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开始心算高峰时期去驾校的时间,并犹豫起今日是先去驾校了解下情况,还是先回酒店休息,自己找点科目一相关的理论内容看看。
正在此时,手机响了。
傅观宁走回办公桌边,看见屏幕上赫然跃动着“老公”两个字,呼吸一窒。
对方是要说关于离婚的事了。
他咽了口唾沫,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温凛的声音:“我还有一个小时到家,今天晚餐吃什么?”
那声音,是他熟悉的温柔,和气,可是配上话语的内容,直听得他头皮发麻,想要摔掉手机。
他颤抖着声音,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恐惧和迷惑混杂着的情绪:“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那头回答:“……我们不是每天都说这些话吗?”
虽然答得迟疑,可是也答得理所当然。
“那是之前,现在我跟你提离婚了,不想再和你说这些。”
“可是我们并未离婚。”对方有些固执地坚持,“你的离婚协议里也写了,同意在离婚前夕维持表面婚姻和谐。所以我们还是夫妻,一般而言,丈夫应该和妻子说这些话。”
傅观宁闻言,伸手按住了心口,缓缓蹲到地上。
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对我说这些话?
傅观宁想大声地质问。可是,质问一个没有心、对自己没有感情的人,有什么用?
他深呼吸,沉下一口气,口气冷硬地回答道:“我指的是在人前。私下里,我们不必再有瓜葛。除了通知我办离婚手续,商讨离婚事宜,别的事请你不要联系我,就这样。”
他一口气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观……”手被手机震得一麻,温凛像是挨了电击一般,感觉从手指到手臂都疼了一下。
他挂了我的电话?
怎么会?
他坐在办公室里,整个人被定住一样,僵在了沙发里。
邵一成推门进来,准备询问他工作到几点,看了这样诡异的景象,打了个寒颤:“董事,你……还没跟嫂子认错和好呐?”
“认错?”温凛缓缓转过头看向他,“你说我做错了?”
“没没没……”邵一成哪敢挑他毛病,“你们夫妻俩的事,我哪里知道。但是嫂子离家出走,肯定是因为和你有误会,伤心了嘛!你总得找到误会根源,解开来是不是?”
邵一成边说边偷瞄他的神情,见他把目光垂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松了口气,停了几秒才道:“董事,我们今天几点下班……”
他话还没说完,温凛骤然站起身,吓了他一大跳。
“现在就走,立刻回家。”
68一追
温凛一回到家中,就直冲客厅,目标是垃圾桶。
“孙少爷,东西在我这里。”
温凛回过头,看到管家正面带关切地看着他。
两人心照不宣地上楼。书房门一关,管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帕包,解开之后托在掌心,两枚戒指静静依偎着,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折射出了漂亮的光芒。
管家说:“我看到后直接捡了,已经做过清理,小刘不知道这事。”
温凛接过手帕和戒指,垂眼看了看,合拢五指攥住它们。
他听到管家在问:“孙少爷,傅先生和你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凛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他好像生气了,他说他不想喜欢我了,也不想和我说话。”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爷爷知道。”
“我不会说的。”管家叹了口气,“冒昧地问一句,您打算怎么办?”
温凛松开手,拿出那枚三生石戒指戴到手上:“先等一等吧。他现在还在气头上,等冷静些再谈。”
“您熬得过去吗?”
温凛抬起头,发现管家正用一种严肃又哀伤的神情看着他:“听邵先生说,您今天状态不好,工作心不在焉,总是恍神。”
像是恼羞成怒,温凛立刻拉长了脸:“他倒是很多嘴。”
“邵先生是在关心您。其实您原本有什么事他都会跟傅先生说的,但是傅先生不在了,能照顾您的只有老朽了,所以只能跟老朽说。”
温凛怔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也觉得我对不起他?”
管家闭着眼摇摇头,不知是否认,还是觉得他无药可救:“您明明很喜欢傅先生,为什么不对他说呢?傅先生脾气很好,如果您让他安心一些,他应当是不会说出那些教人难过的决绝的话的。”
喜欢……?我?明明是他喜欢我……我哪有很喜欢他……
一口气吊在温凛咽部,像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同时攥住了他的心。
“出去……”他听见自己用嘶哑的声音对管家说,“我要静一静。”
管家朝他躬了躬身:“希望您早日振作,不要借酒浇愁。”
闻言,温凛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然摸上了酒柜的钥匙。在他愣神的这片刻,书房的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他放下酒柜钥匙,一身衣服未换,便跌坐到沙发床上。腿下面有什么凹凸不平,他伸手摸到,把东西拽到眼前,发现那是睡衣上皮卡丘的耳朵,柔软的一条,握在手里暖绒绒的。
他抬眼望向周围。
叠起来放在小沙发上的黄色的睡袋已经很久没动过了,大概管家每天都要替它掸去尘埃;枕边的食梦貘一直在,只是助眠的气味在逐渐消失。其实之前也一直有在用他们,为什么最近都没动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