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辰逸却是知晓鬼手婆婆在哪里的。
他
夜里
皇上将来侍奉的妃子全部都赶走了,而他也不装病了。
除了中了盅毒,他其实并无不适。
装病也仅仅是无奈之举。
夭夭看了看,张御医不在,她不知道自已该做些什么。
然皇上吩咐道:“去将周围的人打发掉,朕要单独跟夭夭姑娘聊聊。”
天颜在上,夭夭不知自已是该表现的局促还是彷徨,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便听皇上笑着道:“萧宝儿看上的女人,果然是不简单。”
皇上自认阅女无数,然却看不懂面前的女人,她佯装彷徨,倒是有些可爱。
“朕不是吃人的怪物,你不必局促,过来坐吧。”
夭夭听话的待在他身侧,皇上看着她如此谨慎,便问:“你是谁的人?”
夭夭听后略惊慌的看了看皇上,没有回应。
皇上似乎也不想她回应,又问:
“你觉得齐妃是被冤枉的吗?”
提起齐妃,夭夭便忍不住了,反问道:
“皇上觉得呢?”
皇上眸色有些痛苦,神色也有些缥缈,但他还是说道:
“朕一直不相信她会害朕,一直想着为她开脱,可是她居然伙同他的兄长,对朕下毒,意欲要控制朕,朕心甚痛。”
“皇上,唐文书已经认罪,萧睿并没有要逼宫,如此齐家怎么会谋反呢?”
皇上看了她一眼,微微眯了眯眼道:“不仅仅是唐文书,还有萧睿,他走的时候,都不曾向朕求情,让他去守皇陵他也没有怨言,出去这么久,都不曾给朕送一封信。”
“这个孩子一直仁孝,怎会不知,朕会想他呢。他不送信,不求情,便是默认了他的罪名,默认了齐家的”
“奴婢不知晓三皇子是如何想的,若是奴婢,大概不知如何面对那个杀了他母亲杀了他舅父的父亲吧?”
皇上为之一愣,确认道:“你是齐家的人。”
夭夭回应道:
“皇上,我是沈家庶女。”
“哦,朕真的希望你是齐家的人,如此方才能告知朕,她到底有没有要害朕?”
夭夭微微扬首认真看着皇上,落寞的坐在那,像极了一个无法保护深爱的妃子,甚至连要一个真相都只能冲她一个小人物倾诉,莫名觉得他太悲哀,他这个皇上当的太窝囊了。
皇上窝囊,只能说明,整个朝堂被魏家蒙蔽,所以必须要整顿,要疏清。
真相总是会来的,不过早晚。
“怎么?觉得朕很可怜吗?”
夭夭低头,敛起眼中的神色,忙道:“奴婢不敢。”
皇上突然间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夭夭微微一扫,那是一绸缎,上面用血迹写了什么。
“这是她最后留给朕的,每次朕想她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看看,想要看看她是何等绝情,可是朕午夜梦回,朕梦到的都是她的好。很可笑吧”
皇上居然留着姑母的血书?
血书啊。
“皇上,可否让奴婢看看那血书?”
皇上看了她一眼,她说她不是齐家的人,可是却对齐家的事情很关怀。
大概是因为她是沈青松的女儿。
沈青松那老顽固,一直看重萧睿。
这血书也不是什么秘密,皇上便递了过去,夭夭看着,越看眉头皱的越发紧。
小时候姑姑曾经跟一个先生学了密码文字,且曾经交给她。
她激动道:
“皇上,这不是血书,而是齐妃在向皇上您求救啊。”
皇上听着,微微一愣,似乎还有些激动。
“怎么讲?”
“皇上,您可知波斯密码?”
波斯密码?
