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澜,中午一起吃饭。”罗桎敲开温若澜的办公室,他的脸上,有着笑容。
温若澜颇有些不悦的用手指敲着办公桌,声音有些略略的平淡:“工作时间,请叫我‘宣太’。”说完又补充道:“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
罗桎有些心灰意冷,五年了,他的多次表白被她轻描淡写的绕开了,而他,也被她很多次重申对她的称呼:“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十二点过五分。”
十二点过五分?温若澜这才记起,跟何瑛约了吃饭,“我中午约了人。”她站起来,拿着手机跟手袋就往外走,在她经过罗桎身边时,听见他说:“约了谁?”
“我妈妈。”温若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罗桎站在原地,望着温若澜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他,这是在执着什么?五年了,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机会,但是,他不愿意放弃,真的不愿意放弃。
温若澜走进电梯,心微微的沉着,罗桎的心思,她又何偿不知道呢?五年前的种种,她怎么能毫无芥蒂?不过,在工作上罗桎却真的很帮她,五年时间,让她从一个职场菜鸟到集团公司的决策人,这一点上,罗桎有不少的功劳,最初接手宣氏时,公司上有何瑛坐阵,下有罗桎帮助,让她从手足无措到现在的运筹帷幄。
不待她多想,电梯已经到了底楼,温若澜快步的往公司大门口走去。
“宣太好!”公司的前台小姐微微躬身问好。
“嗯。吃饭了没有?”温若澜亲切的问着,她待下面的员工,都十分的和蔼。
“吃过了。”前台小姐微笑着回答。
“再见!”车子已经停在门外,温若澜往那边走了过去。
“宣太再见!
老何见温若澜走来,替她打开车门:“夫人已经打了电话催了,问你什么时候到。”
温若澜坐进车内,揉了揉额角:“大概要多久能到陶然居酒店?”
“一刻钟。”老何发动车子。
“我闭闭眼,到了你叫我。”温若澜很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眸。
老何关了车内的音乐,专注的开着车子。
温若澜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2号包间。
“妈。”她浅笑着走了进去,可是,当看她看包间内的其他人时,脸色却毫无变化,迈着稍稍沉重的步子坐在何瑛身边。
“郝董,这是我的女儿若澜。”何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彩,打扮得体,朝着坐在餐桌对面的中年男子点头。
温若澜低眉含首:“郝董,你好。”
“那是郝夫人……”何瑛热情的介绍着,最后,目光注意着对面那位身着休闲装,年轻俊逸的男子:“若澜,这位是郝阳,上个月才从美国回来。”
温若澜朝郝阳点点头。
郝阳唇上扬,轻松的点头致意:“宣小姐,你好。”
温若澜含笑,淡然的说:“可能我妈妈没有给大家介绍清楚,”说着,她转而看着何瑛:“事实上,我是妈妈的儿媳,所以,请不要叫我宣小姐,叫我‘宣太’就好了。”
何瑛尴尬的笑着。
而坐在对面的郝董夫妇瞬间变了脸色,而那个郝阳,则是带着一脸的沉默看着温若澜。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我中午还约了人谈公事,”温若澜抬腕看了看表,温婉中带着淡淡的歉意:“妈妈,你陪郝董他们吃饭吧,这一顿,我请客。”说着,站了起来,拎着包往门口走去。
刚走出2号包间,温若澜的矜持优雅全然不见了,她迈着步子,快速的下楼,心底起伏不平,是呵,何瑛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替她安排相亲的饭局了,所以,她今天会特意问宋秘书,吃饭有哪些人,当她知道安排在酒店时,就已经很清楚这顿午餐的性质是什么。
所有的人认为时间是疗伤的好药,五年时间,已经不短了,而她,也渐渐成熟起来,但是,在心底根深蒂固的那个人,岂是说忘就能忘了的?她知道,她或许会再恋爱,但是,她却不想这么快,因为她的伤口表面好像已经愈合,可是,但凡轻轻一碰触,就会旧伤复发,血流不止。现在,爱情对她来说,只是一杯可有可无的清水。目前,她的所有思绪都寄情于工作,所以,才有了现在宣氏除了物流之外,还涉猎房地产业。当初,那些小瞧了她的那帮子宣氏的老臣,现在也对她另眼看待,而她,也从二十三岁,到了二十八岁,一个女人最美丽时间,她全然给了宣氏,全然给了她最爱男人留下的事业。
初春的太阳,带着融融的暖意,温若澜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杯热饮料,慢慢的品尝着。
她从包里拿出一款已经过时的旧手机,手机的键盘已经快被磨花了,她熟练的按着键。
很快,她的手机响了,打开,上面显示着“阿皓”,她掩藏住心中的激动,按了接听键,电话那端,只有空白,可是,她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阿皓,我饿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吃午餐?……我很想你,你知道吗?……”接着,便是长长的沉默,她掩住欲落的泪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好好照顾妈妈的,你放心。”她的泪水在瞬间滑落,落入手掌里那款已经过时的旧手机上,她赶紧止住泪水,擦拭着泪水,生怕泪水没入手机键盘。
她将脸藏在手掌里,默默的哭泣。
阿皓,我好想你。
阿皓,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