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躲进了走廊里的卫生间，攥着手机坐在马桶上，表情安详地快要圆寂了。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肯定是昨天研究完了忘了关直接退出来了。沈念扶着额头，叹气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完蛋了。沈念想，这下在白路生心目中还能树立起一个正大光明的形象？全都是泡沫。
沈念恨不得把手机扔进抽水马桶，让抽水按钮带走这个万恶之源和白路生所有的记忆。
这才全都是泡沫。
沈念把音量按到静音，重新打开那部限制级的动作片，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两个男孩儿忘情的纠缠。
突然，沈念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按下暂停键，看着那两个男孩儿光滑的没有一根汗毛的小腿。惊呆了。他撸起自己的睡裤裤腿，看着上面毛茸茸，又想到了第一天在白路生家里吃饭的时候看到的白路生同样没有一根汗毛的小臂。
“他们都是人么。”沈念看着自己的腿嘀嘀咕咕：“难道我返祖了？”
沈念在厕所里磨蹭了大半天才从马桶上站起来，不情不愿的按了抽水按钮。刚一打开隔间门，吓得差点死过去。
“你有病啊！”沈念崩溃的锤了一下白路生的肩膀：“吓死我了！大晚上的演《咒怨》呢你？！”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被打了一下的白路生好脾气的笑了笑，伸手拉起沈念的手往回走。
“你怎么知道我在卫生间？”
“我问了值班护士，她看着你拐进去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隔间？”
“整个厕所就你那个隔间上锁了你不在那一个在哪儿？”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
“我听见你说你返祖了。”
“……”
让我去死吧。沈念自暴自弃的想。
进了病房，白路生破天荒的没有把翘着尾巴缠上来的Kii抱进怀里，晃过它拉着沈念往床上走。沈念咽了咽，拖住了白路生，结结巴巴的问：“白，白律师，你这是干嘛呀？啊？”
“睡觉啊，”白路生看起来特别正常：“你不刚才就想睡了么。”
沈念竟然无话可说。
他僵硬的好像是块儿木头似得躺在床上，旁边不到一拳头的距离就是白路生的呼吸。
沈念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灯关上了。黑暗中，沈念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快炸开了。他只恨自己没有Kii的夜视眼。
白路生翻了个身，看着沈念紧紧地闭着眼睛，他的眼睫毛在微光底下不断的颤动。手紧紧地抓着被子。
这一切都让白路生觉得自己是个强抢民女的老流氓。
他闭了闭眼睛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走，伸手搂住了沈念的腰。沈念一下子挺住了。
“你好像很紧张，”白路生的声音很低，几乎就在沈念耳朵边儿上：“沈总。”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乱说啊！”沈念给自己打气。没关系，沈念，你很有经验的，加油！别怂！正面刚！
这么想着，沈念“腾”的一下翻了个身，几乎是砸在了白路生眼前，白路生楞了一下，他觉得刚才床都抖了。
“你这是干嘛？”白路生笑了，伸手摸了摸沈念的脸。
“我……”刚才酝酿出来的气势和决心被白路生温柔的眼神和动作抵了个一干二净。沈念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背着我看小黄片儿还让我抓到了。”白路生捏着沈念的耳垂，另一只胳膊垫在头下，饶有兴致的问他：“沈念同志，你违反纪律了。”
“我……我没有。”沈念眨了眨眼睛：“我这是解决生理需求。”
“那为什么不找我？”
沈念卡壳了。
白路生第一次尝试自己身边躺一个人。其实陆小卓小的时候也在白路生身边睡过，但那根本不算，因为半夜陆小卓尿床了。
沈念不一样。白路生看着沈念四处乱转的眼珠子，告诉自己，沈念对自己来说就是不一样的。
如果有一天你看一个人，你的眼睛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宽肩窄腰大长腿，而是一份沉甸甸的温暖的对未来的由衷期待的时候，那绝对不是单纯的心动那么简单。
“沈念。”白路生情不自禁的开口：“谢谢你。”
“……谢我？”沈念脑子有点儿不太转弯儿，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不客气。……呃，呃，我是说，你谢我什么？”
“所有。”白路生伸手把他抱进怀里。沈念的洗发水有一股柠檬糖的味道，很好闻。“谢谢你。真的。”
“你这么说让我有点儿受之有愧。”沈念的声音埋在白路生怀里闷闷的传出来：“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你想做什么?”
“我……”沈念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他闭紧了眼睛搂紧了怀里的白路生，轻声说：“我想跟你住在一起，我想每天都吃你给我做的饭，我想和你一起过日子，然后我们一起养Kii。但是你不能喜欢它比喜欢我还要多。我们还可以养一条狗，闲着没事看他跟Kii打架什么的。我还想带你去见我大哥，管他讨一个大红包之后我们就结婚。……我想给你带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那种。”沈念深深的吸了一口白路生身上的干净味道：“白路生，我从来没这么喜欢一个人过。从来都没有。”
白路生摸了摸沈念的后脑勺，偏头亲了他一下，轻声说“我也是”。
“那，那我们结婚吧！”一会儿沉默之后，沈念“腾”的一下坐起来，磕了一下白路生的下巴，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脑袋，但是脸上的表情很狂热：“我们结婚！就现在！”
“现在？”白路生无奈的笑。心里想沈念这说风就是雨的毛病是改不了了。他坐起来给沈念揉头：“现在怎么结婚啊？”
“就，就戴戒指！”沈念打开一旁床头柜的抽屉，抓出两袋面包出来，把上面金色的绳子拧下来，低着头仔仔细细的扭成环，放在掌心里递过去：“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