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琳的眼神很复杂的看着温若澜,“现在的骗子很多——”
温若澜瞬间红了脸颊,洁白的皓齿咬着下唇:“他不是骗子!”隐忍心了几秒之后,她方说着:“阿皓胸口的那道疤痕,是我用刀刺伤的。对它的形状,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而且,而且……”她的脸更红了,声音里有着极不自然的感觉:“他跟我……他跟我那个的时候,我都能感觉,跟从前一模一样!”话一说话,她的头也垂得更低了。
她的话,让申琳震惊,接着轻叹了一声:“那你们相认了?”
温若澜点头,可是又接着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要存心急死我吗?”她的点头又摇头,申琳疑惑了。
“他承认他是宣皓,可是,他却坚持自己现在的身份。”温若澜思绪纠结着:“申琳,他不愿意跟我回到过去,他只……”
“你们不是已经那个了吗?”申琳虽然大大咧咧,性子急躁,可是,有些话语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难道不应该重新在一起?”
“他说他不爱我了。”温若澜沮丧的闭上了双眸。
“怎么可能?”申琳双眉一挑:“宣少对你的感情,我是最清楚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温若澜头疼极了。
“那你就去争取呀!”申琳拉着温若澜的手臂:“若澜,既然他真的是宣少,你就放下女人的矜持——”
“没有用的。”温若澜痛苦的摇摇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未婚妻?”申琳一惊:“可是,你们明明结了婚,如果他再跟别的女人结婚,那不是犯了重婚罪?”
温若澜摇摇头:“现实中的宣皓已经死了,他是用其他的身份重生的。”她颇有些绝望的看着申琳:“他明确的告诉我,没有爱可以重来,他,真的不要我了。”
“阿姨呢?阿姨知道这件事情吗?”申琳突然想到了何瑛:“若澜,你怎么笨得忘了阿姨,她应该是唯一可以帮助你的人。”
温若澜摇摇头,眼底有湿意。
“那你就去告诉她。”申琳站起来,拉着温若澜要往宣氏客厅去。
可是温若澜却倔强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没用的,申琳。”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申琳却燃起一线希望:“或者,我应该先去找宣少——”
“申琳,我已经放弃了。”温若澜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声音有些苍白。
看她的模样,申琳也静了下来:“若澜——”是的,看样子,她真的已经放弃了,可是,她曾经的痛苦,曾经的煎熬,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申琳,做我很安静的倾听者,好吗?”温若澜祈求的看着她:“说出这一切,我心底的压力就已经舒缓许多了。可是,请不要告诉我妈妈,好吗?”
“为什么?”
“因为……失云宣皓的痛苦,已经在她的心底缓解了,如果她知道他还活着,而且,并没有想回宣宅的意思,她肯定会更痛苦的。”温若澜有些绝望的说:“他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变得我无法靠近了。”
申琳不语。
“若澜!”覃沛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端。
温若澜懒懒的坐在花园里,仰望着星空,思绪一片空白:“哦。”
“你怎么了?”覃沛听她的声音有些淡漠而空洞。
“没事。”温若澜闭了闭眸:“你呢?”
“对不起!”覃沛坐在北京的寓所里:“那天原本跟你约好去酒吧,可是却被公司委派出差,事出突然,所以没跟你联系。”
那天的事?温若澜似乎已经忘了,她淡淡的说:“没关系的。”
“你最近怎么了?”覃沛关心的说着:“单身女孩子,最好不要一个人去酒吧。”
一个人去酒吧?温若澜轻轻的嘲弄自己:“我知道。”
覃沛如释重负:“我最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回南河。”是啊,慕容逸臣突然的情绪善变,让他摸不着头脑。
“是吗?”温若澜看着星空点点:“那回来之后再联系,好吗?”
“好好照顾自己,若澜。”覃沛始终无法放下温若澜。
“我会的。”温若澜唇畔扬起浅笑:“覃沛——”
“什么?”
“你也该找个女朋友稳定下来了。”温若澜说着。
覃沛喉咙有些打结,明明知道不可能,他却苦涩极了,是啊,他该找个女人稳定下来吗?
