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矛盾在脑海中交织错乱,让他太阳穴忍不住地抽痛。
池墨焓忍不住揉了揉额角,疲惫的叹了口气。
算了,现在也没有力气想那么多。
他目光看向轮椅,刚想开口,池漾就已经非常有眼力见的把轮椅推了过来,脸上却并没有邀功的神色,只是担忧又有点胆怯的看着他。
池墨焓注意到池漾脸上胆怯的神色,有些怔愣。
最近这些时日里,她还真没在池漾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
难道他刚刚做了一些很可怕的行为,只是池漾害怕说出来会惹怒他,所以故意隐瞒的么。
池墨焓沉吟片刻,嗓音沙哑地开口询问:
“我刚刚有伤害到你吗”
池漾被问的一愣,慢慢摇了摇头:
“没有的哥哥。”
池墨焓皱眉,现在是并不信这个说辞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怕
池漾疑惑地看向池墨焓。
她怕什么
下一刻,池漾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刚刚沙子进了眼睛还来得及揉呢,眼睛里含着泪水,在池墨焓眼里竟然看成了害怕的模样。
她也懒得解释可笑的误会,只能咬唇指了指池墨焓苍白的脸色,眸色水盈盈的,透露着担忧。
“我…我刚刚是太害怕了,哥哥的脸色好苍白。”
“我在想要不要打…有点害怕医生没上班…”
池墨焓目光落在床头边不远幼稚的电话手表上,微垂眸,不知信没信,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下意识的支撑着下身往轮椅上面挪,但是刚动作的一瞬间,池墨焓整个人忽然一僵,因为身体受力不均差点摔下床去。
池漾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扶着: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
池墨焓心跳剧烈加速,他掩盖住眼底狂喜的神色,耐着脾性感受着方才好像突然有了知觉的下身。
他试着再动了动,一股酸麻的感觉直冲头顶,但池墨焓几乎是瞬间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有酸麻的感觉,证明腿部现在是有知觉的。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来,也许有一天完全康复也不是没有可能。
池墨焓渐渐隐去心头的激动,警惕的心情让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并没有表现出些许不同。
依照这段时间的习惯,池墨焓坐上了轮椅,即将驱动的时候,池墨焓顿了顿,看向站在一边的池漾,沉默了两秒,终究是轻声开口:
“谢谢。”
池漾似乎有些意外听到这句道谢,呐呐回答:
“不用谢的哥哥。”
小姑娘嗓音清脆,甜润润的,仿佛是投进心田的一颗糖果立刻就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
池墨焓罕见的觉得,心上的阴霾竟然被扫去了一丝。
但他并没有察觉到,就觉得这大概是来源于关于自己腿的好消息。
把自己收拾妥当之后,池墨焓驱使着轮椅来到客厅,猛然嗅的一抹不对的气息。
客厅中似乎有陌生人来过,本来好好的铺在茶几上的桌布掉落在地上,池漾的小书包也乱七八糟的倒落在沙发上。
光洁的地板上还有一些带着污泥的脚印。
更让人觉得不对的是,池墨焓是在一个一眼望去可以扫视所有房间的地方,却没有看到池漾的身影。
池墨焓再傻也不可能以为池漾是趁着他洗澡像之前一样跑去买饭了。
他来到玄关门口,果然看到了门槛上意外踩上去的污泥。
今天并没有下雨,外面的路虽然大多数是水泥地,但也不排除有水洼的地方。
池漾的鞋子仍然在玄关角落里放着。
这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并不是池漾弄出来的。
池墨焓心里莫名一紧。
一个想法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池漾,莫非是又被绑架了么。
思及此,池墨焓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一紧,竟控制不住的青筋暴起,担忧的情绪先于他的漠不关心跳出来,让池墨焓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
自己潜意识里是不希望池漾出事的。
池墨焓眉目一沉,拿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刚打过去的瞬间,一个陌生号码横空插入进来。
直接告诉他这大概就是带走池漾的人。
池墨焓故意迟钝了两秒,点了接通,顺手按下了录音。
手机那头传来沙沙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正在摸索手机录音口。
两秒后,一道恶劣粗噶的明显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池墨焓,如你所见,你的妹子现在在我们手上…”
“如果想要把你妹子接回去,最好配合一点我们啊。”
劫匪的声音听上去不慌不忙,甚至在一开口都并没有提到钱的事,池墨焓心微微一沉,出口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似乎并不关心一般。
“她真的在你们那里么,就算真的在的话,关我什么事”
劫匪那头显然是料到了他会这么回答,丝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了两声:
“哎哟池墨焓,别装了,这两天跟你妹子联系的这么紧,你敢说你一点儿都不在意”
“你不在意也不知道你妹子在不在意她这张漂亮的脸蛋…”
说着,那头似乎出现了巴掌拍上脸蛋的声音。
池墨焓眸色越暗,薄唇紧抿。
“你不要指望我叫池昌来救她…没意思,咱们的目标可不是你们老爹…”
“没多少时间了哟,你还不开口说答不答应我们待会儿提的条件吗”
那头的人应该是对他们非常了解,最让池墨焓诧异的,居然不是要钱要权,甚至明明白白的将矛头直接对准了他。
池墨焓冷笑一声。
“说。”
“哎哟哟,到底还是不一样啊竟然能让池大少爷这么快就松口…”
“咱们拿人钱替人办事,话也就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今天晚上点,咱们明台山后面那个废弃动物园门口不见不散哦。”
“对了,不要报警不要带着别人一起来,否则,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明台山离市区不远不近,却是最接近一侧郊区的废弃景点,平日里根本没有人去那里。
男人油腻地笑着,恶意满满:
“听说,小女孩的滋味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