他知道的,齐妃与他说过的。
“皇上,您不是对这波斯密码有兴致吗?臣妾教您,您这又不认真学,臣妾不教了。”
“爱妃,朕学着呢,只是爱妃这身上熏的什么香?朕以前怎么没闻到过。”
“皇上喜欢吗?这是臣妾与姐妹们没事调制的,刚试的皇上,您别闹”
他猛然间夺过夭夭手中的认罪书,将上面的所有的字迹组织起来,却只看出了几个字:冷妃要害皇上。
皇上盛怒,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冷妃?盛公公,将冷妃给朕抓起来,严加审问。”
盛公公推门而进,他刚才听见了里面对话,自然知晓皇上此刻盛怒。
“皇上,现在不易打草惊蛇,您别忘记了,您现在中的乃是金蝉盅毒,若是抓了她,她恼羞成怒,铤而走险,您危险矣。”
不能打草惊蛇,惊扰了敌人。
夭夭道:“皇上,您稍安勿躁,如今咱们知晓害您者是谁,然却还不知缘由。或许是齐妃受人胁迫,然这些都是咱们的猜测,没有证据啊。”
“是朕糊涂啊,她写这封信,是为了保全朕,然朕却不知,还误会她这么久,杀了她,杀了她全家啊”
“皇上节哀,您也是被人蒙蔽,不知缘由啊。”
“不,是朕愚蠢,日日看这封信,日日研究,居然不知齐妃的良苦用心,朕只恨自已,恨自已”说着皇上便晕了过去。
盛公公忙唤人来,将皇上抚上了床上。
盛公公看着夭夭还站着不动,便道:“姑娘,还愣着干什么,快来给皇上请脉。”
夭夭上前,为皇上诊脉,然皇上没事,只是气愤悔恨等所有情绪夹在一起,有些受不住。
夭夭并不想让晕着,坏心思的想要他清醒着认清自已做的有多错。
夭夭在他手指上重重一按,皇上疼醒了。
盛公公忙上前问候,然夭夭则悄悄的离开。
待人离开,寻来一个守在乾清宫外的宫女道:“带我去齐妃娘娘以前住的院子。”
那宫女有些犹豫,夭夭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那宫女倒是没有疑问,夭夭在去了齐妃宫里转悠了一圈,悠悠黑夜,齐妃宫里萧条的很,一阵风吹过,便有些毛骨悚然。
这里因为齐妃的去世,变得无人关注,所以显得阴森的很。
宫女心中有些害怕,道:“姑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齐妃以前是在哪里吊死的?”
宫女道:“咱们”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巧姑。”
“巧姑,你且回去吧,我先在这里转转。”
巧姑本不想待在这里的,可是面前这位姑娘乃是盛公公口中的贵人,她若是怠慢了,盛公公必然会责罚的。
她能混在乾清宫里面当差,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姑娘,您是想要找什么吗?这里有些暗,奴婢先去燃个灯。”
夭夭颔首道:“嗯,去吧。”
巧姑将手中提着的照路灯挂在院子里的树上,她正要出门然想起什么,便又回转,小心翼翼的指着一个方向道:“姑娘,齐妃娘娘是在她的卧房里面”接下里的话不必说,大家都懂。
巧姑退了出去。
夭夭迈步走上卧房,在齐妃吊死的那间房里,点了蜡烛,她心中默默道:“姑母,你的冤屈,我会为你澄清的。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我”
“那些曾经欺负你的人,欺负我们齐家的人,他们一个个的都跑不了。”
一阵风吹过,她举着的烛火突然间灭了。
这里是卧房,窗户是关着的,风从哪里来?
夭夭是经历过传奇的人,自然相信有些超自然的事情。
“灯灭了,姑母,是你吗?”
夭夭环顾四周,很平静。
只是隐约间,听见外面有声音。
“你们确定她刚刚来这里了吗?”
“太子爷,不会看错的,那女人那模样那身材,宫里面少见啊。”
太子爷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这般的绝色了。萧宝儿那货,整日与东厂的人在一起,能不能用女人都还不知,放着这么好的人儿在宫里,简直是暴敛天物啊。
沈家的庶女?
即便是他享用了,沈家那边屁都不会放一个,说不定还会巴巴的将女儿送进东宫。
他们的聊天越来越清晰,夭夭很快便明白这个太子爷是来做什么了。
常听闻这个太子爷不着掉,却没有想到这般不着掉。
想要欺负她?
然夭夭在屋内,突然间将窗户打开,声音在这寂寥的宛若冷宫一般的宫里,异常的响,吓得来人嗷嗷叫。
然过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在发生声响,太子爷回眸看了看发声地方,道:“你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小太监壮着胆子过去,然而里面黑乎乎的,他忙回转道:“爷,是风,里面没人。”
太子爷看了看四周道:
“不是说那女人在这里吗?人呢?”
“太子爷,奴才的确是瞧见了巧姑领着她来了这里,且刚才就巧姑一个人出去了,绝对没有看错的。”
“那她人一定在里面,你们几个,给本宫掌灯。”
“是”
夭夭透过窗户,看着他们,突然间便计上心来。
当太监们掌灯入了卧房,然就瞧见一个人吊在房梁上,那模样瞬间让他们想起了死去的齐妃。
随后一声惊呼‘鬼’啊,便见他们屁滚交流的往外跑
夭夭从房梁上下来,轻蔑一笑。
正要离开,便突然间听见一声音道:“我还担忧你在宫里面受人欺负,看来,是我多虑的,你玩的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