休息了整整一星期,温若澜又开始了工作。
“宣太!”杨年华拿着最新一季的报表走了进来。
温若澜的脸庞失去了前一阵子流露的笑容,整个人神彩全无。
“罗助辞职了。”杨年华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喜气。
温若澜一怔,轻揉额角,接过报表:“怎么回事?”
“上周你休假的时候,他向董事长提出的辞职,今天他的所有工作已经全部交接。”
温若澜倒是一番沉思,这不像罗桎的性格,之前,他不是咄咄逼人的,要跟自己在一起,要得到宣氏吗?怎么突然就辞职了?
“宣太?”原本以为温若澜应该是极高兴的,却没想到她倒是一言不发,杨年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温若澜交待着:“你先下去工作吧!”
待杨年华走后,温若澜让宋秘书通知人事部经理左健过来。
自从上次温若澜跟左健谈过,左健现在对宣氏对温若澜特别忠心,“宣太,你找我?”
“坐。”温若澜说着:“你跟罗桎还有联系吗?”
左健一惊:“没有。”他的态度坚决极了。
温若澜抚着下颌看着他,是的,她现在丝毫不怀疑左健的忠诚度:“他辞职了。”
“我知道。”左健是人事部经理,当然是极早就知道的。
“关于他最新的动向,你知道吗?”温若澜问。
左健摇摇头:“我已经没跟他来往了……”
温若澜点点头:“那好吧,你去工作吧。”
两天之后,温若澜得到了消息,罗桎成立了一家人人物流公司,所经营的路线跟宣氏的几乎一致,之前宣氏劝离职的那些员工,都无一例外的去了人人物流公司。而且还听说,他收购了许多小物流公司。
宣氏物流的业绩,在一个月之后,急速下降,特别是之前的一些大客户的流失,让高层领导们头疼。
刚刚开完三个小时的会议,温若澜回到办公室。
这,恐怕是比解除罗桎在宣氏的权力时遇到的更大的困难了吧。
不管怎样,她只有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我没时间!”温若澜拒绝了申琳的邀约:“最近太忙了。”
申琳怕她心情不好,一直想约她出来散散心,“那好吧,你要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之后,温若澜又投入工作中,是的,只有忙碌的工作,才能让她忘了心所受的伤害。
只是,这种故意的忽略,却让她犹如行尺走肉一般,没有了生气。
她的手机又响了,温若澜看都没看,“你好。”
电话那端有一瞬间的停顿,没有人说话,只有微微的呼吸声。
温若澜的脸庞突然轻轻挑红,心跳加快,难道,难道,难道会是他?她突然呼吸有些急促,原本失落的心,却在瞬间腾起,她小心翼翼的说:“喂——”
“是我!”一个斯文的声音出现在那话那端,轻轻的。
重重的失落感让温若澜自嘲的笑笑,那个人,对她避之不及,怎么会给她打电话?然后扬头说着:“乐乐呢?”
是的,电话那端正是侯果,他低低的浅笑:“你怎么不问问我?”
温若澜一怔,淡淡的心酸弥漫着她,他,不是已经有了乐乐吗?怎么还这样轻松的跟她讲话:“你呢?还好吗?”
“我回来了。”侯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斯文:“咱们见个面吧!”
温若澜有些恍然,这几年,她已经很少跟乐乐联系了,也渐渐没有了侯果的消息,他们,怕也结婚了吧!她轻轻的回应着:“好。”
如若说慕容逸臣让她伤心煎熬,痛苦万分,那么,侯果便是她心底那永远的一个伤痕,淡淡的,不深,可是,却会触动她心底软软的疼痛。这么多年了,他,还好吗?
很巧的是,两人约见的地方叫花样年华。
是的,花样年华。
两人在那样美好的花样年华相遇,可是,却擦身而过。
温若澜以为,在见到侯果的一刹那,她肯定会心跳加速,可是,却不然,当斯文儒雅的侯果走向她时,她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是的,平静。
“你没变!”侯果坐在玻璃桌对面,戴着眼镜的他看起来仍旧是斯文极了,他的薄唇说出的话,带着让人动心的温柔。
“你也没变!”温若澜浅笑着,是的,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都快三十了,但是,彼此之间,却仍旧熟悉。
她话音刚落,两人对视而笑,这样的场面,让人温馨啊,可是,却无关于感情。
“乐乐呢?”温若澜喝了一口饮料:“我以为你们会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