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温若澜使劲挣扎,好不容易才挣脱宣皓的束缚,飞快的跑到吴桐身边扶起他。
宣皓心底很落空,失败跟失落感让他感觉很空虚,是的,她竟然在他面前这样维护一个男人。
如果说他之前觉得自己很爱温若澜的话,那么,今天,他才发现,他竟然是爱惨了她,根本无法忍受她对其他的男人温言细语,根本无法忍受她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是的,他承认,他是妒夫,一个十足的妒夫:“温若澜——”当他的眼睛触碰到吴桐的身影时,有些吃惊,因为,他发现了吴桐的病态,他的脑中,一下子惊现洛馨要拿给温若澜的关于肾衰竭的资料,聪明如他,瞬间从妒忌中清醒。
“你还好吗?”温若澜扶着吴桐,看着他脸色苍白,不断的咳嗽,颇为担忧。
吴桐站直了身子,看着几米开外的宣皓,自从前些日子,他在南河大学外看见宣皓跟温若澜相拥,他才明白,宣皓为何一直对他都有敌意,才想起,宣皓与温若澜并不是亲兄妹,到那时,他才真正知道,温若澜为何会跟他分手,站在宣皓面前,他有深深的自卑感,不过,现在,温若澜对她的关心,对她的关切,让他心里暖暖的,虽然,虽然他知道,温若澜并不爱他,可是,至少他也拥有过她的温柔。刚才宣皓过激的行为并没有让他生气,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时日不多了。
“跟宣少回去吧!”吴桐转身,对温若澜说。
吴桐病得如此重,她怎么会离开?刚才,宣皓的一踹,让温若澜颇为生气,他的暴力,也让她有些害怕,不过,在旁人面前,她不想跟他吵:“外面风大,我扶你进去吧!”说着,看也不看宣皓,扶着吴桐进屋去了。
“若澜,你回去吧!”刚进屋,吴桐就对温若澜说着,虽然,他很想自私的将她留在身边,可是,他知道,他只是在奢望得到她的爱,而他,是永远也得不到她的。
温若澜有些担忧,特别是洛馨所说的,需要那么多钱,可是,宣皓的突然出现,让她突然有了希望,若说之前她不敢跟宣皓提,那是因为她瞒着宣皓照顾吴桐,可是,现在宣皓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么,自己应该顺水推舟的说出来,她突然间笃定,宣皓不会拒绝她,自从两人恋爱之后,他对她,都是百依百顺:“饿了吧,我去做饭。”说着给他一个微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宣皓站在平台上,眼睁睁的看着温若澜扶着吴桐进了屋,不过,因为吴桐的病容,让他心底释然了许多,他,没有了之前的忿怒跟妒忌,他在等,等温若澜给他解释,是的,十年他都等了,难道这短短的几分钟,他都不能等吗?
温若澜出来之后,看见了站在平台上眺望的那个修长挺拔的背影,他的双手插在裤袋里,似乎在等什么,她的心底有些悸动,慢慢的走向他,可是却发现,他之前的怒火似乎不见了,她心底稍稍安心了些,可是却在思索该如何跟他提钱的事情。
“为什么不告诉我?”宣皓有些气她的隐瞒。
温若澜有些紧张,伸手捋过耳畔的短发:“宣皓,你一定要救他。”说着,她回头,看着那扇门,她可以想象,吴桐现在躺在床上,是多么的虚弱,一个鲜活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枯萎,慢慢的等待着死亡。
原本以为她会解释,至少得委婉一点,可是,却没有,开口便是要求,即使宣皓刚才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她温软,只要她柔软些,他会出手相助的,可是,她开口的话,却激得他原本已经快完全消失的怒火又渐渐升起来,胸膛中,充满着难以窒息的气息:“如果我拒绝呢?”
