涩。
宣庆帝的确缺钱,还是缺很多很多的那种,眼见年底就到了,给周边那些国家的金银财宝还没着落,最近把他的愁的,连睡女人的心思都淡了很多。
这会儿听凤朝歌这样说,他眉眼松动,说的话却是直白的,“你一年给朕的银子,可有上百万两,你确定那钟家能给出更多的银子?”
“今年臣不敢说,但明年臣敢保证。”
“那钟家大郎虽然是误伤了人性命,但好歹是一条命,也没被判斩立决,只是流放,算是不轻不重的惩罚。人这才刚被送走,朕要是这个当口,立马把人赦免,不免被人诟病律法的公正情况。所以钟大郎先这样,不过朕倒是可以传个口谕,叫他在流放地不用出苦头。待明年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其他。”
宣庆帝的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凤朝歌却知道,他无非是想看看,这钟家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有价值。真如他说的那般有价值,没机会他也会创造机会,把钟大郎赦免了,让巧儿那丫头感激他。若没那个价值,这合适的机会怕是永远也找不到。
凤朝歌很知道这宣庆帝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帝王,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没失望,“臣谢过皇帝舅舅的口谕。”
那钟家大郎的性子太过绵柔,有这道口谕在,起码能保证他不被人欺负了去。
今天进宫这件事也算没白费。
“那皇帝舅舅忙,臣侄去看看太后外祖母。”
宣庆帝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也没留人,云君墨也趁机告辞了。
凤朝歌要没来,云君墨直接出宫没什么,可如今凤朝歌进宫,而且还要去寿康宫见太后,他若不跟着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所以,心里虽不愿意,但还是跟着凤朝歌前往寿康宫。
“你叫那丫头一年上交一百万两给圣人,那她一年下来,岂不要白忙活了?”
虽然这人是为巧儿那丫头好,云君墨却是非常不赞同他这个做法。
那丫头劳心劳力挣的银子,凭什么要那么多人给个毫无功劳的人。
“大郎那边流放已经是个事实,无论时间长短,这都是他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压根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凤朝歌跟云君墨在此之前,并没打过照面,不过,凤朝歌也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云君墨不开口,他兴趣不知道这人就是那丫头身边的人,如今他这么说,凤朝歌自然猜到他的身份了。
想到刚刚在御书房,这人无形中给他的压力,凤朝歌不得不承认,那丫头身边聚集的人,都是不容小觑的,“我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就表示她一年能挣到的银子,起码比我说的这个银两多不止十倍。”
“赚再多那也是她的辛苦钱。”
“那你懂不懂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富可敌国说起来好听,但当权者哪里肯让这样的人存在。
他就是深谙这个道理,这些年来才会什么银子,都念着龙椅上那人。
“不让别人知道,她怀中有‘璧’,不就可以了。”
这次回青石镇,他就想着跟那丫头说说,叫她隐藏自己的光芒,不要叫人忌惮她才好的。想不到,这还没等得及开口,这凤朝歌就把她的名号,在宣庆帝这边挂了号。
如今,他要再叫那丫头藏拙,压根就不可能。
“你觉得有精油那种神一样的东西,圣上不会叫人去查?”
当权者最喜欢,就是把所有事情都握在自己的手里,那些握不住的,他们宁愿毁了,也不会任其发展。
云君墨承认凤朝歌说的有道理,但要那丫头一年给宣庆帝一百万两,他真心觉得太多,“那你也不要狮子大开口,一下就给出这么多银子。”
“那些银子没要她一个人全部出了。”精油生意是他们几人合作的,要出银子也该他们几人一起出才是,“巧儿是个心思通透的,这个银子她不会吝啬出的。”
就像当初她说的,那精油的事不是正好碰上他,她自己绝对不可能,在羽翼未丰的时候,做这么打眼的事,“想不到堂堂云王世子,竟然甘愿委身她身边,给她当个长工,真是叫人意外。”
“你堂堂小侯爷,不也一样甘心为她奔走。”
他可不相信,这凤朝歌单纯把那丫头当合作伙伴。
而且同是男人,他看得明白,这凤朝歌每次在提到那丫头的时候,那爱意是藏也藏不住。看来知道那丫头好的人,不止他一人。
今后,他可得加把劲才行。
免得好不容易出现个叫自己感兴趣的人,最后被人给抢了。
“我中意她,想娶她回家,自然要多为她奔波。”凤朝歌也看出,云君墨对钟巧儿的心思不一般,干脆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意,“云家,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希望在云家消除圣人的猜忌前,你最好不要去撩那丫头,免得一个不慎,牵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