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耀在她被憋死之前便放开了她。
“下次记得呼吸。”
楚兰舟的脸“噌”的一些涨得通红,“我我……我不是……”
“我知道,你害羞。”
没等楚兰舟说完,司徒耀便将她抱得死紧。
“这次的事情吓到我了。差一点,我就失去你了。”
“楚楚,对我来说,你太重要了。我不能失去你。”
“所以,我必须现在就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他在她耳边轻声又郑重地说着,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她耳边环绕,一点一点侵入她的心里。
楚兰舟的心跳乱的她都不敢相信,但心里又是欢愉的。
她小声地、小心翼翼地说:“你能不能把在牢里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司徒耀愣了一下,但还是不疑有他,说道,“勾过去了,以后有我在呢。”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不会……再让她一个人?
楚兰舟孤寂了很久很久的心,仿佛注入了甘霖。
她抓住司徒耀的手,“以后你会一直都在么?”
“会,我会。”
“那就好!那就好!”
楚兰舟一把抱住他,抱得很紧很紧。
“你说到可要做到。你要是做不到,我会很难过的。”
“嗯。”
司徒耀也将她抱的很紧很紧。
……
那一日的情景,如今再想起,她都记得那时的喜悦欢愉之情。
那时候的她多开心啊。
她就像漂泊在海中的一叶孤舟,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岸。
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她内心的狂喜,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
接下来的几日,她便在司徒耀的府上安心养伤。
幸好她不像一般的姑娘家那般细皮嫩肉的,到底是经过沙场锤炼的人,体质好了不知道多少,那些个皮外伤,才四五日便好得七七八八的了。
不过,应该也是司徒耀用的药比较好的缘故吧。
伤势好了些,楚兰舟便迫不及待地下床活动了,府里的丫鬟三五个人奉命守着她,想拦都拦不住。
明明人就站在她们的面前,就你们一个晃神,人就从她们中间穿过去了。
那叫一个敏捷,那叫一个利落。
滑的跟泥鳅似的。
院子里的空气别提多好了。
在牢房里关了几日,又躺了那么好几日,她筋骨都松散了,再不活动活动筋骨,她整个人都要废了。
楚兰舟抓起一杆枪便耍了起来。
兵器在手,虎虎生风。
负责照顾她的几个丫鬟着急追出来,看见她这样便更加紧张了。
“姑娘,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可不能这么折腾,若是殿下知道了,奴婢们可要遭殃了呀……”
那丫鬟说着话,都不顾上旁的,直直就冲上来。
楚兰舟手中的长枪一震,那丫鬟正好撞了上来。楚兰舟一惊,吓得连忙收枪。
怒视她道,“你不要命了,若非我的枪收的及时,你可就命丧枪下了。”
那丫鬟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腿都吓软了,一下瘫坐在地上。
“姑……姑娘,多谢姑娘枪下饶命之恩。”
楚兰舟反手便将那长枪放回了兵器架上,又将那丫鬟扶起来,“以后不能这般鲁莽了。人长眼,兵器不长眼的。有时候动起来想收势都收不住。”
“是,多、多谢姑娘点拨。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嗯。”
楚兰舟点点头,又解释说道,“我没有逞强,也不是乱来。只是在床上躺的太久了,浑身不对劲,便想活动活动筋骨,而且我的伤基本上都好了。像方才那样的程度,对我的身体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那丫鬟点点头,“是,是奴婢太紧张了。奴婢倒是忘了姑娘,一身武功了。”
“既然没事了,那就都散了吧。我再在院子里溜达一下就回去休息,保证不会乱来,也不会让你们对殿下难交代。”
“那就多谢姑娘了。”那丫鬟听楚兰舟这么说了,才松了口气,然后便吩咐身边的几个人都各自忙去,她也准备走了。
就在这时候,府门处一阵骚动。
楚兰舟耳尖地听见,好像有副将以及军医的声音,她连忙迎上去。
却见司徒耀被人绑在担架上给抬了进来。
他的样子十分恐怖,头发散乱,双目赤红,跟要发狂了似的。
但他看上去又十分痛苦,分明是在抗拒着那要发狂的冲动。
那几个丫鬟跟上来,看见这副样子的殿下,吓得都僵住了,瞠目结舌,动都不动了。
其中一个胆子小的,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
抬司徒耀回来的陈副将等人脸色都不好看。
楚兰舟二话不说便将人给拉起来,又吩咐后面跟上来的几个人道:“还都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
她们也都吓傻了,楚兰舟这一呼唤,她们才如梦初醒,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那个吓懵了的丫鬟扶走。
可她们每一个人都吓得不轻。
那可是殿下啊。
他们丰神如玉惊为天人的殿下,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太可怕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丫鬟们走好,楚兰舟才追上去问道。
楚兰舟一开口,着急忙慌地抬司徒耀进来的人看见她都愣住。
片刻,他们也这才想起来,这位女扮男装的女校尉前几日才被殿下从牢里头给救出来,如今便安置在府上养伤了。
之前都是在军营中见到的她,都是戎装铠甲,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她穿女装,虽然是劲装,不是那些褒衣博带宽袍广袖,但一时间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但还是赶紧吩咐人将司徒耀先给抬进房间去了。
“是怎么回事?”跟到房门口,见他们没说话,楚兰舟再次问道。
陈副将面色凝重道,“殿下被暗算了。对方用了十分下作的手段。”
“什么,下作的手段?”
