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寓期一直在探究地看寓言。
寓言无奈道“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寓期没想到她发现了,移开视线,“没什么。”
只是在想她刚刚看戎和的眼神。
绝对是带着恶意的,而且他敢保证,寓言是故意显露出了一些,让戎和察觉出来。
寓期不知道寓言在想什么。
他发现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看不清寓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像身在迷雾中般,忽远忽近,每当你发现能看清到她一点,接着就又察觉原来那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
总之,寓期心中莫名感到不安,鬼使神差地说道“戎和是我的朋友。”
没头没尾的,像是警告。
寓言似乎察觉不到他话中的深意,笑道“上次你还说只是同学,今天就已经成为朋友了呀。”
寓期“……嗯。”
寓言“之前还担心你在这里适应不了,没想到这么快就交到了朋友,我很开心。”
寓期没再吭声。
阿宝看着寓言手背上的青筋,又看着她温和的眉眼。
还是好心提醒了句,【博士,你快把方向盘捏碎了。】
寓言放松了手,对寓期开口道“你刚刚一直看着我,难道不是在想那个吻吗?”
寓期愣了下,“什么?”
反应过来,他顿时像被扔到了蒸炉中,浑身的温度迅速上升。
“不是!”
寓言不提还好,一旦提起,寓期满脑子都是意外发生的那一幕。
连当时柔软冰凉的触觉还能想起,甚至很清晰。
寓期的脸肉眼可见地泛红。
寓言看了他一眼,眉眼微弯,似在调侃,“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我没有!”只有寓期自己知道他心中充满了慌张。
没有反应才是正常的,姐弟而已,一个意外的触碰而已。
他如今这样,倒像是因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心虚。
当局者迷。
另外一个当事人却似置身事外般。
寓言望着他的目光很冷静,瞳仁中满是他的脸。
他脸上透着羞恼,心虚,茫然。
寓言眸光深了深,低头一笑,目视前方,“一看就没接触过姑娘。”
寓期一顿,看向车外闷不吭声,眸中透出的几分茫然逐渐放大。
或许他这个反应是正常的?因为没有接触过姑娘。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太突然了,所以才这样……一定是!
寓期花了好长的时间平复下来,即将到家时,他问道“在学校发生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你也不要插手了。”
寓期也说不清自己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寓言“我说过的,会查的。”
寓期短暂沉默了几秒,“查到之后呢?”
他不信寓言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他一直都觉得,寓言对寓熙玉的态度挺迷的,不过绝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样。
据说寓三小姐对小少爷最是宠爱,可来了这么久,他看到的和传闻中颇有差距。
她对寓熙玉温和纵容却不亲昵,还很有距离,反而对他……似乎有些失了分寸。
而她对寓熙玉的那份温柔,倒像是裹着毒药的蜜,须得设防,否则会沦落至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有时寓期又会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说来可笑,在来到寓家之前他还算活得通透,来到这里之后倒像个傻子般,看不透寓言这个人的万分之一。
反而总是胡思乱想,影响自己。
“查到之后……”
寓言将车停在门口,转头看向副驾驶的寓期,似乎看出了他的试探,期许,和不安。
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欺负了我们阿期,自是要狠狠报复回去了。”
寓期唇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翘起,又压下去了,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了新称呼,木然着脸道“说得好听。”
他推开车门下去了。
他独自走进寓家,心口憋了一团气,‘阿期’这个称呼,怎么听都不开心呢。
寓言没和寓家其他人说,寓期在学校被孤立被欺负的事儿。
也压根不用调查。
寓言早就知道是寓熙玉做的。
但寓期没有再收到后续消息,导致最后那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直到宴会来临。
宴会在晚上七点半准时开始,七点的时候宾客便陆续到来了。
停车场,院子里,以及门口,停了许多价值不菲的豪车。
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和打扮精致漂亮的贵妇千金相携走进宴会大厅,端着酒杯谈笑风生。
觥筹交错,浮华万千,前面的热闹都传到了后院来。
“二少爷,马上该您出场了,老爷让你做好准备。”仆人在门口通知后,便转头去前厅忙了。
寓期站在窗前,只留下一道笔直高挺的背影,柔软的栗发在灯光下泛起碎光,衬得少年如神明般。
他低着头,唇抿得紧紧的,肉眼可见的不开心,雪白漂亮的手指正在动作生涩笨拙地打领带。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剪裁得体,宽肩窄腰显露无疑,一双腿又长又直,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脚腕,透着几分诱人的漂亮。
寓期不会打领带,来回几回都没打好,最后直接烦躁地将领带扯下,团吧团吧塞进口袋里。
都知道三小姐和二少爷感情好,都以为三小姐会帮二少爷将这点小事做好,所以没有人教寓期打领带。
寓期打定主意不会去找寓言,等会儿随便找个人帮自己弄吧。
他正想着该下去了,收到了寓言的信息。
[我在楼下等你。]
寓期顿了顿,冷哼一声,唇角却无意识地勾起一点细微的弧度。
他来到楼下,就看到门口背对而立的寓言。
她穿着白色的礼服,吊带款式,纤细的胳膊和后背白得晃眼,在月光下如上好的绸缎般细腻,踩着一双银色的高跟鞋,精致又高贵。
听到声音,寓言转过头,目光在他脖子周围转了一圈,伸出手,“领带呢?”
寓期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领带给寓言,一句话没说。
寓言接过领带,上前两步,拉近和寓期之间的距离,给他系领带。
两人的脸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几乎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温度。
寓期看着她低垂着的,如小扇子般浓密睫毛,晃了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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