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淡淡一笑。
伸手端起桌面上的果汁轻抿了几口后,悠悠道:“我本不想让你们知道真相的,沈芷薇伴了你们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该那么自私,去剥夺……”
“酒酒……”沈玄一下子沉了脸色,低喝道:“我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这本就不是你的错,当年陈淑媛那女人不折手断,将你们两给掉包了,
你本是天之骄女,却被蒙了尘,不过岁月赋予了你那么多苦难仍旧没有打败你,我相信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等待你的将是幸福与安宁。”
江酒回头与他对视,轻笑道:“我有陆夜白就心满意足了,你也别刻意改变什么,沈芷薇做了沈家嫡女二十余年,她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你们多多包容她吧。”
沈玄坐直了身体,正色道:“酒酒,你们可以共存的,她是养女,你是亲女,你们两都可以成为沈家的……”
不等他说完,江酒直接摆手制止了,“我前段时间之所以篡改数据,就是不想回沈家,不想让沈芷薇认为我在抢她的身份,
沈,沈玄,你别把这事儿告诉你父母好不好?我回不回家族真的不重要,沈家嫡女的身份对我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可你现在急需这个身份,外界都说你是野种,说你生父不详,都在诋毁你嘲笑你谩骂你,我作为你的兄长,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些喷子糟蹋?”
江酒笑着摇头,“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你不必放在心里的,他们之所以喷我,是出于羡慕嫉妒恨,谁让我有那么多大佬身份,还顺手拐走了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呢?”
沈玄被她给逗笑了,不过见她态度强硬,也没再继续劝说了。
以后总有机会的,他就不信寻不到合适的时机让这丫头认祖归宗。
“罢了,就遵照你的意愿吧,你心思通透,能想得通,我真的很欣慰,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哥哥总能寻到机会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江酒脸上的笑意渐浓。
除了陆夜白,她不曾在任何一个异性面前露出如此灿烂的如同少女般纯洁无忧的笑容。
沈玄忍不住调侃道:“你可别在我面前撒娇,要是让陆夜白知道了,估计会削了我。”
江酒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动你,因为他要娶我的话,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沈玄听罢,爽朗的笑了起来。
别说,陆夜白那家伙想要娶酒酒,还就得经过他同意才行。
“对了,你跟顾晓晓订婚宴上的那把火是江随意放的,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一听这个,沈玄忍不住伸手扶额,“真是个千年祸害,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他这么一闹,因为我对晓晓没有男女之情,那晚被迫与她发生关系,也是情势所迫。”
发生关系?
江酒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不解地问:“既然你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又怎么会碰她呢?”
“我被下了药,稀里糊涂的就跟她上了床,等醒来的时候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下了药?
稀里糊涂的上了床?
江酒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可一时又想不明白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我说你怎么突然同意跟顾晓晓订婚,原来中间闹了这么一出,江随意纯属胡搞,你别放在心里,那小子混账惯了,一天不闯祸就皮痒。”
“无妨,他这么一闹倒是如了我的愿,娶顾晓晓本就不是我的意愿,如今破坏了订婚宴,这事儿就暂时可以搁置下去了。”
“……”
‘滴滴’
沈玄的手机传来一阵提示音,是陆夜白发过来的短信。
‘我在外面的走廊上等你,有事找你商量’
“酒酒,我去一趟洗手间。”
…
时家别墅。
书房内。
林倾正在整理文件。
房门推开,时宛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在桌上成堆的文件上扫了一圈,眸中的神色暗沉了几分。
“你真的要将时家所有的股份部转到我哥名下么?他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些财产给他,不出一年他准得败光。”
林倾拿着钢笔签下了最后一个名字,然后抬头看着时宛,温声道:“这本就是时家的财产,你哥又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把这些资产划到他名下是应该的,至于他能不能守住,那是他的事情,眼下让他同意做孝子,将父亲送上山才是最重要的。”
时宛踱步走到沙发区坐下,忍不住苦笑道:“没想到最后竟然要用钱请他回来给父亲送终,你说父亲在地下会不会死不瞑目?”
“不会的。”林倾走过来抱住她,安抚道:“直到临死之际父亲都没有想过要让你哥回来看他最后一眼,证明他已经想通了,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只要你能幸福,他就能安心去见岳母,不会死不瞑目的。”
说完,他伸手捞起桌面上的文件递给了时宛,“所有资产与股份我部划到了你哥名下,没有给你留一分,你可同意?”
时宛摇了摇头,“都给他吧,这么一大笔钱,足够他挥霍一辈子了,前提是不赌,我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他若仍旧不知悔改,这个兄长不认也罢。”
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楼客厅的座机。
“让大少爷来一趟书房,就说我找他有事。”
“好的,二小姐。”
片刻后,书房的门被推开,穿着一身黑衣的时染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叫我过来办理转让手续的么?”
时宛含泪看着他,哽咽道:“哥,钱在你眼里真的那么重要么?比血浓于水的亲情还要重要?”
时染听罢,忍不住讥笑,“钱当然比你们重要,什么血浓于水的亲情?当初我被判刑时,你们怎么不跟我讲亲情?眼睁睁看着我坐牢,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血浓于水么?真是可笑。”
时宛一脸痛心的看着他,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时染冷嗤了一声,偏头望向林倾,有些不耐烦的问:“转让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