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因为老张?这样,咱们边走边说,我赶时间。”我把老头提起来,让他在前面带路。
老头将摊位收拾了一下,将行李背在身上,乍一看,就跟以前那种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似的。
“嘿,小哥,你是不知道,那一年的怪事真是太多了,还都出现在我们镇上,你说这是……好好好,我不说废话了,我说正事啊。是这样的,我认识你爸呢,是在那个阔老板出现的一个礼拜后,那天呀,是我孙女的生日,结果我孙女有点感冒,我就想着给她买点药,好让她舒舒服服过个生日。”
“我跟老张关系好,买药什么的都喜欢去他那里。那天我一进店门,就看见你爸拿着个蛇皮袋子在药架子上拿东西,老张呢,也没在店里。我一看,这不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嘛,别急着动手啊。我当时真以为你爸是偷东西的,哪有人见着药就往袋子里装的?而且,这买药用蛇皮袋子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那后来呢?”我冷冷地问。
老头说:“我当时一看老张的药铺里来了小偷,二话不说就拿起门后的扫帚去打。你爸到底年轻力壮,而且有两把刷子,没两下就把我给制服了。然后,他提着一蛇皮袋子的药就跑了。后来还是老张上厕所回来,把我给放了的。老张说你爸的事情让我不要管,我心里纳闷,这种拿蛇皮袋子买药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啊,咋能不管,这其中有啥猫腻?老张说也没啥猫腻,反正你爸把钱出了,他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他没拿走的东西,搁在这里还可以继续卖。”
“有这种事?”
“你看,你都难以理解是吧?我当时更加难以理解啊,这头一个礼拜才碰见个怪人,这个礼拜又碰见一个,而且都是跟药品有关的,真是邪门。不过啊,那些事情跟我们没关系,所以我也就没怎么在意。谁曾想,几年之后,竟然搁你这用上了,你说要不是当年我差点跟爸打那一架,我能认出你吗?我要是认不出你的话,我能跟你说这么多吗……”
老头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我指着面前的老字号药铺说,“是这家吗?”
“诶,对,就是这家。这几年政府给扩路啊干啥的,店铺前面不让摆摊了,娘的,这让我们这些摆摊的怎么活……”
这老头真是个话唠,我已经走开了,他还在那喋喋不休地说。
药铺里坐着一个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头子,穿着古时候的那种衣服,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我在进门的时候就巡视了一番,发现这药铺里除了这老头再无其他人,想必,这老头就应该是老张吧?
“老张,嗨。”
那老头进来了,往老张跟前一座,先是捞起磕来了,东拉西扯的,没个正经。我咳咳两声,提醒他别把正事忘了。
“那个老张啊,西风头村的货你还送着呢?”
“有空就送,没空就不去,现在不行了,人老了,腿脚不利索了,恐怕是没几天好日子活了。”老张说话的声音带着颤音,估计肯定生过什么大病。
画画的老头笑呵呵地说,“早死早投胎,你说是不?不过,你那货要是不给人家送到手,心里能踏实不?我看不如这样,你也别送了,把那些货卖了得了。”
“那可不行,做人要讲信誉。”这老张果然是个耿直的老头。
画画的老头在老张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笑着说,“你看你现在腿脚也不利索,不如找个人给你去送好了。”
“找谁啊?找你?切,你个不靠谱的家伙。”
“诶,我怎么不靠谱了……行行行,不跟你扯那些有的没的,我跟你说正事呢。这位啊,是我一远方亲戚,他正好要去西风头村办事,你那几箱货让他帮忙给你捎过去,说不定这一次人家就在了呢。”
“你小子,又有人跟你打听梁先生的下落了吧?”
什么叫又?难道在我之前还有人打听过?
“老先生,既然您都已经猜到了,那我也就实不相瞒了,我的确是来打听梁先生的信息的。可是,您刚才说又,是在我之前还有人打听过梁先生的事情吗?”
“哎,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也是这老小子把人带来的,几句话把信息给套走了。”
我转向画画的老头,心里对他顿时生了几分厌恶,为什么这些事情他之前不跟我说?
我把那老头拉到一边,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跟你打听的事情没关系嘛,你又没问,我也没机会说啊。”老头还在强词夺理。
我伸手,“把那二百块钱还给我。”
“你……行行行,我跟你说吧。两年前,有个女的也找到我打听过梁先生的事情,我就把她带到老张这边来,帮她成功地从老张手里骗到了老梁的信息。那个女的很有钱,给了我一千多呢。就这么多了,你还要问什么?”
“那个女的长什么样?”我问。
这老头搔搔脑袋,说道:“挺高的,瘦瘦的,但这里很大,跟两个大西瓜似的。腿又细又长的,最主要的是那一副脸蛋啊,那简直就是……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可我听人说,她是谁谁谁的媳妇。”
“谁谁谁是谁啊?”
“这……我真不知道了,都是道听途说嘛,谁没事打听那个干吗?”
两年前,我突然想起来,两年前有一段时间,王瑛说要出去旅游,该不会……
我赶紧拿出手机,找到一张王瑛的单人照拿给那个老头子看,“是不是这个女的?”
“是啊是啊,就是她,难道,她是你媳妇?”
我现在就想骂人,草,王瑛,你又一次欺骗了我。
你都知道梁先生的地址和电话信息,你就是不告诉我,让我像个傻逼一样四处乱找。
要说你心里没鬼,鬼才相信呢。
我气呼呼地走到老张跟前,“梁先生的信息。我有办法帮你把货送出去。”
我成功拿到了梁先生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将那一串数字存进电话里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就拨了过去,停机了。
“别打了,我都打了五六年了,那电话就没通过。”老张说。
我不死心,决定到西风头村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呢。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开车过去的话,是完全来得及的。
我把老张的那些货搬到车上,开车驱往西风头村。
西风头村和铁王村离的不是很近,开车的话也需要四十多分钟。
我直奔目的地,西风头村136号,果然如老张所说,是一座非常老的老房子,两边的新式建筑显的那个矮小的老房子特别渺小。
我跟左右邻居打听了一下,他们都对那个老房子里的人一无所知。
难道,线索到这里就要中断了吗?
不,还有王瑛,两年前她就找到这里过,那她是不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我决定回去找王瑛当面对质,车子开到半路上居然抛锚了,卧草!
我费了老半天的劲,又花钱请村民们帮忙,可他们嫌钱太少了,不肯帮忙。
这渐渐的天都要黑了,我还被撂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无奈之下,我只能给王瑛打电话,总不可能是给孟森打吧,毕竟王瑛还在他们家呢。
“你在哪?”出乎意料的是,王瑛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就好像昨晚我们俩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把我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一遍,“我把定位发给你了,你让孟叔想想办法,多叫几个人过来。”
作者的话:女儿扁桃体发炎住院了,前前后后都是我一个人在忙,感觉真的吃不消,今天是第二天,还有三四天的时间,写稿都是趁她睡着了写的。这几天就两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