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香不敢置信看着易思瑾,她不懂,易思瑾不是很讨厌叶歆恬吗?可眼前这情况不太对吧,易思瑾把叶歆恬紧紧护在身后,怎么看怎么都不是不在意的样子。
是的,是她怂恿叶歆恬去争取易思瑾的,因为她发现叶歆恬喜欢易思瑾,从小就喜欢,她这双眼睛看人不会错的。
果然,在她的挑拨下,叶歆恬不顾叶倾城,一心去追易思瑾,不顾身份国宴上请赐婚,城楼以死相逼,都是她暗示叶歆恬的,因为她告诉叶歆恬,只要易思瑾有一点点喜欢,就不会任由叶歆恬丢脸,或者去死。因为,她宋凝香的女儿,绝对不能屈居他人之下。
宋凝香知道,叶倾城喜欢易思瑾是因为他救了落水的她,因此宋凝香故意令叶歆恬去逼易思瑾,为的是让叶倾城死心,她的计谋得到了奏效,她女儿成为了人上人,太子妃的权力只是比辰后低那么一点,只要辰后死了,叶倾城就是未来的皇后了。
偏偏叶倾城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成婚后还处处与叶歆恬作对,逮到机会就想弄死叶歆恬。她要是用针对叶歆恬的心,来讨好太子,就不会落得如今不受宠的境地。
宋凝香恨啊,恨叶倾城被爱冲昏了头脑,忘记自己身处的位置,如果不是叶倾城如此,她早就是人上人,受万人敬仰了。
“王爷,你未免太多管闲事了,我好歹是你长辈,也是叶歆恬的娘,娘教训女儿,轮到女婿来插手吗?”宋凝香抬头挺胸,往前走近易思瑾,两人面对面的距离越来越近。
易思瑾自觉后退,与宋凝香保持距离,最终只能甩掉她的手,然后说:“是非黑白,还请将军夫人掂量清楚,别当着本王的面,打本王的女人!”
“只要王爷还本夫人一个公道,民妇得到答案后,自然不会再打扰王爷。”宋凝香边说边瞪了眼易思瑾身后的叶歆恬。
宋凝香冷哼,现在装可怜了?是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不敢站出来,一直躲在易思瑾身后求保护啊?
易思瑾笑笑,说:“公道?不知将军夫人觉得什么才是公道?”
“请王爷把身后的人交出来!”
“将军夫人是怀疑王妃弄伤了太子妃?”
“不是她还有谁!”
“本王敢问将军夫人,是否亲眼所见,为何信誓旦旦说王妃伤了太子妃?将军夫人不问缘由,打伤王妃,这笔账本王找谁算?”
宋凝香在心里暗叫不妙,易思瑾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她的内心,看清了一切。
“刚才本夫人明明亲眼看到,她在太子妃烫伤的伤口上浇水,对吧?”处于下风的宋凝香,只能退了一步说话。
“对,确有其事。”易思瑾还参与了泼水,怎会不记得。
“众所周知,烫伤最不适合用水冲洗,只会增加烫伤的范围,而且不利于伤口愈合。”宋凝香眯起眸子,看着被打晕躺在地上的叶倾城,深秋夜冷,他们竟然还用冷水泼她女儿,怎能叫她不气?
易思瑾抿了抿唇,不知道如何解释宋凝香才明白,他刚才也是冒着搏一搏的心情,选择相信叶歆恬。
叶歆恬听不下去了,从一旁探出个脑袋,说:“那是错的,烫伤更应该用冷水冲,冲到没有感觉疼痛再上药,这才是对的。”
“你懂什么,这是太医说的方法,你觉得我信太医还是信你?”宋凝香恶狠狠瞪着叶歆恬说。
叶歆恬无奈叹了口气,这是个误区,她真的很想大声说,但是宋凝香明摆着一副不相信,她自己说的才是真理的样子。
易思瑾咳了声,提醒叶歆恬不要再说了,他用身体挡了挡叶歆恬,接着说:“将军夫人,本王认为,与其在这里争论谁是谁非,不如先把太子妃送回去,找太医诊治诊治,免得伤口再恶化。”
“哼,不用你提醒!”宋凝香不甘心地瞪着叶歆恬,她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今天这件事,终有一天她会报仇的!
易思瑾和叶歆恬目送宋凝香的马车离去,不禁为叶倾城的容貌担心,半边脸都烫伤了,好了恐怕也会留疤,将来的路可怎么办?
