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电话那端的宣皓没有说话,洛馨微眉扬:“宣少,您如果到医院来,请先到我这儿,我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检查报告要给你看。”说着,她停顿了几秒:“是关于若澜的。”
“怎么?她身体有问题吗?”虽然心底挣扎,可是,他毕竟是爱惨了她。
“她,她,她……”洛馨颇有些犹豫:“电话里怕是说不清楚,还是,还是见面再说吧!”
难道她生了很严重的病?宣皓担心极了,听着洛馨犹豫的语气,十分着急的问道:“到底是什么?”
洛馨左手握着一份报告,手微微颤抖着,“检查显示,若澜,若澜长期服用避孕药。”
这仿若一颗炸弹一般,弹得宣皓脑中嗡嗡作响,结婚半年来,他早已经停止服用男性避孕药了,可她却一直未能有孕,怕她有心理负担,他还一直宽慰她,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服避孕药,她明知道他想要孩子,她竟然背着他服避孕药?
电话那端的沉默,让洛馨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她将报告放在办公桌上,明知道此时的宣皓肯定忿怒,可是她却平静的说着:“宣少,如若你们现在暂时不想要孩子,却也得慎重选择避孕药,因为我怀疑若澜服用的药有问题,长期服用,或许会造成不孕。”
避孕?不孕?原来,原来,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心,宣皓心底的苦涩加大了,电话在瞬间落在办公室的地毯上,她——
猛的一声,宽大沉重的办公桌被他掀起,轰然倒塌在地板上,虽然地板上铺着地毯,不过,却也发出巨大的声响。
如果温若澜现在在他面前,他相信,他肯定会掐死她。
“温——若——澜!”她的名字从他的齿缝里吐出来,带着浓浓的恨意,是的,她伤害了他,他被她伤得体无完肤。
宋秘书原本听到巨响,欲推开玻璃门,却听到宣皓愤怒的叫声,她惊得立在门口,不敢进去。
原本掉在地毯上的电话此时嗡嗡的振动了,这是有电话的提示。
宣皓站在那儿,身体微微发颤,似的,从来,从来他没有这样盛怒过,即使昨晚,他仍旧抱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希望却彻底破灭了。
电话却执着的一直在响,这是一部直拨话机,知道号码的人极少极少,宣皓被吵得不行,正欲一脚踏上去,却发现那话机宽大的显示屏上显示的字,他弯腰拿起话筒。
“宣少,”电话那端是着急不已的罗叔:“宣少,不好了,少夫人不见了。”
不见?宣皓的脊背沁过一阵凉意:“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罗叔担心不已:“半个小时前,少夫人还在输液,现在,病房里的液体管还滴着液体,可是,她却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哪儿了吗?”宣皓的忿怒中有着绝望:“你不知道打她的电话吗?”
“她……她的手机放在家里,根本没有带出来。”罗叔知道,宣皓正处于盛怒中。
她究竟去了哪里?
她究竟去了哪里?
突然,宣皓的手重重的捶在墙壁上,因为,他知道了,温若澜会在哪儿,是的,她一定在哪儿。
宣皓被妒忌跟爱人的背叛冲昏了头,拿着车钥匙就往办公室外冲,宋秘书看着他火速的身影,惊得没敢唤住他。
“宋秘书,宣少今天的火气好大。”罗桎的秘书杨芷怡见宣皓离开了,悄悄的走了过来。
“火山爆发了。”宋秘书轻轻的摇摇头号,目光透过玻璃门,看着满室的狼藉,唉,该打电话让保洁组派人过来收拾收拾了。
宣皓来到负一楼,刚下电梯,却撞见正要进电梯的罗桎。
“宣少。”罗桎招呼着他。
可是宣皓似乎没听到似的,大步流星的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罗桎想唤住他,可是,却只是张了张口,没有唤出声,当他发愣时,只见宣皓的车子飞也似的驰出了地下停车场。罗桎的额角,却不知为何,惊出了细细的冷汗。
宣皓加大马力,发疯似的开着车子在街上横冲直闯,脑中被怒火灌满了,他要去找她,即使她想躲开他,即使她吵他,骂他,不理他都好,他就是要让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服避孕药,彻底冲击了宣皓的所有希望,不过,他不会让她好过的……
他不顾红绿灯,一顾所有的一切,往吴桐所在的吉祥宾馆冲着。
洛馨的手心发汗,捏着那份报告,不知该如何。
既然已经说了,既然已经做了,她也就没有回头路了,只有硬着头皮冲到底。宣皓,世上只有一个宣皓,她对他,誓在必得。
而温若澜,你就滚一边去吧。
洛馨越这样想,却笃定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其实温若澜哪儿都没有去,她只是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晒着冬日懒懒的阳光,是的,她该思量自己,究竟应该何去何从了。
当罗叔跟何嫂找到她时,她已经靠在长椅上睡着了,毕竟,昨晚一夜未眠,现在又是发烧又感冒的,睡意愈浓起来。
何嫂扶着她往病房走去,身下传来阵阵的疼痛让她忆起昨晚,他是那样生猛的残忍的折磨她,将她弄伤了,那样的缠绵,只是一种身体上的折磨,殊不知道,她心底的伤,是怎么也无法愈合的了。
“宣少电话打不通吗?”何嫂将病房的门虚掩上,对罗叔说着。
罗叔担心的点点头,他又拨着,可是,仍旧打不通,最后,他打到宋秘书那儿,却得知,宣少已经出来了。
“他应该很快就会来了。”罗叔担忧的看了看病房门。
房内的温若澜,却有些冷冷的笑意,再见,他们又该如何?再见,他们又该说些什么?再见,不过是彼此心灵上的又一次折磨,他伤她,已经够多了。恨意让她迷失了自己,不过,此时的她却不知道,因为她的倔强,因为她的小性子让他们互相折磨,这些造成的后果,远远不是她柔弱的双肩可以承担的,因为,他们,已经永远不能再相见了。遗憾跟痛苦,将会折磨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