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司舟。”他歪了歪头,很纯真可爱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湛然心里一寒,“是想杀了寓言的人。”
湛然往后退,“你、你在说什么?”
司舟唔了一声,似乎很疑惑,“你不想吗?”
当然不!
不论怎样,湛然都没产生过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法。
他只是害怕寓言。
即便一开始寓言就没伤害过他,他也害怕。
司舟并不在意他想不想,又问了一次,“你要和我走吗?”
湛然咬了咬水润的下唇,在犹豫。
他不想待在这里,可这个人看上去好怪异。
谁知道会不会是从一个深渊跳到另一个深渊。
司舟好像知道他的顾虑,抿了抿嘴,很乖巧,大眼睛盯着湛然看,仿佛要他相信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和寓言有仇,你离开她,她一定会疯的,那是我希望看到的场景。”
湛然注意力全在那句‘你离开她,她一定会疯的’。
“为什么?”他对她来说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湛然确实很早就觉得奇怪。
她那样一个人,为何会救他,对他这么好?
湛然很清楚,自己什么都没有,她不可能对自己别有所图,那就是为了他这个人……
司舟“因为你是她的猎物啊。”
湛然一愣。
猎物又是什么?
司舟没有要解答他疑惑的意思,看了一眼房间内的门,逐渐有些焦躁。
感觉很快就要被她发现了。
“你要不要和我走?”
司舟下了最后通牒。
湛然咬了咬唇,明显心动了,“你要带我去哪?”
司舟想了想。
“离开古城吧,在这里你很快会被她找到。”司舟眼眸微弯,“和我走吗?”
湛然“……走。”
房间内的人刚离开,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寓言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温和的眸光一瞬暗沉下去,周身萦绕着阴森森的气息,透着仿佛从尸山血雨中爬出来的煞气。
阿宝身为一个半智能系统。
懂了很多感情,但对恐惧这类情绪还是不灵敏的。
所以它怕寓言,只是因为趋利避害的本能,要说真正感受到恐惧的情绪,却是没有的。
看到如今的场景,阿宝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知道湛然离开时没有通知寓言。
现在身为系统,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帮寓言寻找芯片碎片,可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这个系统,心是偏的。
就在阿宝以为寓言要勃然大怒时,她眉眼间的阴郁转眼收敛得干干净净,笑了一下。
似乎为湛然逃跑的愚蠢行为感到不屑。
真是不乖。
寓言低下头,眸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嘲。
-
湛然有些怀疑人生,他真的逃出来了。
这几天他想方设法的出去,可每次都会被寓言抓住,弄得他都怀疑这座小区是铜墙铁壁。
如今这个奇怪的小孩不仅带他出了小区,还离开了守卫森严的古城。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一条蜿蜒的公路上,湛然站在司舟身旁。
从古城出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但心底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沉甸甸的。
不过只要那种压抑感不在,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以湛然的设想。
接下来应该寻找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住下,然后储存之后要生活的粮食。
他会种菜,只要找到种子,活下去并不难。
对生命的主要威胁就是异兽,所以当务之急一定是找个安全的地方。
湛然对未来生活的设想很美好。
司舟撩了下额前的碎发,看着远方沉思。
他只是这些天观察到寓言身边总有一个少年,还对他不一般,便一时兴起,动了把他带走的心思。
还没打算好带他去哪。
想了想,司舟问“你要和我回我们基地吗?”
湛然愣了愣,“基地?”
“嗯。”司舟点头,“我们基地可好了呢,那里没有危险,还有许多好吃的,比古城好,古城还要干活……”
“等等。”湛然睫毛颤了颤,打断他继续要说的话,“还有别的基地吗?”
在遇到寓言之前,湛然也遇到过几个人。
听他们说,世界上幸存的人类都在古城基地了,只有那里能庇护他们。
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别的基地。
“当然了。”司舟笑眯眯的,“不然你以为我和寓言都是从哪儿来的?”
“……”湛然还没想过这个。
司舟“要不要和我去?”
湛然“那她不会找到那里吗?”
这谁知道呢。
司舟的表情看起来纯洁无辜,“放心吧,不会的。”
湛然最后决定和司舟一块走。
他们这里风平浪静,一帆风顺,而古城,仿佛一锅烧沸了的水,喧嚣四起。
一刻钟前。
虽然没有找到蔡琪的尸体。
但在蓝影小队提供的言语中,兵统长将凶手锁定在了寓言身上。
正准备将人捉拿时,武器库那边传来一级警报。
“滴滴滴——”
走廊上的警报灯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刺耳的警报声响个不停,将气氛渲染的格外紧绷。
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兵团长走在最前面,身后跟了一大群士兵,本来准备去捉拿寓言,现在改为去支援武器库。
“发生什么事了?!”兵统长问。
武器库门口来了好多人,基地长也在,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一个士兵上前禀告。
“兵统长,一分钟前,武器库丢失了一批武器图纸,正是前段时间刚设计出来的那批。”
那批武器是专门针对异兽设计的,威力很大。
落到那群疯子手里,难以想象他们会用这批武器做出什么事。
兵统长脑袋里的神经突突突地跳,大声喊“还不快去抓人!”
吩咐了几句。
兵统长按照目击者的说明,朝着一个方向追去,是城门口的方向。
兵统长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那群疯子上天入地,估计早就带着武器图纸跑没影了。
兵统长就没怀疑过别人,这个世道,除了古城的人,还有活人的就只有那么一个地方。
谁知还没走到城门,有人指着上面大喊。
“兵统长,快看!”
“哪里有人!”
兵统长顺着士兵指的方向抬头看去。
城墙上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黑乎乎的,只能窥见虚晃中清秀的轮廓,看不清脸。
兵统长停住脚步,瞪着上头那人。
跟着他来的士兵也陆续停住脚步,没一会儿,去其他方向追人的士兵听到消息,也来这边。
城墙下一大片乌压压人,正拿着武器,戒备地盯着城墙上那人影。
寓言站在城墙上。
三寸的城墙不算窄,但也只能站得下她一个人,一个没站好就会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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