温若澜看着他坚毅的五官,紧抿的双唇,实在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而吴桐的病情又扰得她神情忧郁,有些难以承受了:“你不能拒绝,宣皓,你可以救他的。”
她正在为另一个男人求情,宣皓想到了那晚,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个时候的她,站在宣宅豪华的客厅,面带怯意,苍白着脸,倔强的说着:“如果我跟你上床,你就会放过吴桐吗?”是的,她现在又是这副模样,在他面前为同一个男人请求,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在他面前全然没有了前段时间的温柔与爱恋,宣皓的心被狠狠的缩紧,“我没有义务帮助一个陌生的人。”
“我求你,宣皓。”温若澜太过于担心跟紧张,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低眉顺目,应该温柔请求。
“你就这么想让我救他?”宣皓的呼吸有些急促,原本怜惜吴桐的那一抹心思,被温若澜的坚持跟倔强冲刷得一点也不剩。
如若换了平时,温若澜早就调头走开了,可是,今时今日不一样,屋内的吴桐,还在等待着生的机会,她不可以就此放弃,祈求中带着承诺:“我以后会乖乖的听话,什么都听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可是,请你救救吴桐。”
她的话更是惹得宣皓怒火冲天,眉微皱,声音有些高:“我想怎样就怎样?”
似是看到曙光,温若澜使劲的点点头。
宣皓更是生气,冷冷的笑,伸手抬起她冰凉的下颌,有些残忍的说:“如果我不救他,对你,也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一股莫明的凉意让温若澜脊背冰冷,她心痛得呼吸难捺,是的,他的话伤了她,她的眼眸中升起薄薄的雾气,可是,她努力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被击垮,于是也冷冷而倔强的回应道:“那可不一定。”
他们之间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剑拔弩张的模样,她的倔强跟冰冷的话语让宣皓似乎又回到两人未解开心结的时候,他一惊,放开她的下颌,沉思着:“如果我想马上结婚呢?”
他的语气转变之快,让温若澜心底泛起一丝希望,她爱他,而且早已经知道他们会结婚,如此简单的事,她又怎能不点头呢?
“如果我想你永远不要再见他呢?”他认为,他有必要提出来,因为,她为吴桐求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温若澜有些犹豫,不过,仍旧点头:“只要你肯救他。”
“如果我想……”见她为了吴桐,什么都愿意答应的模样,宣皓心底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她怎么能为了别的男人如此呢?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要折磨她的意志:“我想在外面养情人呢?”
情人?温若澜胸口堵得慌,脸色愈加苍白,脑中一直闪现他所说的“养情人”几个字,不过,片刻之后她稳了稳自己的心情,重重而痛苦的点头:“只要你喜欢,随便你。”
她的话狠狠的刺伤了他,宣皓冷冷的看着她,原来,他在她心中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重要,他的眼神带着阵阵寒光,似乎想要将温若澜击碎一样,他害怕自己在这儿多呆一会儿会忍不住冲进屋里,将吴桐狠狠揍一顿,可是,他毕竟是病人,出于道义,他不应该跟一个病人决斗,不愿意再听她如此苍白的话,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宣皓!”温若澜追了几步,可是,长手长脚的他,很快消失在楼梯间,徒留她站在平台上昏昏的想着,是的,她也难过,因为,宣皓竟然提出了要养情人的事?她爱他,怎么受得了在他们之间,再突然横出另一个女人?而这,就是宣皓吗?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宣皓吗?
凌锋看了看躺在沙发上醉熏熏的宣皓,替他褪去外衣扯开领带,解开衣服的扣子,看着他口里喃喃细语的叫着温若澜的名字,凌锋实是无奈。
“他怎么样了?”穿着灰色家居服,头发整齐的披散在脑后的谭娴雅端着一杯开水走了起来,将开水与醒酒药递给凌锋。
凌锋扶起宣皓,硬是给他灌下了醉酒药,然后拿过一床薄毯替他盖上。
谭娴雅美丽的双眸看着沙发上的宣皓:“他这是怎么了?”是啊,他们是同学,她从来没有见过宣挺这个样子:“要不要给若澜打个电话?”
凌锋摇摇头,坐到另一个沙发上:“不用了。”说着朝谭娴雅伸出手,当他手握住她手时,轻轻一扯,她便坐到了他的腿上,有些调侃的意味:“只是,这个醉汉在我家,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了。”说着,手抚摸她白净的脸庞。
谭娴雅别过头,轻啐道:“尽胡闹。”说着朝宣皓呶呶嘴:“他怎么喝这么多?”
“还不是为了若澜!”凌锋有些意兴阑珊:“肯定是两人又拌嘴了吧,之前,只要若澜给他碰点钉子,他准找我。”
谭娴雅想起前些日子遇到温若澜的事,“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凌锋暗暗想,女人,怕生来就是折磨男人的吧,不过,这句话他倒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