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寒漠领着镜华在狐族四处游逛。
“重见天日的感觉如何?”寒漠望着镜华,攻打狐族,完全是为了还镜华自由。
镜华长舒一口气,环顾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暗无天日的地方待得太久了,我都快忘了这里的味道了。”
寒漠拍拍她的肩膀,“去看看你想去的地方。”
镜华点点头,向东走去。
寒漠则四处搜寻这镜火,他想活捉镜火,将他囚禁在天狗族最深处的深渊,让他也尝尝镜华的痛苦。
终于他看见了那头火红的头发,那个背影,他太熟悉了,是镜火。镜火傲然立于山崖边,转身望着寒漠,眼中全是讥笑。
寒漠怒了,败军之将,岂容他如此猖狂。他冲向镜火,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镜火没有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恐惧,反而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寒漠怔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劲。
镜火缓缓伸出手,伸进了寒漠的胸膛,长长的指甲嵌入了寒漠的皮肉。
痛感一下子散布到寒漠的全身,但他还是死死掐住镜火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镜火的手。
镜火的手在寒漠的胸膛里掏出一颗心脏,那颗心脏在他手中继续跳动着。
寒漠看着自己的心脏,痛的差点晕厥,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有时眼睛是会蒙蔽内心的,当他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时,他的鼻子变得比之前更灵敏,眼前这个人身上并没有一丝狐狸的气味,纯净得没有一丝妖气。
“你是谁?”他的手终于无力地放开那人的脖子,这个人绝对不是妖族,这般卑鄙地夺走他的心脏,必定隐藏着极大的阴谋。
眼前的镜火终于舍得开口了,醇厚的嗓音仿佛来自缥缈的仙境,“寒漠,你的心能救我的爱人。”那人答非所问。
寒漠冷笑,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他强撑着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却是徒劳,最终他晕死了过去,他只记得那人身上的味道,此生都无法忘怀。
镜火的脸瞬间变成了远苍,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寒漠,摇了摇头,若非为了素离,他不会做此等卑劣之事,于他是罪过,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因为今日的事受到惩罚,但,他不后悔。素离啊,我怎忍心看你再一次死在我眼前。
远苍眺望着远处,思念着心里的人儿。他的妻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他希望那个人类女孩能陪他久一些,他心里的愧疚便会少一些。
远苍听见了断崖的脚步声,便施了仙法离去。
断崖这会儿化成了穷奇真身,嘴里叼着奄奄一息的镜火,正四处寻找寒漠的身影准备邀功。结果,他看见的是毫无血色地躺在草地上的寒漠,胸口有一个硕大的血窟窿,里面空空如也。“妈呀,这是怎么了?”断崖简直是惊呆了,他扔掉口中的镜火,变回人形,冲向寒漠,将他抱在怀里。
“寒漠哥哥,寒漠哥哥,你怎么了?”那个不可一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寒漠哥哥,此刻却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空壳一般,一动不动地,他害怕极了,生怕寒漠就此死掉,他便没有妹夫了。“是谁?是谁害了你,我要吃了他。”断崖发出愤怒的吼叫,震天动地。
听见断崖的怒吼,镜华急急寻来,想一探究竟。见受伤的寒漠,镜华吓地跌坐在了地上,“怎么可能?狐族没人能伤得了寒漠。”狐族的妖力属镜火最为强大,可镜火连断崖都打不过,怎么可能伤得了寒漠。
断崖抱起寒漠,“镜华,我必须赶紧回天狗族,看看夜永王有没有办法救寒漠哥哥。你先留在狐族处理战后事宜,其他的事就等寒漠哥哥醒了再做定夺。”
镜华失神地点点头,自责不已,若不是为了他,寒漠不会这般心急地攻打狐族,便不会遭人暗算。
断崖焦急的化成穷奇,驮着寒漠,火速赶回天狗族。
“寒漠哥哥,你可要撑住啊,我还要跟你一起远征,踏平天下呢。”
——
这是一个又黑又静的深夜,远苍看着床上熟睡的素离,睡梦中的她皱着眉头,他知道,她已经好几日没有下床了,这几日她的心疾越发严重,很快便要香消玉殒了,他多次在深夜悄悄喂她吃下丹药,这才保住她的性命,但她终究凡胎,丹药能治病,同样也会损伤她的元气。
远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上血淋淋的妖心用仙法炼化,幻化成一道绿光,再用仙法催动,缓缓注入素离的身体。
“素离。”远苍轻轻地唤她。
素离嘤咛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床边的人,“远苍。”她欣喜地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你许久不曾来看我了。”
远苍微笑着,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鼻子,“这几日我为你寻药去了,如今你的心疾已经全好了。”
素离天真地看着远苍,“全好了?”她不太明白,没有吃药就好了?远苍究竟是如何治好她的。不过此刻,她确实感受不到连日来的心绞痛,这会儿她觉得异常的舒畅且有活力。
远苍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柔声道,“我的素离,我保证你至少可以活到一百岁。”
“太好了。”素离高兴地放开他,开始翩翩起舞,以前她有严重的心疾,每次都不能放开了跳舞,如今她好了,她有好多好多事想做,她有好多好多地方想去,“远苍,你真厉害,不亏是人人敬仰的天神。”
远苍看着素离,眼含苦涩,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素离,并不是他的妻子素离,可是他放不下她。她如同一个罐子,存满了他对妻子所有的愧疚。天神不该这般放不下,可是他对任何事都能洒脱,唯独素离,不行。
“远苍,那我是不是可以永远陪着你了?”素离回头看着远苍,这个俊美的天神,她弄不清对他的感情,她只知道她很依赖他,在他身边总是很安心,很舒适。
“是,直到你生命的尽头。”人类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她只能陪他几十年,可是于他来说,寄托对妻子的哀思几十年也是好的,无处安放的感情才是最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