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菲微微抿了抿唇，低声应了应：“嗯。”
卓远扬上前一步，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刚刚被于菲喝空了的水杯，一只手抬手将她脸颊边沿垂下来的碎发拨到耳后，“不要和莫修逸有太多的交集。”
他的话很稳，听不出喜怒哀乐，和以往的几次一样。
之前的于菲总是排斥他这样霸道而不说缘由地去限制她和莫修逸之间的交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说着她曾经很讨厌甚至觉得不可理喻的话。
却突然之间没法去反抗了，她点了点头，有些鬼使神差一般轻声应道：“恩。”
两个人隔得很近，卓远扬一米八几的身高，她只有一米六几，穿着家居鞋站在他跟前，不过刚到他胸口的位置。
他低着头，每一下呼吸出来的气息都打在她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带着点儿体温的暖意，直直地就渗入她的皮肤里面。
于菲只觉得此刻的气氛让她的心脏跳得过分快，快得有些害怕。
卓远扬的五官渐渐放大，她向后退了一步，在对方讶异的时候笑了笑：“我去洗澡，一整晚没有洗澡，很脏。”
她的语速很快，扔下这样的一句话直接就逃到了浴室，留下卓远扬在原地。
看着闪入浴室的身影，杯身上环着的修长的指节微微动了动，卓远扬微微勾了勾薄唇，背着光走进厨房重新装了一杯开水。
冰冷的水流过左手的指缝，渐渐地从冷变成暖，直到温度升起来，于菲才将蓬蓬头拉高。
温润的水流过每一寸肌肤，浴室里面的水汽氤氲，她想到刚刚的那一幕，不禁有些心惊。
卓远扬的眼神太过于灼热了，如果她不及时行动，接下来发生些什么，一切都会变得那么地水到渠成。
她不否认自己还爱着卓远扬，可是她也更加地清楚，她和卓远扬之间隔着的，是良心和她的道德观念。
爱情不是一切，更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她闭了闭眼，仰起头，任由那温润的水落在自己的脸上，过分大的冲击力让她的脸有些疼痛，可是也越清醒。
水冲得太久，眼睛有些痛，她关了水闸，伸手拿起毛巾擦干身体，习惯性往物架上摸衣服，直到手指的指腹真真切切地贴在那冰凉的铁架上，于菲才发现一个很蛋疼的事实。
她没有拿衣服进来，唯一的一件浴袍还给卓远扬穿了！
她刚刚还在庆幸自己跑得快，现在就后悔了，果然真的是不作不死。
明明可以淡定地转身再优雅地回房间找好衣服再慢慢地走进浴室，而不是猖狂地逃之夭夭。
现在报应来了，她除了手上那不过是六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的毛巾，什么蔽体的布料都没有了。
当然，她可以选择将刚刚脱下来的衣服重新穿上然后再进房间找衣服，可是上天就是要将她逼入绝境。
浴室里面的雾气渐渐散去，冷得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只能硬着头皮往门外喊人：“卓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