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侯果的眼睛带着受伤的神情:“我知道,你曾有一段让你难忘的婚姻,可是,若澜,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比任何人少!”从来儒雅斯文的他,此时带着轻轻的悲愤:“你的心里,终究是没有我,你这样的举动,比你当初拒绝我还让我痛苦。”
温若澜这才惊觉,她伤他有多深,她的心弦被触动了,伸手,将那颗镶有两人高中毕业时照片的水晶放在两人之间:“你的礼物,我已经接受了,”说着,她抬眸迎接他的目光:“是的,我曾经很爱很爱那个人,可是,现在,我已经决定要将他放下了。”她知道,她需要表明心迹,否则他受的伤害会更深:“我需要时间来舔好自己的伤口…如果,如果你觉得太难的话……那么,我们就分手吧……“
“你怎么能这样残忍?”侯果看着她,眼眸里是从不曾出现过的质问跟不悦:“分手?你说得好轻松?可是,我却会更痛苦。”他矛盾纠结中:“若澜,你,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喜欢过!”温若澜很坦诚的说着:“在五年前,我就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我曾经喜欢过你。”
“那现在呢?”他的眼神里带着期盼。
我会试着去喜欢你的,她告诉自己。
但是,她却幽幽的对他说:“我不是一个轻浮的女人。而你,是除了他之外,我唯一想在一起的男人。”
侯果释然了,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生怕失去她似的:“我可以等,等你重新喜欢上我的那一天。”
温若澜闭上双眸,脑海里满是慕容逸臣的身影,可是,她却铁了心要放下,于是,伸手复搂住了他的腰。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何瑛走出房间门时,正巧遇到温若澜上楼。这个时间,刚好是晚上十一点。
因为慕容逸臣的事,温若澜对何瑛,第一次有了隔阂。她突然想起,有好几晚,她呆在慕容逸臣的别墅没有回宣宅,可是,何瑛却从未问过她一句;曾经,她经常在公司呆到十二点才回来,她也极少问,现在,才刚刚十一点,她转身很平静的看着她曾敬爱了十几年的养母:“我跟朋友吃饭去了。”
何瑛怎么会没看出温若澜的异样呢?心知肚明的她暗暗着急,可是,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光她一个人急是没有用的,特别是,今晚接到宋秘书的电话,她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跟朋友吃饭?也不需要关机吧!”
是的,自从跟侯果牵手走过宣氏企业大厅时,她就关了手机,她淡淡的说:“下班时间,我不想被打扰。”
“下班时间?”何瑛急需知道她的事情:“作为企业的负责人,你竟然关机?如果有急事,联系不到你怎么办?”
一股淡淡的心痛让温若澜有些伤感,她看着何瑛,很平静,可是却无比的认真:“如果妈妈觉得我不适合再管理宣氏,那么,可以请他回来,我让位就是了。”说着,转身走上楼梯。
何瑛愣在原地,好几秒钟之后才明白她的意思,也清楚的知道她话里所指的“他”是谁?难道,她都知道了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急切的说着:“若澜——”见温若澜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就追着她而去,在楼梯的拐角处拉住温若澜瘦弱的胳膊,是的,虽然是养女,可是,却也是她心里的宝贝:“你听妈妈说——”
温若澜停住了脚步,无比平静的看着何瑛,灯光下,发现了她的苍老,是的,何瑛平时都打扮得精致端庄,可是,卸妆之后的她却略显老态,她的心,微微的软了,可是,被欺骗的事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妈,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说出这句话后,她无比的辛酸。
何瑛有些惊鄂,是的,她的手仍旧紧紧的拉住她的胳膊,生怕她离开:“若澜——”
“妈!”温若澜推开她的手,没有忿怒,没有不平,只有平静:“过几天,我可能会搬出去住……”怕何瑛难过,她又说:“女儿长大了,不能总跟妈妈住在一起吧。”
“若澜,你不能离开妈妈。”何瑛突然害怕起来,她知道,温若澜越是平静,那么,她所受的伤害就越大:“你怎么舍得离开妈妈?妈妈不能没有你……”毕竟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亲情感特别重,说着说着,竟然流泪了。
温若澜用手帕替她擦去脸庞的泪痕:“我不能总生活在妈妈的羽翼下啊,总有一天,我得自己飞翔。”她心酸的笑着:“迟一些,早一些又有什么区别?”
