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奕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这个药是调理肠胃的,一天三次一次一片,给我按时吃,别再动不动就吐了。”
秦沫沫接过那个药瓶,发现瓶身上连个标签都没有,这叫她怎么敢吃,“这药……怎么连个标签都没有啊?”
“这可是我从乔御那儿拿来的,他那儿有好多他们家独门秘方不外传的药,当然没有标签了。”他当然不能告诉秦沫沫这药是调理妇科的,为了骗她,他可是特意撕掉了瓶身上的标签的。
“哦,我知道了。”秦沫沫没想到自己几个月之前吐过那一次这男人竟然记到现在。
他,对她真的是越来越好了,好到……让她甚至因为自己的报复心理,而产生了一丝小小的愧疚感。有那么一秒钟,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欺骗他的感情。
但是,秦沫沫并没有放任这种异样的情绪在她的心里滋长。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男人曾经带给过她怎样的伤害。是他,让她失去了在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活——恋爱,婚姻,生子。这些东西现在对她来说,无论哪一样,都是奢侈品。
所以,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
中国,上海。
卫奕豪给她买的机票并不是飞北京的,而是飞上海的,当然,这也是她要求的,既然是散心,她就要抛开一切跟过去的记忆有关系的地方,而北京,恰恰是她那些可怕记忆的起始点。
她先是在上海好好地玩了一圈,从南京路到外滩,从世博园区,到崇明岛,总之该逛的地方她是一个都没有落下。
逛完了上海,她又顺带逛了苏州和杭州,吃了许多她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小吃。在这短短的十天里,她真的觉得自己又找回了最初的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没有仇恨,没有痛苦,没有一切不美好的记忆,有的,只是快乐。
她还记得,那次她和卫奕豪在北京的时候,卫奕豪曾经问过她,想不想永远的留在那里,不用每天上班,每天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时,她说她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但是这次,没有卫奕豪在身边,她终于知道了自己心里真是的答案。
答案就是,她真的喜欢这样的日子,但是,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和与卫奕豪在一起,这本身就是两件充满了矛盾的事。那个男人带给过她太多太多恐怖的记忆,和他在一起,又怎么会无忧无虑呢……
所以,她发誓将来一定要让自己永远快乐,但是,那份快乐里,决不会有卫奕豪的存在。
这天,在杭州最豪华的宾馆。
秦沫沫出来散心,并没有亏待自己一丝一毫,十几天一来,她住的都是当地最豪华的宾馆并且是最贵的房间。还是那句话,卫奕豪的钱,不花白不花,反正那男人的钱多的几辈子都花不完,她现在帮他多花点,还能让他死了以后少给国家点儿。以他的薄情寡义,将来会有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才怪,所以他有一天要是死了,那些钱还不是白白的投资国家建设。
这天,就在她刚刚办完入住登记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秦老二,怎么是你啊?”候古晨一脸的惊喜。
“我还没问你怎么跑杭州来了呢。”秦沫沫看到她也是欢喜的很。
“我来跟人谈生意的啊。”候古晨根本不管旁人的侧目,一把勾住秦沫沫的脖子,那场面就跟搞蕾丝似的,“走走走,咱上楼说。”
一进电梯,候古晨和秦沫沫的手指随即重叠在同一个数字键上,显然,她们的房间在同一层。
她们二人一同走进了秦沫沫的房间,看这意思是准备彻夜长谈了。
“行啊,小秘书,都住上贵宾层了,看这意思,现在混的不错,挺有钱啊。”候古晨打趣道。
“得了吧,哪能跟你比啊。”
“不对,我觉得这里头有事儿。”候古晨摇摇头,一脸深意地看着秦沫沫。
“能有什么事啊,别他妈瞎猜了啊。”面对候古晨,秦沫沫又变成了那个能打架能骂街的小太妹了,但是,她却喜欢这样不用带着面具生活的自己。
“就算你是在美国给人家当秘书,挣的是美元,我就不信,一个美国秘书就能消费得起这么贵的宾馆了,依我看……你和那个卫奕豪是什么关系,最好给我从实招来。”
“我们?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啊,不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这话说出来,秦沫沫倒显得有几分心虚。
“真,的,么?”候古晨一挑眉,怪腔怪调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上次在我的公司,他看你的眼神,就很不一般呢?”
“切,是你想太多了好不好,人家是跨国公司大老板,追他的女人能从天安门排到地安门,我是谁,刚从监狱里放出来没多久的小孤儿,人家能看得上我么?”
“行行行,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等你结婚的那天,就能知道咱俩今天是谁说的对了。”候古晨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了,我后天回北京,你怎么着,跟我一块儿回去?”
“我就不去了,我这次的行程里根本就没安排北京。”
“什么安排不安排的,老天既然让你在这儿碰到我,那就说明,它有意让你回一趟北京。”
“你可真会找理由啊,你是大老板,当然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小员工,多请一天假要多扣多少钱,跟你回一趟北京,来来回回我起码得多搭上三四天吧,到时候我扣的工资你给我补啊。”秦沫沫给了她一个听上去保守而又可信的理由,她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不想回北京的真正原因。
“补就补呗,你说,自从我出狱之后,咱俩总共就见过那么两次面,我还想多跟你呆两天,多跟你说说话呢,我出狱之后,就再也没碰到过像你和老大这么铁的朋友了。”
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理由,秦沫沫都能毫不犹豫地拒绝,可这候古晨偏偏就抓住了她的命脉,用人情来压她。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的人,就从她那么的执着于报仇就能看出来了。可是,她真的很怕别人用人情来压她,每每如此,她永远都无法拒绝对方的请求,尤其,对方还是她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