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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夫人和郑氏都看向秋蝉,秋蝉有些紧张,还是将自己查到的说了一遍。程老夫人和郑氏管家多年经验丰富,陆涵之还有些拿不准,两人心中却已经有了定论。程老夫人拍了一下桌子,道:“红福,去将二夫人和四姑娘叫来!”
梁氏正美滋滋的盘算着提亲甚至为儿子筹备婚礼的情形,没留意到听着她的话,程君瑶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梁氏生了一儿一女,程君瑶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从小到大也是娇生惯养的,在旁人看来已经是令人羡慕不已了,可在程君瑶看来,自己所拥有的都并不完美。宁国公府的嫡出千金,在京城也称得上出身尊贵,偏偏上头还有个长房嫡长女的程君悦。程君悦嫁入东宫时,程君瑶年纪还小,便是想争也没法争,可她上头的两个哥哥,就叫她既羡慕又嫉妒了。
虽是兄妹,但程二爷疼爱长子,梁氏溺爱亲子,同是嫡出的程君瑶在外人看来是有父母疼爱,骄傲快乐的国公府千金,可在她自己看来,却是永远越不过兄长去的小可怜。程君瑶捏着手里的玉蝴蝶,想到母亲叮嘱她讨好佩瑶县主,想到程君毅一句话,原本长姐送给她的东西就给了程君毅,程君瑶暗暗抿唇,有些倔强的告诉自己她没有错。
红福的到来,打断了梁氏喋喋不休地念叨,听说程老夫人叫她们过去,梁氏微微皱眉,忙了一天了,也不知有什么事。程君瑶却是脸都白了几分,她虽有些心机,到底才十三岁,见祖母派人来叫她们,便想到事情被发现了。
梁氏想了想,她今日光顾着给儿子说亲了,旁的倒没做什么事,自然也没犯什么错。如今程君旭的亲事已经定下了,也该考虑程君毅的亲事了,老夫人找她,莫非是要给程君毅做媒?
梁氏想给程君毅说一门好亲,这才铆足了劲巴结金平长公主,向她推荐程君毅,想到程老夫人的性格,梁氏虽不满程老夫人一向务实的性格,但也不得不承认婆婆说话比她多些分量,当下就盘算着怎么说服程老夫人出面说合。
梁氏满心都是怎么撮合这门亲,哪料一进门,就对上程老夫人带着怒气的脸,也不看她,直接向程君瑶,道:“程君瑶,还不跪下!”
“母亲……”梁氏想过程老夫人叫她们来的缘由,却没想到程老夫人满脸怒气,开口就叫程君瑶跪下。二房的子女,程君旭和程萱不用说,亲生的一子一女当中,她虽然更重视程君毅,但也不是不疼爱程君瑶,虽是女儿,总归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梁氏素来精明,只是遇到程君毅的事,就经常忽略别的,比如此刻,她没看出程君瑶心虚,只想着今日程君悦回来,老夫人见了最疼爱的长孙女,只怕又要嫌弃女儿娇蛮任性不懂事了。想到这里,梁氏便有些不满,心道程君瑶不过是占了嫡长女的身份,若她的女儿早生几年,或是丈夫争气些,君瑶又哪里比不上程君悦呢!
程老夫人没理会梁氏,只将目光落在程君瑶身上,道:“君瑶,你可知错?”
程君瑶也想过被家里人发下的情形,毕竟她一时不慎叫佩瑶县主瞧了个正着,虽没有证据,可她是县主,只要她说了,祖母就会信,还得给个交代,谁叫她有个贵为公主的母亲呢?
程君瑶心思多,知道狡辩不了,便眼下心里的情绪,认错道:“孙女知道错了!孙女不是故意的,只是佩瑶县主说话太气人了,孙女一时气不过,才会……孙女错了,不该对县主不敬,给府上带来麻烦,请祖母责罚。”
程老夫人看程君瑶跪在地上认错,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子抽条,又随了她母亲娇小的模样,更显得娇弱可怜。程老夫人自然是疼孙辈的,但疼爱孩子,更不能让孩子往歪里长,程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哪能看不出来程君瑶避重就轻的认错,压根没有真心的悔过。
梁氏听到程君瑶这番话,还不大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她想替儿子求娶佩瑶县主,听这个意思,竟是程君瑶对佩瑶县主不敬,甚至可能惹怒了佩瑶县主。当下梁氏就有些着急,伸手拍了程君瑶一下,道:“你这丫头,不是叫你好好招待佩瑶县主吗?怎么还对县主不敬了?你有没有把娘的话放在心上!”
“老二媳妇,你这是做什么!”程老夫人见她这番动作,皱着眉制止了梁氏。在程老夫人看来,孩子做错了事当然是要管教的,但孩子渐渐大了,尤其程君瑶是个姑娘家,总不能不顾体面地责骂,日后叫她如何在下人面前树立威信?
梁氏不敢在程老夫人面前造次,见状停下手,道:“母亲,我……君瑶她不懂事,我只是教教她……”
程老夫人心里叹气,她先前也看出来了,程君瑶虽然是几个孙女当中最小的一个,瞧着活泼快乐的,可也是心思最重的一个。先前有些想不通是什么缘故,如今却看出些缘由来了。
话虽如此,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程老夫人将梁氏和程君瑶看了一遍,在两人都有些受不住程老夫人的目光了,才道:“君瑶,人与人相处,言语有些摩擦不算什么大事,你便是与她吵一架,祖母都不怪你。可人家上门做客,你是主人家,却故意捉弄人家,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程家,可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程君瑶愣了愣,她本以为,祖母会责怪她气量小、不懂事,却没想到祖母会这么说,就像母亲说她的一般。只听程老夫人接着道:“更何况,你与佩瑶县主便是有些矛盾,也不过同龄人之间的小摩擦,可你害人家弄脏了衣裳,甚至可能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丢脸,未免太过了,将心比心,若有人如此对你,你能原谅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