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何瑛点了点她的额头:“怎么会?”她只要一想到若澜在孤儿院的生活,心里就堵得慌,刚刚接她回宣宅时,她是那样瘦弱,头发枯黄而稀少,现在,三个月了,她的面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我,我可不可以不要来那个!”身体微微的不适让温若澜有些抵触。
“这是女孩到少女必经过的一步。”何瑛看着她羞涩的小脸:“若澜,暑假之后,你也该上学了。”
上学?若澜的眼眸一亮,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仿若之前的苦闷全然不见了;“妈,我真的可以上学?”
何瑛伸手抚着若澜已经渐渐长发的长头,心底有些落漠的辛酸:“若澜。”
“妈妈!”何瑛对她的好,她都感知到了,从孤儿院到宣家豪宅,感情的落差是那样的大,她,仿若又回到年幼时,父母都在的时候,她在院子里追着跑着跳着叫妈妈,可是,妈妈却突然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她大哭起来……
“妈妈——”温若澜从睡梦中哭醒过来,她又梦见了亲生母亲,甚至,她已经不记得亲生父母长什么样了,她支起疲惫的身子,发现她的泪已经湿了枕,窗外,天空已经发白了,她抹干眼泪,拿过闹钟,时间已经指向了六点。
没有了睡意,身子疲惫的又不想立刻起床,她靠着枕头,静静的出神。想着之前的梦,她的神色有些黯然。
五岁开始,她就住进了孤儿院,据说,她的亲身父母是出车祸去世的,她没有任何亲戚,只能进孤儿院。
五岁的孩子,根本不懂得伤悲,像一个小天使一样,当不断的收养、不断的被退回孤儿院时,她才赫然发现,世界并不美好,特别是遇到那个想要猥亵她的老男人时,她恐慌极了。
是的,她又梦见了覃沛,已经失去了十年联系的覃沛,不知道,他现在在何方,当年,才十四岁的他离开孤儿院,想必,现在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她翻了个身,想起第一次见到何英的情景。
那一年,在覃沛被诬陷偷钱的第二天,何瑛站在孤儿院的会客室里,用她保养得当的双手,轻轻划过温若澜苍白的脸庞,她美丽的双眸中,有着泪花,顾不得温若澜的生疏,她一把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对不起,阿姨来晚了。”
那年,温若澜十二岁,因为老男人的事情,她急于想要被收养,可是,她的心底却是带着一层防护走进宣宅的。
何瑛与宣政将她视若己出,给她无微不致的关怀,渐渐的,她就开始接受了他们夫妇俩。后来,温若澜从何瑛的口里断断续续得知,何瑛与温若澜的妈妈苏月曾是极要好的闺中密友,后来两人都结婚了,因为温若澜爸爸工作的调动,苏月带着若澜离开了南河市,两个闺中姐妹便失去了联系。后来,何瑛在一次同学聚会时曾听人说起若澜父母离世的事,于是,她才辗转找到温若澜。
一想起何瑛,温若澜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是的,何瑛视她,真正的当作女儿一般疼爱,让她无以为报,所以,当宣皓如何对她,她虽然忿怒,可是在何瑛面前,她都装作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她不愿意让何瑛伤心,她也更怕年幼的她离开宣宅,又要被送回孤儿院,那里没有温情,没有温暖,宣宅中,虽然有让她讨厌,让她极恨的宣皓,可是,却也有疼她,爱她,怜惜她的何瑛。
温若澜知道宣宅里的所有仆人们都知道她与宣皓之间的关系,可是,何瑛呢?她到底知不知道?温若澜不敢肯定的回答,因为最近几年,由于宣政的意外离世,何瑛大多住在澳大利亚养病,每年也只回来二三个月。如若何瑛知道,该如何想她,会把她想成一个坏女孩吗?还是会立刻赶她离开?她现在不怕离开,因为她已经上大学了,她还有一份兼职,够养活她了,可是,她一直依赖何瑛,毕竟,她已经真正将她当成了母亲,她不愿意在母亲心中留有坏印象,她不愿意被母亲赶走,她不愿意再成为孤儿。更重要的是,何瑛身体不好,如若这件事让她的病情加重,这是温若澜不愿意看到期的,所以,极尽所能,她一直在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