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到了!”年修低语。
苏幕勾唇,“什么都不让我做,我就找点乐子,看他如何收拾!”
“是!”年修颔首。
西南宫偏殿。
这位置极为偏僻,说白了……距离冷宫不过一步之遥,寻常人觉得晦气,宫里人甚少经过,偏偏某人却蜗居在这里,说什么修身养性。
影子骤然掠过,如同魅影一般飘荡无声。
“谁?”屋子里骤然传出低喝声。
院子里,原是有人把守的,只不过这会也不知去了何处。
“什么人?”屋子里的人低喝。
昏暗中,有身影突然从窗外窜入,紧接着便落座案前,拂袖间门窗紧闭,内外隔开。
“谁?”床榻上的人,嗓音沙哑。
苏幕兀自倒了杯水,“这才多久没见,你这牛鼻子老道便认不得我了?记性如此之劣,如何能治病救人?想必连药名都记不住,别到时候当了庸医,被人打死作罢!”
“苏幕?”凌霄子咬着牙。
栾胜那一掌,生生震断了他的肋骨,他最近这几日避东厂的人如瘟疫蛇蝎,没敢住在东宫,只能蜗居在这西南宫的偏殿里。
外头,有东宫的人悄悄看着。
毕竟是栾胜下的手,谁敢给他瞧伤?
“除了我,还有谁会惦记着你呢?”苏幕转头看他,“凌霄子,疼吗?”
凌霄子不吭声,捂着胸口靠坐在床边。
“不吭声,说明不疼了。”苏幕低笑两声,“正好我今儿得空,与你比划比划?若是你能赢了我,我就让你回到东宫去,若是你输了……也简单,如挨栾胜一掌那般,乖乖挨我一掌便是!”
凌霄子咬着牙,“皇上面前,我已遮掩,未曾与皇上泄露分毫,你们东厂莫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了又如何?皇上跟前你得宠,但你拗得过这宫里的阴谋诡计吗?我今儿要打你,那便打了,你能耐我何?有本事,你就还手。”苏幕骤然拂袖。
杯盏瞬时脱手而出,直逼凌霄子而去。
若不是凌霄子快速躲闪,这辈子定是要磕得他满头是血。
虽然没被杯盏砸到,但杯盏砸碎在床柱处,飞溅开来的碎片,还是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瞬时显露血色细痕。
“苏幕!”凌霄子眦目,“你是如何被罚到东宫的,自己都忘了吗?”
苏幕可不敢忘,“拜你所赐。”
“皇上明儿还得听我讲道,如今我脸上带伤,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凌霄子扶着床柱,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面色铁青。
苏幕笑了笑,满面嘲讽的望着他,“你可以跟皇上说,你技不如人,是我的手下败将,然后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如此一来皇上更会深信不疑,当场把我处决。”
“你以为我不敢?”凌霄子轻轻拂过面颊,指尖染血,瞬时眸色猩红,“苏幕,你可知道皇帝对你忌惮之深?”
苏幕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半倚着桌案,目光凉凉的睨着他,一副“看你演”的表情。
“知道为什么吗?”凌霄子眯起危险的眸子,“苏幕,你想知道对不对?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东厂二把手,总归想试试,东厂提督的位置吧!”
年修就在窗口站着,听得这话,眉心陡然,当下竖起了耳朵。
听凌霄子这口吻,似乎是在挑唆爷和督主的关系……
“你想告诉我,不是皇帝在忌惮我,是栾胜心生忌惮。”苏幕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来凌霄子的话外之音,“栾胜要杀我?”
凌霄子瞧着她似乎有些触动,当即趁热打铁,“以你的能力,想要取而代之,应该不难吧!”
“你让我夺位。”苏幕笑了。
这牛鼻子老道,忽悠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知道现下处于弱势,所以不能跟她硬碰硬,干脆……挑拨离间。
“皇帝与栾胜其实已经离心。”凌霄子循循善诱,“只是缺了一把火而已。”
听得这话,苏幕终是来了兴趣,“凌霄子,是你蠢还是我蠢,你觉得皇上和栾胜是像离心的样子吗?”
“因为……”凌霄子故作神秘,“皇帝病势难愈!”
苏幕抬了一下眼帘,沈东湛说过,皇帝其实没病,只是上次行刺确实是真的,但……应也不至于如凌霄子说的这么严重。
病势难愈?
难愈……
这般年纪了,如果伤势难愈,那离死应该也不远了吧?
如此,问题来了。
一个垂死之人,是靠什么撑着,活得长长久久呢?
苏幕若有所思的盯着凌霄子,也许,他会是个突破口……
。