“殿下,被人下了最烈性的,春……药。”
烈性的春……药?
楚兰舟一怔,“那他这个样子是……药性发作了?军医呢,军医不是也来了么,难道军医没有办法?”
“军医方才就说了,这药的药性十分烈。他也只能尽量想办法缓解,可我们找到殿下的时候,殿下身上的药性就已经发作了。事到如今,留给军医的时间也不够,若是等到军医慢慢去研究解药,再做出来,只怕怎么都晚了。”
“那中了这个药,殿下就没想过……”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了,中了这烈性的药,若是没有解药,缓解也只是暂时的,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便是找女子解决。
但他这个样子……
“殿下不肯。”陈副将说出了楚兰舟预料之中的答案。
“我们刚找到殿下的时候,他神智比现在清醒,他说绝对不行,良家女子好好的怎么能毁人清白,哪怕是青楼女子也不可以!他说,这个药的药性如此之烈,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稍有不慎便会出了人命。”
“那……所以你们绑着他是……”
“也是殿下的要求。”陈副将叹气道,“军医在路上已经给殿下放过一次血了,也施过针,但是效果微乎其微,这会儿他们已经去准备冰水了。军医说,只有冰水能暂缓药性。”
正说着,军医从屋子里走出来,脸色凝重到了极点,“这要单是药性烈也就罢了,这剂量也太大了!那些缺德败行的东西,怎么能给年轻男人用这么大剂量的药,这是要他的命啊!”
楚兰舟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韩军医,这话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咱们的殿下年纪轻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这东西,一丁点就够他折腾一两天的了,可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心肝,这个剂量,没有解药他不死也得疯了。”
正说着话,屋里便传来司徒耀低哑的嘶吼。、
那声音都不像是人,简直像是发了狂的野兽。
里面看着他的人着急地跑出来说道:“不好了,殿下在撞头,绑着他我们都拦不住啊。”
这么一说,众人脸色都变了。
陈副将还有韩军医楚兰舟都迫不及待冲进了屋里。
这么几个人,都很难讲司徒耀给按下来。
韩军医大喊道:“你们按住他,我扎他两针让他先镇定下来。”
陈副将楚兰舟等人七手八脚地将司徒耀按住,韩军医在他的奋力挣扎之中,好不容易才找准穴位扎了两针。
司徒耀终于安静下来。
可韩军医抓着头发,虚脱地坐在地上说道:“扎了这两针也只能让他暂时安定,可药效还是在的,待会儿发作起来,只会更凶。”
“不行,就这个架势,放血、冰水都不管用了。我得赶紧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否则,殿下便得废了。”
韩军医说着,又爬起来着急地往外走。
陈副将拉住他,“韩老头儿,你不是说解药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么?你还说,这药效若是一直持续下去不能解,殿下就……就……你现在去做解药,还能来得及么?”
“那要不然怎么办?我总不能坐在这里干等着他醒来继续发作吧。死马当活马医啊。”
“那殿下能等你解药做出来么?!你不是说,若是持续一时三刻解不了他就……就……”后面他是说不出口了,可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他说的是什么。
“那不然你说怎么啊?你上哪儿找一个身强体壮不会被他折腾死的女子来啊?”韩军医几乎是吼出来的。
陈副将傻眼。
他又呢喃自语道,“你不怕事后被掐死,你给他找个男人也行啊。”
“……”陈副将就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若是有那个胆子,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束手无策了。
就在这个时候,半晌都没吭声的楚兰舟突然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陈副将和韩军医一愣:“楚校尉,你……”
楚兰舟苦笑道,“你们不是说,殿下这药的药性若是持续一时三刻解不了,他不死也得废了,就算现在去做解药,殿下也等不了了吧。”
“可是,楚校尉你……”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啊。这种事怎么能行?
韩军医的神情,已经将他要说的话都写在脸上了。
陈副将却是已经动摇了,“楚校尉,我……”
“我身体好的很,若是殿下要怪罪,他便来怪罪我好了。”楚兰舟笑道。
陈副将二话不说,撩起袍子便冲她跪下去,还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楚校尉,若是殿下此次能够化险为夷,往后我给楚校尉当牛做马,听凭差遣!”
“不行的陈小子,殿下要是醒来知道了,非劈了你不可。”
楚兰舟看了看陈副将,又看了看韩军医,摇摇头说道,“麻烦韩军医将殿下弄醒吧。”
韩军医犹豫了一会儿,但眼下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很愧疚地对楚兰舟说了一句:“对不起了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