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生看着眼前的沈承旭，笑了：“沈董，您跟我说这些，其实沈总已经跟我说过了。”
“我知道他说过了，但是我觉得我再说一遍才能真的放心。”沈承旭的手指搭成尖塔状：“白律师，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实不相瞒，”白路生笑了笑：“其实，我能当上CYBK的代理律师，是因为我的伯乐李部长。其实我个人不是很想再继续做律师了。”
沈承旭挑眉：“那白律师以后的人生规划是什么？”
“个人想法，还是先不说了，”白路生笑了笑：“沈董，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弟弟喜欢你你知道吗？”
白路生顿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我弟弟呢，虽然已经二十八岁了，但是他还是很天真的人，有时候甚至有点儿幼稚，我不希望他随随便便就决定一些事情，但是没办法，他不是很有脑子，但是很有个性。白律师，实话实说，你跟沈念，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的社会上对于同性的接受程度你也清楚，我不想让我弟弟卷进到一个他本可以避开的漩涡里去。”沈承旭抿了抿嘴：“白律师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我当然知道，”白路生笑了笑：“沈总的想法其实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明确的拒绝了沈总。”
沈承旭眨了眨眼睛，笑了：“那就好。白律师明白人。”
“那……”白路生站起来：“沈董，我先走了？”
“好。”沈承旭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白路生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他走回自己的位置，脸上的笑容好像是一滴颜料融化进了清水里。白路生的手指在那份文件边缘上来回摩挲着。
他根本就不是来取什么忘记了的文件。
白路生也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昨天晚上接了电话之后想了很久，决定还是来看看。然后被沈承旭上了一顿眼药。
白路生说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是心里麻麻的，好像是一颗被虫子蛀了的苹果。
然后他被人猛地拉走了。
“嘘！”沈念捂住白路生的嘴，，语速特别快：“你先别说听我说我有件事情要问你我哥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他鬼话连篇的他说什么你也别信OK你现在听我说……”
“停，”白路生看着沈念：“你喘口气，别憋死自己。”
沈念梗着脖子咽了咽口水：“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啊？告诉我呗。”
“这是秘密，”白路生摊了摊手：“抱歉，不能告诉你。”
“你们签合同了？！”
“嗯。”
“……”
沈念一脸“算你狠”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就算这样……甲方是我大哥，乙方是我代理律师，怎么说都是我的人，我有知情权。”
白路生看了沈念一会儿，笑了出来：“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他是不是跟你说我的事儿了？”沈念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哎，你就告诉我吧。我实在是太好奇了，我要是不知道的话我会晚上睡不……”
“你喜欢我什么？”
“着……”沈念一句话分成两句，他愣住了，看着白路生，张了张嘴，艰难的说：“你……你说什么？”
“你喜欢我什么？”白路生倚在茶水间的墙上，嘴角温柔的笑容美好的让沈念觉得这是个梦。
“我……我也不知道……”沈念像是一只从水里被揪上案的大白鹅，梗着脖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原来的那股子贫劲儿和贱劲儿都被白路生的这个问句震到了爪哇国去。
“我这个人，”白路生抱着手臂：“很无趣，其实你说的很对，我很刻板。其实你完全……”
“我哥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啊！”沈念有些焦躁，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原地转圈，好像是正在追逐自己尾巴的猫咪。
“我说了，”白路生笑着耸了耸肩：“秘密。”
“阿西你这个人可真是……”然后沈念的脸颊上突然落下了一个亲吻。
沈念彻底呆住了。
白路生站直了身子，笑了笑：“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你脸上……”他顿了顿，好像是在搜索什么准确的形容词，用手指指着沈念的脸画了个圈儿：“……这么色彩斑斓的表情。”
“我……”沈念那些所谓的把妹技巧和智勇双全都不见了，他抿了抿嘴唇：“你……你不是在玩儿我吧？！”
“我觉得没有。”
“那就是认真的？！”沈念的眼睛里好像是被点了一把火，他抓着白路生的袖子：“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耍我的话我就……”
具体要威胁什么，沈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白路生摊了摊手：“我们要不要……”
“要！”沈念好像是生怕白路生反悔一样：“要！”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啊？”白路生笑。
“我们……”沈念想让自己冷静一点，但是他的肢体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我们是不是就算……在一起啦？”
那三个字他说的特别特别轻，好像是怕惊碎什么东西。
“我总觉得你要是后面长条尾巴的话现在估计能晃成电风扇了吧？”白路生笑，手插在口袋里：“你要是觉得在一起了，那就在一起了吧。”
沈念舔了舔嘴唇，冲上去搂着白路生的脖子使劲儿亲了一下。
白路生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笑着接受了来自男朋友的亲吻。
“所以，我哥跟你说什么了？嗯？宝贝儿。”沈念笑着摸了摸白路生的下巴：“告诉我，有奖励。”
“他没跟我说什么，”白路生没太在乎称谓，他说：“他让我认清了一些事情。”
“啊？”沈念眨了眨眼睛：“啊……我哥他……行了行了，不说他了，我们今天晚上去吃饭？还是去哪儿？你定。”
“……今天晚上不是说去给小卓做辅导么？”
沈念眨了眨眼，想了起来：“啊，对，我们回家去。”
白路生看着沈念的笑容，心里那块儿被虫子蛀了的地方暖融融的长出新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