“我们也回去吧。”易思瑾认为,多说无益,风雨要来,谁也挡不住,何不先想想眼前。
他说完话,叶歆恬都没有回应他,于是他拉起她的手,正准备牵着她离开,却听到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嘶……”叶歆恬拧眉吃痛,低头看了眼手背,没想到易思瑾更快,已经拉起她的手在检查了。
易思瑾将她两个手都拉起来,仔细观察,发现他刚才牵的手,手背烫伤了,而他刚才一直没有发现,他心疼问:“疼吗?”
“还好,不怎么疼。”叶歆恬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要不是事情尘埃落定,她都没察觉。
易思瑾没好气白了她一眼,半带责备半带宠溺道:“你啊,只会关心别人,不知道先要关心自己。”
这句话表面上听着像是责备的话,但叶歆恬却听到了不一样的暖意。想起他刚才为自己仗义执言,还把她紧紧护在身后的样子,他的身影瞬间在她心里拉得很高,写满了‘伟大’两个字。
保护她,为她说话,不让别人伤害到她的每个模样,都充满了男子气概。叶歆恬觉得,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变得高大了,她忍不住为他打CALL了。
“怎么了?”易思瑾见她不说话,一脸痴迷的样子,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说:“发什么呆呢,回去吧,不冷吗?”
冷?叶歆恬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刚才湿着进去火场的,出来已经烤得很干了,她现在哪里感觉到冷啊,只感觉到一颗心暖暖的,闹哄哄的。
她感觉有些不妙了,她好像……好像……
易思瑾扣着她的腰,将她抱上白马马背,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从前面把她紧紧包裹住,两人依偎着坐在马背上。
这披风令叶歆恬觉得,她瞬间被他的气息包围住,连四周都萦绕着他温暖的气息,她的脸忍不住红了起来。
完了,她如今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保护她的,千钧一发救她的,两人一起冲出火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每一个都变得异常清晰,她渐渐沉沦了。
“叶歆恬,本王在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易思瑾跟她说了半天话,她一个字都没回应,于是他勒紧缰绳,驱使马儿停下来,再次开口。
叶歆恬被他搭了下肩膀,整个人吓得弹了起来,拧眉回头看着始作俑者,不明白他突然在她耳边那么大声喊干嘛。
易思瑾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她红着脸仰头,与他四目相对,瞬间冲击了他的心,他的心不安分地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他问:“吓到你了?”
叶歆恬收回视线,把头扭回去,看着前方说:“没有,是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在想什么?魂都不见了?”易思瑾蹙眉问。
叶歆恬吐了吐舌头,转动她灵动的眼珠子,提醒自己不要说错话了,要是把心里话说出来,将想她的话说出来,就太没出息了。
赶紧想办法,赶紧岔开话题,赶紧回答,她在心里催促道。忽然,‘叮’地一声,她想到办法了。
“我在想,那一箭你是怎么穿进来的。”叶歆恬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装出一副好学的样子。
易思瑾拉紧缰绳,重新让马儿走起来,嘴角微微上扬,说:“你的夫君,箭法了得,你是亲眼见识过的。”
“这个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能算得这么精准,明明隔着一间茅草屋,一堵墙,如何确定叶倾城所站位置的?”没有丝毫偏差,要不是叶歆恬反应过来,那一箭足以要了叶倾城的命。
现在回想起来,额头满是冷汗。要是她没有推开叶倾城,叶倾城会因这一箭而死,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你猜。”易思瑾调皮说了句。
因为他思来想去,都希望由她来猜,回去的路还远着呢,两人坐在马背上,没有话题交流,岂不是太无聊了?
叶歆恬苦着一张脸,本以为能得到答案,没想到要猜题,她瞬间不高兴了,双臂环胸,傲娇道:“不说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易思瑾低笑出声,清了清嗓子,用富有磁性的语气开始解谜:“听力,是学武之人必修的一门,本王的听力异于常人,能听到百米以外的一举一动。”
“所以?”叶歆恬回头注视着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第一箭没有射偏,是放进去的诱饵,用来辨别你、叶倾城和春珂的具体位置;本王知道,你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一定会有所行动,先动手的人一定是你,因为你担心会伤到春珂。”
“因此,不动的是春珂,先动手的人是我,语气嚣张的人是叶倾城。人说话也会影响空气的流动,两者配合起来,不难辨别出叶倾城所站的位置,对吗?”叶歆恬接着话说了下去。
易思瑾点点头,眼底满是赞扬,说:“本王的王妃,果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