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她掩过重重侍卫,翻墙出了府,路过宫门口,则瞧见王铁锤依然背脊挺直的跪在那里,且唯有王铁锤了。
夭夭不动声色的向他抛出一纸条,王铁柱虽然跪在多日,但依然敏锐,他徒手接过东西,回眸望去,却什么都不曾在瞧见。
展开手中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装病。”
正神情不耐的他,看到上面的字迹,瞳孔赫然睁大了。
这字迹是---大将军。
他眯了眯眼,回眸看向四周,然却什么都不曾发现,他咳嗽一声,便晕了过去。
门口守着宫门的侍卫,察觉不对劲,很快上前查探,见王将军昏迷不醒,随进宫去禀报。
夭夭潜回世子府,回到自已的院落,开门进去前,回眸望了望。
“夜深露重,阁下且小心些。”
世子爷院落里,此刻他正盘膝坐在书暗上,然桌案上摆放着一份属下递上来的卷宗。
那书卷宗早就被他扔了,如今又被人重新捡回来了。
那卷宗上记载着沈家庶女沈桃夭人生经历,娇柔如花,善于作天作地作死的一个庶女,然而却不曾有什么别的特殊经历。
世子爷问道:“暗七,这份卷宗真实吗?”
暗七回话:“爷,请不要怀疑属下的能力。”
世子爷握着卷宗的手,微微敲打了下。
然此刻有人叩门。
“进来”
暗一推门而进,向世子爷回禀今夜之事。
“爷,她今日出门,并没有去国舅府。”
世子爷瞧着暗一的神色别扭,便问:
“暗一,你被发现了?”
“是,然她发现了,却并不避讳我,爷,你说她这是何意?”
“自然是知晓你是我的人,而我如今还不能动她。”
暗一没回应,因为他亦是这般想的。
“今日属下一直跟着她,她去了宫门口,随后王铁锤便昏迷不醒,爷?”
提起王铁锤,萧宝儿脸上便流出轻蔑的神色:
“不用管他,一个蠢货而已,早死晚死都是一样,本世子不想看他作死的模样,早死早超脱。去,给本世子好好看着那个女人,别让本世子的玩意那么轻易死了。”
“是,主子。”
世子爷再次看向暗七,暗七刚才听暗一的话,便觉得不可能。
那女人较弱蠢笨,如何就能躲过跟踪术第一的暗一?
可是她不仅发现了,还躲过王府层层的护卫,这样子的人,岂是娇弱?
“属下这就去再查。”
“”
隔日一早,夭夭便被尚嬷嬷唤醒,道:“夭夭,世子爷请你过去侍候。”
她微微皱眉,与她同房的如烟的抱怨道:“世子爷也真是的,你伤势还没好,怎么能如此过分,府上那么多侍候的人,为何偏要你去。”
为何?
她应该知晓为何。
一是因为昨夜她私闯出府,惹了他的忌讳,今日便来折磨她了。二则自已默认了承袭鬼手婆婆,若是自已身上的伤势一直不好,那么何以说服他?
夭夭去了世子爷院落,然她敏锐的感受到,屋内有女人。
她迟疑片刻,里面和贵进来道:“夭夭,郡主娘娘请你过去。”
郡主娘娘便是侯府的女主人,长远候夫人。
夭夭她一进去,便与郡主娘娘磕头行礼。
入目则是那冰蚕丝质的缎子做的绣鞋。
平阳郡主打量着下面的女人,冰肌自是生来瘦,倒是个冷美人儿。
“昨天救了我儿的是你?”
夭夭回应道:“是。”
“既然如此,你救了我儿,本宫自然该赏你,日后好好在我儿身侧侍候,有你享福的时候。”郡主娘娘说完此话,便道,“听说你能帮我儿解毒?”
夭夭规矩的回道:“是,世子之毒,并不难解开。”
虽然不曾抬头,夭夭却依然能感受到郡主绝美的脸上出现的颤动。
因为激动。
“何时能解?”
“今日便可解。”
今日?
世子爷听到此话,倒是瞥了她一眼,但是却没有说话。
平阳郡主轻轻琢磨着这话,她猛然站起,一脚便揣在夭夭肩头,然而夭夭并无所动,倒是郡主娘娘往后扬了扬,若非有人扶着,平阳郡主必然会摔了四脚朝天。
“你个骗子,敢拿本郡主来消遣,来人,给我拉出去打。打到她说实话为之”
夭夭微微仰头,眉头紧蹙,面含着不解。
“郡主娘娘何故生怒,我能救他不好吗?还是郡主娘娘希望他慢点好?”
“好个不知死活的,连京都最好的御医都不曾治好,你凭什么能?”
“你不信我便不信我吧。”
“那你是承认了,来人给我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至始至终,世子爷都不曾说一句话,他只是冷眼旁观,丁点都不曾怜香惜玉。
然这或许是对她昨夜出去的惩罚。
二十大板,她则又卧床,二十大板,比起二十军棍,简直就是小儿科。
然隔日一早,如烟再次唤她道:“世子爷明日让你去侍候。”瞧着她满目通红,像是因为她?
夭夭不会安慰人,撇开眼,不去看她,道:“能不能照着这个方子给我抓些药来?”夭夭顺便将她仅有的月例银子递给她。
“你放心,咱们院子里就有药房,我这就去给你弄来。”
如烟将药方拿了出去,交给了和贵,和贵则将方子交给了御医,御医看了看方子则道:“这方子”
和贵不相信她,问:“怎么样?是不是瞎写的?”
御医道:“不是,这方子用的极妙,且也极危险,稍有不慎,便会中毒身亡,然若是用的好,与伤势确实极好的,一看这药方,便知晓,这人极其善于用毒啊,且手法,让老身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鬼手婆婆”
和贵听御医这般说,神情之中却有惊喜啊。
“钱御医,你可确定?”
“老身从医四十载,岂能看错。这谁开的药方,老身定要前去交流一二。”
和贵笑道:“总会见到的。先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