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柳不敢置信地发疯一样的把所有的卡都抽了出来,喊住了她:
“等一下!”
护士长犹豫了一会,已经气的想哭了,却因为职业操守不得不停下来。
“还有这些卡,你都拿去看一下。”
护士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都接了过去。
文杨柳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冻结,而且每一张卡里面的或多或少的资金全都冻结了。
她用的是池昌的副卡,既然副卡冻结了,主卡肯定也逃不过。
文杨柳整个人失去重心的重重往后一躺,全身都虚脱了。
她茫然地捧着一堆废卡,突然慢慢的反应过来了。
池昌现在,是彻底完蛋了。
他竟然,就这么完了
她所有钱的来源都来自于池昌给的卡,平日里从不节制,也没有什么存钱之说。
捞来的大钱在之前也都给了文耀祖。
身上竟然连分自己的钱都没有!
在这一刻,她终于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从来没有的恐慌。
脑子发空,文杨柳下意识的拨通了养母的电话,还没开口说什么,那头养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柳柳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了啊,你知道池昌的事了吧,能不能再从他那里捞点钱啊,你那么受宠,这些肯定是小事对不对,再捞点钱过来,你小弟弟就能买个房了。”
文杨柳面色有点僵,平日在养母一家面前趾高气昂腰杆挺直,全是因为往家砸的钱。
而如今已经是这样的局面,她只能忍住自己的脾气,当没听到这吸血鬼一样的话:
“妈…我这边出了点事儿现在在医院里,手里头暂时没钱,能不能微信给我转几万块钱,我救急用。”
那头本来还亲亲热热的声音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试探性地问:
“怎么回事啊柳柳,你身上怎么也没钱了呀,你也知道家里最近买了新房子,装修啊也是一大笔钱,都在愁小弟的事儿呢,这哪能一下子拿出几万块啊,你告诉妈,不会是池昌不给钱你用了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已经有些变冷了。
文杨柳死死握住拳头,讪笑了一声:
“那倒没有,只是我今天出门匆忙没带那些卡,就带了个手机,妈你就先转我几万块吧,之前给你们转了那么多,再怎么用肯定也还有一些的。”
那头的养母听了这话可就不乐意了,语气还是亲热的,说话的内容已经有点不好听了:
“这几万块钱呢我是实在没有,我就先给你转块钱过去,你是女孩子,往娘家送钱这是你应该做的,妈妈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年纪这么大了你反过来找我要钱,这让妈妈的脸往哪里搁啊…”
“听话啊,以后没事儿不要打电话过来了,你把这事儿解决了记得把钱还过来啊,还有下次多寄点儿钱,耀祖还想盘个店面呢。”
文杨柳一忍再忍,听到文耀祖的名字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硬是咽不下。
回想起这么多年,往家里拿回去那么多钱,还是把她当成一个无底洞一样的掏,都看到了池昌倒台的新闻怎么就没看到她受伤的新闻呢。
她越想越心凉,忍不住嘲讽争辩几句:
“妈,吸血鬼都不至于这样吧,这些年我带会儿去多少钱了,你就不能为我着想一点吗”
“哎呦你这孩子,俗话说养育之恩大过天,我又没让你杀人放火,现在翅膀硬了就会说这些话了是吧,那两千也没有了,你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养母似乎也不耐烦了,大概是查觉到从文杨柳身上捞不到什么了,语气也不亲热了,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
说完电话就啪的一声挂了。
文杨柳恨恨地把手机摔向床尾,啪地一声,屏幕四分五裂。
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由于动作过大,牵扯着腹部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忍不住痛吟一声,冷汗涔涔。
良久,她才在脑子里搜寻到一个人影,艰难地把手机拿了回来,拨通电话。
“喂,李秘书,你先往我手机里转一些钱…我…”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声打断:
“谁啊李嘉,怎么会有女人找你要钱啊。”
李嘉本来就因为池昌的事烦的不行,以为是要说什么事就接了电话,没想到下意识开了免提,文杨柳一开口就说了这话。
还被他老婆听到了。
为了避免矛盾,他匆匆搪塞了两句:
“夫人啊我这里也没钱啊,您问问老爷,我先挂了啊先有事儿。”
“噢对了,我已经从公司离职了,以后这些事情就不用联系我了。”
直到耳边嘟嘟嘟的挂断声音传来,文杨柳才触摸了一下满是裂痕的手机,看到了上面结束通话的四个字。
这就是墙倒众人推吗
这才多久,连李嘉竟然都这么迅速地离职了。
想起护士长的催促,文杨柳回忆起自己刚刚的话,脸上不禁一阵火辣跟怨恨。
她什么时候这么凄惨沦落到连几千块钱的医药费都给不起。
文杨柳想了想,勉强忍着怒气和羞耻,给自己平时都看不上眼的小姐妹打了电话。
一个两个的平时那么谄媚,现在知道了消息比兔子还精明,不是这理由就是那个理由推脱。
到头来竟然没有一个人痛快看眼色答应。
正暗骂那些人,微信忽然响了几声。
一点开,是平日里身边的讨好她的小姐妹之一。
给她发了块钱。
还带着一句话:
看在你平时对我们也挺大方的份儿上,咱们事情也不能做的这么绝,就先给你吧。
说完,文杨柳刚发去一个字,就发现那边把她删了。
要是按照平时被这么羞辱,文杨柳早就开始破口大骂整治报复了。
可是偏偏面对着眼前这种境况,她只能把钱领了。
看到钱入账的一刹那,文杨柳仿佛能够想象到之前抢着给自己擦鞋的那群人是如何的嘲笑她。
把她当成丑陋的谈资。
文杨柳慢慢的躺下来,死死的抱住手机瞪着天花板。
眼底的怨恨几乎要化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