“若澜!”何瑛抱着她,不愿意放开:“你忍心把妈妈一个人留在这儿吗?”
“妈妈,”此时何瑛的不舍在温若澜的眼底感觉却是那些的虚假:“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不要走!”何瑛是真的不想她离开:“我会劝他回来的……”
“我们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心痛的感觉弥漫着全身,温若澜轻吸了一口气:“所以……妈妈,我只是你的女儿。”被至亲至爱欺骗,她的心疼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
“阿皓不是那样绝情的人,他肯定是有苦衷的。”何瑛说:“曾经,他是那样爱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累了。”温若澜带着一丝绝望说着:“妈妈,我想停下来歇一歇,如果你疼我,如果你爱我,那么,请放我走吧!”
何瑛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流着泪。
“我们要去哪儿?”侯果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专注开车的温若澜。
“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温若澜侧脸看着他,浅笑着。
今天的她,跟平时工作时的她不一样,头发高高的束成马尾,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穿着一条牛仔短裤,这样的她,没有了着职业女装的干练与冷漠,有的,是活泼跟青春,侯果的笑意一直没有退去,是的,无论怎样的她,他都喜欢的很。
车子驶进一所学校。
“你想重温咱们上高中的情节吗?”侯果看着温若澜利落的解开安全带,开起玩笑来:“可这不是咱们的母校。”
“别乱猜!”温若澜打开车门:“下车吧,侯总!”
“温姐姐!”比温若澜高出大半个头号的佟杰拿着羽毛球拍跑过来,满脸欣喜。
温若澜拉着佟杰对侯果说:“这是佟杰,我的小弟弟;佟杰,这位是侯大哥,他上学的时候,成绩可棒了。”
原本很开心的佟杰,见到侯果后,心情有些低沉,也不大爱说话了。
“你这位小弟弟怎么了?”侯果跟温若澜互相交换羽毛球拍时轻轻的问着:“好像不开心?”
“是吗?”温若澜也发现了佟杰的异样,难道是升学考试出了问题。
一个时辰之后,温若澜让侯果去买饮料,她跟佟杰坐在羽毛球场外聊天。
“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总提不起精神似的。”温若澜开起了玩笑:“是不是前段时间的考试出了问题?”
“没有。”没有了侯果在,佟杰倒是大方一些了,不过语气仍旧有些不满:“我以为只有我们俩一起打球,没想到姐姐还带了朋友过来。”
温若澜唇角上扬,淡淡一笑:“你觉得他怎么样?”刚问了之后,倒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佟杰还只是十四岁的小男孩啊,她怎么问他这些问题?
“他配不上姐姐。”侯果略显稚嫩的脸庞,满是肯定的表情。
他的话倒是出乎温若澜意料之外,她轻笑:“是吗?”现在的孩子,太早熟了。
“至少,我觉得罗桎哥哥比他好。”佟杰不开心的说着。
罗桎?温若澜喉咙一哽,是啊,在佟杰心里,罗桎时常帮助他,对他好,可是,他却不知道罗桎有怎样的另一面。
“我很久都没见过罗桎哥哥了。”佟杰拉着温若澜:“你怎么不邀他也来打羽毛球?”
温若澜矛盾,她跟罗桎的恩怨,该如何对佟杰讲呢?算了,他还太小,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这些人性丑恶的一面,这时,侯果拿着几瓶饮料走了过来,他抛给佟杰一瓶,佟杰闷闷的接着,然后,他打开一瓶饮料的盖子后,将饮料递给温若澜。
他总是如此细心体贴,温若澜对他浅浅的笑着。
“你的那位小弟弟,把我当作他的假想敌人了。”回程的时候,由侯果开车,温若澜则是疲惫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什么假想敌人”温若澜睁开双眸,许久不曾运动,打几个小时羽毛球下来,她真的很疲惫,不过,流汗的感觉真的很好。
侯果专注的开着车子,“他应该是很依赖你的,可是,当你的身边出现另一个男人时,他就会潜意识的排斥。”
温若澜却摇笑着:“你这是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